第一幕:亡國殤 第十四章:陣劫

第一幕:亡國殤 第十四章:陣劫

當初伐韓的時候,假守騰採用的是將各城守兵聚集的方式囤積秦軍,軍醫卻是從咸陽城王宮內緊急調度,所以對於這些醫師的情況假守騰並不知道,若不是出現特殊情況,他也無權直接處罰。

正因如此,當犀水寒說要試一試的時候,他也沒有辦法直接拒絕,畢竟若是犀水寒應允了秦王嬴政,真的當了王妃,他也不好得罪。反之,若是這個酒鬼傷了無霜公主,他也能將責任直接推到犀水寒的身上。

想到這些,對於智道的舉動,他也不加阻止,靜靜的看着他手中抽出來的一大把細如牛毛般的骨針,本以為他是要用骨針為無霜刺穴醫治,誰知道他忽然猛地一轉身,手中的毫針夢間甩出,直接奔向圍在馬車四周的秦軍和假守騰,以及眾醫師而去。

他本來就行事古怪,讓人摸不到頭腦,且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根本不給在場所有人反映的機會,即便是久戰沙場的假守騰眼見毫針到了面前,驚慌的一閃身,躲過了兩針,但是第三針卻終究沒有躲過,雙眼中映出飛過來的一根毫針刺入自己的眉心,頭一暈,倒在地上。

車上的犀水寒、無霜和姬喏更是被這一切驚的目瞪口呆,直到面前的眾人紛紛倒在自己面前,仍舊沒有反應過來。

智道倒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伸手拔開酒葫蘆喝了一口。「怎麼?這毫針還尚算好用吧!」

他再次開口,沒有了之前的慵懶,而是給犀水寒一種熟悉的感覺。不過此時此刻的她已經顧不得去回想這種熟悉感的來源,因為她忽然發現睿獸山官道上哪原本大批的秦軍忽然消失。空蕩蕩的再無一物。

「誒呀!這是哪裏?」姬喏也反應過來,驚訝的叫道:「那些秦軍哪?怎麼……怎麼幾千秦兵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是陣法。」犀水寒的臉上一笑,瞬間又化作質疑。「不對,是機關盾術……好像也不像。」

春秋末期,道家、法家、墨子各種奇門異術層次不窮,他們神秘的存在當然不是犀水寒這種行軍打仗的武將可能領悟的。到了戰國時代,隨着各國的戰亂不斷加劇,這些奇門之術逐漸的沒落消失,奇人異士也是在書籍和傳說中才能夠聽到。好在犀水寒自小就喜歡翻看各類書籍,對這些都是略知一二,只是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

「小姐,這麼說我們有救了,我們……」

「將軍有令,活捉犀水寒,進獻趙王。」

不等姬喏興奮的話音落下,一陣吵雜的聲音已經傳出,隨着鐵蹄聲響,在她們眼前原本空曠的睿獸山山路之上像是憑空出現一般閃出一支隊伍。隊伍不過三五十人,一個個頂盔卸甲,手持兵器,高舉『趙』子大旗,頃刻間已經衝到馬車前。而更為奇怪的是這隊人馬帶頭之人白甲銀盔,手持長戟,身材高大勻稱,卻不知什麼原因用一個銀色鐵面罩罩住了整張臉,僅留下一雙眼睛。

在馬車前鐵面將軍勒住馬僵,一抬手整個隊伍停下。

一旁的智道也不理會這些人,自顧的喝着酒。鐵面將軍翻身下馬,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師父,這陣法……」

「啪——」

一酒葫蘆砸在鐵面將軍的頭上。「告訴過你一萬次,怎麼你總是學不會,這不是陣法……不對,這不完全是陣法,這是……」解釋了半天似乎連自己也有些思緒混亂。「算了,趁着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趕緊做事吧!」

「是,師父。」

鐵面將軍雖然被砸了一酒葫蘆,卻不敢作聲,伸手揉着自己的頭盔一轉身,目光在車上三個女子身上掃了一眼,最後落在犀水寒的身上。

看到面前的隊伍是趙軍,犀水寒的心頭一震,可當看到那鐵面將軍唯一漏出來的眼神之後,她的心頭一震,忽然萌生了一個她不該有的想法。只可惜想法還未繼續下去,已經被鐵面將軍冷冰冰的聲音打斷。

「你這個投靠暴秦的淫婦便是犀水寒吧!」

口氣生硬,出語便是惡言。話語讓犀水寒心中再次失落,索性不再看他,冷冷的回道:「你等到底是何人?」

「我等何人自然不用告知你。」鐵面將軍聲音更加生冷,上下打量著犀水寒。「不愧是『戰國第一美女』,此等美女與其便宜嬴政,不如先讓本將軍嘗鮮。來人,全部帶走。」

他身後的趙軍應了一聲,紛紛衝上去,不由分說將犀水寒三人拖下車。鐵面將軍身體微微一顫,似乎心有憐憫的一抬手,卻終究沒有說話,伸出的手慢慢的放下,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兩個趙軍拖着犀水寒到了鐵面將軍面前,另外兩個則抬着不斷掙扎的無霜緊跟其後。另外的另個趙軍抓住了姬喏,也將她拉下車。

就在那個趙軍將姬喏拉下車,準備到自己陣營的瞬間,忽然身子一挺,滿臉露出了猙獰的痛苦之色,尖叫了一聲,慢慢的低下頭,看着一把劍從自己的胸口穿過,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

一聲尖銳的慘叫瞬間將眾人的目光引到了自己的身上。鐵面將軍一愣,手中的長戟一橫,瞪着站在那個趙軍身後惡狠狠的假守騰。

假守騰猛地拔出刺入趙軍身體的佩劍,另一隻手猛地抓住姬喏,瞪着面前那個蓬頭垢面的軍醫智道。「難怪身上會發出奇醜無比的味道,原來是為了掩飾迷藥的味道。用奇門之術,天兵陣法迎敵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晉月戰士才有這個本領。而能夠將陣法和迷藥集合,還能矇混我幾千秦軍的,恐怕只有傳說中精通道、法和墨子奇術的賀江子才能做到吧!」

「賀江子?」

這個名字一出,犀水寒的腦海中也瞬間閃出傳說中的一個名字,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那個髒兮兮的智道,一時間不知道這些人是敵是友。

智道一轉頭,滿臉怪笑。「什麼傳說,什麼賀江子,假守大人你恐怕還在夢境吧!」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守騰冷冷的說道:「自古傳聞賀江子的奇術均為幻術所致。只是你沒有想到我們行軍打仗之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練就了超強的意志,沒有那麼容易中你的幻術吧!」

「幻術?你明明中了毫針的?」犀水寒忍不住問道。

「說明了是幻術,毫針自然也不過是中了幻術之人所見。」假守騰冷笑道:「可是,即便你是賀江子,似乎也忘了,我秦王宮中還有法學大家,丞相李斯吧!本假守既然奉命伐韓,丞相大人又怎麼會不做安排哪。」

智道嘿嘿一笑,輕輕一摸臉,一個髒兮兮的老人瞬間化作一個整潔乾淨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樣貌英俊,讓犀水寒更加感覺到此人面熟。樣貌雖然變了,但是哪不羈的神態話語依舊不變。「誒呀!你看我這腦子。輪起來,李斯也是我一門師兄。難怪你這麼快就醒過來。不過……假守大人好像忘了,除了幻術,這裏還有陣法以及墨子機關之道,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哪。」

「那就請先生不吝賜教了。」假守騰冷笑道。

賀江子一搖頭。「不,不,不,你錯了,我就是吝嗇。難道傳說中的賀江子是個大方的人嗎?你又不是我兒子,又不是我徒弟,我為什麼要教你。算了,我們走……」

隨着話音,轉身便走。幾個趙兵一聽,忙轉身沖向假守騰,企圖從他的手中搶回被他抓住的姬喏。

假守騰自然不肯讓步,揮動佩劍一邊打鬥一邊叫道:「本假守雖然不懂,不過看先生的狀態,佈置這陣法相比用了太多法力,支撐不久吧!」

「即便支撐不久,我也先要了你的命。」

接假守騰話語的是哪個鐵面將軍,話音未落手中的長戟直取假守騰。身後的賀江子匆忙叫道:「傻徒弟,不要戀戰,快走……誒呀!晚了……」

話音未落,他忽然一捂胸口,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搖搖晃晃的向後張去。鐵面將軍叫了一聲,縱身掠過,一把將他攬在懷中。「師父——」

一聲喊叫,迎合的則是朦朧中出現的大批秦軍,這整個睿獸山之前的那些秦軍再次出現,叫喊著向眾人沖了過來。

「快走——」

鐵面將軍喝叫了一聲,手一用力將賀江子推到一批馬上,隨後一轉身,伸手抓起犀水寒翻身上馬。

「無霜——」

犀水寒被拉上馬,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抓着無霜的手大叫。

「快走——」

鐵面將軍再次喝叫了一聲,哪抓着無霜的趙軍忙將無霜推上戰馬,正要翻身,一支長戈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他慘叫了一聲,手在馬屁股上一拍,那匹馬馱著無霜疾馳而去。

眾多趙軍也不戀戰,紛紛上馬疾馳。

犀水寒被鐵面將軍攬在懷中,動彈不得,驚慌的回過頭,看着雙腳被鐵鏈鎖住,在秦軍包圍中的姬喏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滿臉渴望的大叫。「小姐,小姐你帶我走,小姐——」

聽到姬喏那一陣陣揪心的呼喚,她也呼喚著,好想伸過手去拉住她,可是卻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着秦軍大隊人馬蜂擁而上,淚水瞬間涌下。「放開我,姬喏,姬喏……」

掙扎著的身體讓鐵面將軍臉上一怒,用力的在她的後頸上一擊,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倒入她懷中,戰馬疾馳而去。

「假守大人,最後教給你一次,這才是墨家機關。」賀江子的聲音傳遍整個空間。

蜂擁的秦軍眼看着鐵面將軍帶領的趙軍疾馳而去,紛紛追上去,且莫名其妙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回來,他們離去的方向好像憑空多出了一層屏障一般,將兩隊人馬分開。

假守騰、翼釗等人站在屏障之後,眼睜睜的看着鐵面將軍一隊人馬帶着無霜和犀水寒遠遠離去,火冒三丈。

而另一邊已經被隊伍撞倒在地上的姬喏看着隊伍離去的背影,雙拳緊握,目光中露出了絕望的仇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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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紅顏妃子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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