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護車
蔣書書自認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人了，畢竟職場上面的風風雨雨可真不少。
但是突然見到已經逝世多年的親爺爺還是忍不住眼紅。
這是曾經她眼裡的英雄啊！
蔣老頭見孫女眼紅又像是要哭的樣子忍不住頭疼，小女娃娃哪裡都挺好的，就是怎麼那麼喜歡哭呢？
將孩子塞回她爹懷裡，眼神透露出老爺子的不滿，這就是這嘴裡病得不輕的孩子？
蔣老二語塞，「你咋出來了？」
他老媽子怎麼會讓孩子跑出來呢？
尤其孩子看起來還不對勁的時候。
聽到這句話，蔣書書突然想起來自己出來就是要找親爹的。
「爸，快，快去叫彥玲阿姨，媽要生了！」
蔣老二腦子一白，要生了？
蔣老頭都無語了，所以還是因為兒媳婦要生了，自家兒子才硬是把自己從祠堂里拉回來的？
看著愣住的兒子，忍不住的生氣，「還傻站著幹嘛，去叫彥玲去啊！」
蔣書書口裡的彥玲阿姨是附近十幾公里有名的產婆，蔣書書以及蔣紅樓都是她接生的。
這個時代生娃也沒有說一定得去醫院，產婆這個職業還是挺吃香的。
去醫院不用錢啊？
蔣老二腦子還沒轉過來，腿倒是先動了。
對對對，要去找彥玲。
蔣老頭還想叫他把孩子留下呢，愣是沒叫住。
老二這腿腳也忒快了點。
蔣老頭想起家裡只有老婆子在，心裡難免有點緊張。
自家老婆子是個獨生女，岳父岳母寵慣了，是個啥也不會，就知道端著譜的主。
這可不行，還是得他在。
蔣老頭連忙往家裡跑。
回到家裡的時候，別提多亂了。
只見老王氏一副看戲的模樣正趾高氣揚地對自家老婆子笑著說，「哎喲，老陸，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兒媳婦要生了，你還杵著幹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不是孩子的親生奶奶呢……」
陸老婆子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她就是擔心老王氏來碎嘴才沒大聲嚷嚷，誰知道羅英因為太疼叫出了聲。
然後老王氏就過來了。
這老虔婆就是來看熱鬧的。
一邊指著只顧著哭的老大媳婦假裝好聲好氣地勸老大媳婦要把家撐起來，說她是管不了事的。
另一邊又一直往老二媳婦身邊湊，「英子啊，忍著點啊，好閨女，多可憐啊，遇到這麼一個啥也不懂的婆婆，王奶奶看著就心疼得很哦……」
陸老婆子氣的不打一處來，老王氏和自己幾十年來的你來我往慣了，現在都不分場合地任意上門挑唆自己和兒媳婦之間的關係來了。
瞄到角落裡的掃帚，陸老婆子隨手就是一棍，「老虔婆，你活膩了是吧？你當這是誰家啊？輪得到你來胡咧咧……」
然後就是蔣老頭看到的畫面。
被狠狠一棍差點打到的老王氏拉著臉說出口這麼一番胡話。
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蔣老二不是陸老婆子親生的呢。
蔣老頭連忙往都要動起手來的兩個老婆子中間一插，「停手，你們這是在幹嘛？王嬸，咱們家兒媳婦現在要生娃，您在這是不是不合適，趕緊回家吃飯去吧！老大媳婦，把你王婆婆送出去。老婆子，你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去燒開水？」
好說歹說的才將罵罵咧咧的老王氏送走。
蔣老頭只覺得腦子充血，這都叫什麼事啊？
見兒媳婦一聲大過一聲的好疼，以及含糊地叫老二的可憐兮兮，蔣老頭忍了忍沒有上前。
退出了房門。
心裡想的卻是，幸好自己早已和老婆子分房睡，不然老二媳婦在公公的房裡生娃，說出去落人口實啊！
蔣老二不知道自家老爹的想法，知道后肯定會炸的，都這個時候了親爹想的是什麼個玩意？
話說抱著閨女跑的蔣老二這邊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閨女是小，可是抱著她跑也累得很啊！
好不容易到了彥玲家門口，卻被告知她不在家。
雖說之前就有和彥玲提前打過招呼說自家娃大致的出生時間，想著這距離時間還有十幾天，彥玲便回娘家探親去了，誰知道孩子會提前這麼多出來呢？
彥玲的小姑子很是抱歉地和蔣老二說，「實在對不住了，大嫂這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的，你要不去問問謝婆婆吧？」
蔣書書頭一直搖，「不行啊，不行啊媽媽要生了，謝婆婆年老體邁的，趕不及啊！」
於芳這才低下頭看到跟在蔣老二腳邊的小丫頭，很是詫異，這麼小的丫頭居然說話這麼有頭有尾。
要知道她大嫂六歲多的孩子，她侄兒也只會幾個字幾個字地蹦呢。
「小妹妹，你……」
蔣老二意識到於芳的懷疑，一把將蔣書書拉到自己身後，「於芳妹子，麻煩你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大嫂的娘家在哪裡，要是近我去請。」
於芳被轉移了注意力，「蔣二哥，不是我不肯說，只是大嫂娘家在鄰市呢，不可能趕得及的，還是去找謝婆婆吧。」
意識到閨女一直扯他褲子，蔣老二有點尷尬地從後背用力拉緊褲頭，免得尷尬。
他懂閨女的意思。
謝婆婆也不頂事啊！
掃到旁邊的電話，蔣老二一咬牙一跺腳，「妹子，你電話能借哥用一下嗎？我會給你話費。」
意識到蔣老二是想叫救護車，於芳連忙擺手，「不用錢，不用錢，街里街坊的，我給你打吧，你也不知道醫院電話。」
這是實話，蔣老二確實不知道醫院的電話。
誰家生病不是找村裡的老大夫開兩劑葯吃吃得了，哪裡有那麼金貴到上醫院？
醫院就是個燒錢窟。
想到這，於芳都不由對蔣老二另眼相看了，這世間女子頗為艱難，能嫁一個疼自己的丈夫便是天大的福分了。
救護車到了有一會了。
醫生和護士的臉都黑了。
陸老婆子一直不讓他們把產婦送上救護車，說什麼家裡沒有錢去醫院。
這生孩子是能等的事嗎？
小護士好聲好氣地哄，「奶奶，阿姨這個情況很緊急，必須去醫院處理了，您就不要耽擱了。」
拽著兒子手的余勤忍不住插嘴，「瞧瞧你這話說的，哪家的女人生孩子不危險？產婆快來了，等等得了，家裡又不是有金礦可以燒，哪裡去得起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