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收服

蘇蓉蓉十八年的人生中，最暗無天日的時刻，就是現在。

本來一切都在按她的劇本上演。

先把李南等人引到一品烤場這種高消費場所，然後叫來兩個女孩放鬆他們的警惕心，最後再讓劉荷請個社會上的大哥，教他們做人！

這類型的劇本，她在學校里導演過，在家裡導演過。

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又或者是家長，都得在她布置的舞台上演出。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從「導演」淪為「主演」。

「我沒有錢，虎哥，我家裡也沒有錢......」

再大的導演，遇上流氓，都得抓瞎。

蘇蓉蓉是真的害怕了。

那記耳光，打掉了她十八年來建立的全部自信。

「沒有錢？那就去賣啊！看你長得還不錯，身材也好，老子就先幫你開導開導。」

趙虎的一個小弟猥瑣地笑了起來。

「這位兄弟，知道什麼是流氓罪么？」

李南從門外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微笑。

身後跟著拎著半塊磚頭，一臉緊張的魯友朋。

以及戰戰兢兢、緊緊牽著手的邱天澤和杜娜娜。

「艹，你小子居然敢回來？」

趙虎怒氣反笑。

「兄弟們，給老子廢了這龜孫！」

就在幾個小混混拎著酒瓶、折凳上前的時候，就聽見李南嘆了口氣。

「趙虎，雄哥和蘭姐，你認識嗎？」

聽到這句話，趙虎的臉色立即變得慘白，似乎想到了什麼。

「住手！」

他連忙叫住幾個兄弟。

「哪個雄哥？」

「四馬橋的曹雄啊，在錦城北邊，還能有哪個雄哥？」

李南挑了張乾淨的桌子，坐了下來。

四周的服務員都被嚇得不敢上前，周圍的幾桌客人也趕緊結賬走人。

連大堂經理剛才也挨了趙虎一記耳光。

眼下人影都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去報警呢，還是躲起來了。

「你跟雄哥是什麼關係？」

趙虎心裡打著鼓，這個名字，可是他的人生大忌。

「看來沒法坐著談了，」李南又站了起來，「要不，咱們出去聊聊？」

「大哥！別聽這小子瞎扯，他可能是在詐糊！」

一個拎著酒瓶的兄弟站了出來。

趙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位兄弟，咱們去外面抽根煙。」

走到門口，他回過頭來，對大廳里的幾個兄弟吩咐道：「都看緊點，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不準跑了。」

一品烤場外的走廊中，趙虎點了根煙，開始細細打量地李南。

李南拿出一包華子，也抽出一根點上，吐了口煙圈。

看見華子，趙虎的眼角抽抽了幾下，他又想起了被眼前這個少年戲耍的場景。

這小子裝孫子時，真像孫子。

但現在比大爺還要吊！

不過對方淡定的表情，讓趙虎有點遲疑，這小子似乎胸有成竹，說不定跟曹雄真有點關係。

「雄哥一定不知道，你跟蘭姐是好朋友吧？」

李南的聲音很輕，但聽在趙虎的耳朵里，卻如同雷鳴一般！

蘭姐！

曹雄的合法老婆！

跟他有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就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你......」

趙虎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在某一瞬間，他甚至想幹掉眼前這個少年，把那個秘密繼續隱藏下去。

但他卻沒有殺人的膽子。

在道上混了十幾年，都混不出頭。

根源就在於他膽子小得很，別說殺人了，連砍人的膽量都沒有，只會欺負一下弱小。

「有些證據呢，你猜，我會帶在身上，還是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保管？」

李南微微一笑。

打掉了趙虎最後一絲惡念。

他太了解眼前這個人了，看起來兇狠無比，實際卻膽慫得一P！

只要不觸碰對方的底線，就可以隨意拿捏。

「你怎麼知道的？」

趙虎也冷靜了下來，惡狠狠地低聲喝問道。

「別TMD裝了，趙虎，把你叫出來說這些事，就是想在你那群兄弟面前，給你留點面子！」

李南的臉色忽然一變，同樣用兇狠的眼神盯著趙虎。

「再TMD給臉不要臉，你今晚就能見到拎著大鎚的雄哥！」

上一世，打斷趙虎腿的，就是雄哥。

兇器是一把大鐵鎚，硬生生把趙虎的腿砸斷。

從此東山虎成了瘸腳虎。

若干年後，曹雄因故意殺人被槍斃，當時已經成了小超市老闆的瘸腳虎，以一種懷念江湖情的語氣，向李南講述了這段八卦。

重生最大的優勢，就在信息源的不對等。

趙虎並不知道，泄漏他和蘭姐偷情秘密的，正是若干年後的他本人！

「你想做什麼？」

趙虎的心底，湧出一股寒意。

面前這個裝得孫子，也狠得起來的少年，掌握了他人生中最大的秘密，確實讓他有點膽怯。

當初他接近蘭姐，本來是想投在曹雄的門下。

結果一來二去，獨守空房的蘭姐，正好喜歡他這款粗壯有力的，兩人就搞在了一起。

這事也就成了他最大的秘密。

「今天這事呢，就當沒發生，我就是想收拾一下那個叫蘇蓉蓉的女孩，沒想到來的居然是你。」

這個要求，讓趙虎頓時呆住了。

掌握這麼個大秘密，居然不要挾自己？

「幹嘛？我該敲你一筆巨款？還是讓你去幫我打個人？」李南輕輕一笑，低聲道，「虎哥，你這眼界，窄了啊。」

「就這樣？」

「要不然呢？咦，不對，還真有一件事要你辦。」

趙虎一聽，果然不簡單，這是在故意挖坑，想埋了自己！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

「剛才你自己吃的那桌，記得把單買了。」

「就這......」

李南嘆了口氣：「一碼歸一碼，虎哥，得饒人處且饒人，把你弄死，對我又沒什麼好處，你跟蘭姐這事，我建議吧，早點斷得乾乾淨淨。」

趙虎：「......」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蘭姐在雄哥的團隊中，也說不上什麼話，我想，你總能找到脫身的辦法，對吧？」

「真的沒有別的事要我去做？」

「你能做什麼？」李南掃了他一眼，「要錢沒錢，要勢力沒勢力，連砍個人都要猶豫半天。」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趙虎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但又不敢發火。

「對了，我讓你買那桌的單，恐怕你們幾個人，身上也掏不出錢吧？虎哥，你這樣混下去，有意思嗎？」

李南的這句話，刺中了趙虎內心最軟弱的地方。

「那我能怎麼辦？道上的兄弟不要我，賺錢的本事，我也沒有！我TMD能怎麼辦？」

東山之虎的心理防線，在一瞬間崩潰了。

他低聲嘶吼起來。

李南環顧一下四周，發現沒人，這才拍了拍趙虎的肩膀：「想不想一個月掙萬把塊錢？」

萬把塊錢？！

趙虎立即抬起頭來，以看妖魔鬼怪的眼神，盯著眼前這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