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致命的竹籤

這兩天，葉天除了早晚上下班高峰時留在報攤幫忙外，其餘時間居然都不知影蹤，晚上收了報攤，也是不停地瀏覽著那些不同種類的報紙。

雖然暫時有了棲身之地，和叔卻慢慢感覺到了一點愧意，自己和葉天兩人雖然是幫了潘勝一點小忙，看管着報攤，但就這樣賴在他家裏，終究不是辦法，何況潘勝這個報攤也僅夠一家四口開銷，突然多出兩張嘴來吃飯，畢竟給人增加負擔，雖然潘勝兩口子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對待他們，但和叔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和叔決定找個機會跟葉天好好聊聊，看看這位年輕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想法，總得讓自己兩人在香港謀一個出路，而且想到自己的狀況，時間剩得不多，必須趁著這千辛萬苦偷渡到香港的機會，多掙點錢才是正道。

黃昏時分，下班人潮漸起，買報紙的人多了起來，葉天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回到報攤，和叔本想踅空和葉天好好談一談，這時，那三名阿飛就走向報攤來了。

「咦？潘勝呢？」為首的叫阿彪的人發現了報攤的變化，「怕挨打躲起來了？」

「彪哥問你們呢？潘勝呢？」其中一名阿飛仔掏出一把雪晃晃的匕首，敲打着報攤。

吉文此時早已嚇得縮在和叔懷裏，和叔望着三人眉頭緊皺，臉上壓抑不住地憤怒。

葉天這時走向三人道：「彪哥，潘叔不在，讓我全權打理這家報攤。」

阿彪斜了一眼，見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小伙，惡狠狠地道：「那就識相點，把錢乖乖交出來！」

葉天從報攤的錢夾里拿出20元，遞給阿彪道：「彪哥，以後每天我都會交上這20元！」

阿彪呵呵一樂，拍了拍葉天臉蛋，「算你知道深淺，月初我再來收錢，交足一個月的！」

葉天也露出微笑道：「好的，彪哥！」

「葉天，你……」和叔望着葉天，表情不忿，這錢可是潘勝的，葉天居然自作主張就把錢給了這三個阿飛。

「我會把錢要回來的。」瞧著三人離開的背影，葉天留下一個笑容，取下和叔背着的那個純手工縫製的麂皮包，追着三人的行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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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不緊不慢地跟在三人身後，沒有絲毫隱藏身影的動作，終於他的身影被三個阿飛瞧見了，拐過一道窄巷，三名阿飛停下來。

阿彪沖着葉天吼道：「小子，跟着我們幹嘛？還想找打呀？」

三人停身的位置是一個偏僻的巷道，偶有經過的人見了這幾人的打扮，早就避得遠遠的，只有不知誰家養的幾隻小雞仔感受不到這樣，快樂地溜達着。

「瞧著，仔細瞧著，待會你們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葉天還是那副笑容，很從容地從那包里拿出那支吹筒，另一隻手變出一支竹籤，還在一團黑糊糊的東西上沾了一下。

「看着那群小雞仔！」葉天用嘴抵著吹筒，他不敢指明具體是哪一隻，這兩天他雖然抽空跟和叔練了練吹筒的技法，但是卻沒有把握做到指哪打哪，更別說練成和叔那一吹四支的絕活。

不過一群小雞仔歡快地聚在一起，他有把握能射中其中一隻。

嗖地一聲，那支竹籤命中一隻小雞仔，小雞仔晃了兩下，很快倒下，兩隻爪子蜷在一塊。

「在我們雲南三江源頭，這種毒叫葛麻子，是能很快致命的，我們的山民用它來對付兇殘的獵豹！」葉天已經了解到和叔是屬於雲南一個名叫東巴族的少數民族，常年生活在三江源頭附近，他又拿出一支竹籤，放在吹筒里，對着面前的三個阿飛，「比如，你們三人誰要往前跨出一步，我相信，不出三秒，他就會和這隻小雞仔一樣下場！」

他用吹筒比劃着三人，然後笑了笑，「你們沒人想逃跑？」

三人此時都靜默，彪哥看了看左右兩名同夥，咽了咽口水道：「你是大圈仔！」

葉天知道他說的大圈仔，這兩天香港所有媒介都報道了一件搶劫金鋪的案子，幾名劫匪手持五四手槍和五六半自動步槍，打劫了九龍城的一家金鋪，殺死兩人。據說這些劫匪是剛從大陸偷渡過來的，而這些小阿飛稱這些兇殘的偷渡客為大圈仔。

「不錯，我剛過來三天，潘叔是我家親戚，我不想他受任何人欺負。」葉天圍着三人轉了起來，甚至用吹筒抵著一人的脖頸，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人身上傳來的顫粟，然後他從那人身上摸出那把雪晃晃的匕首，吩咐三人趴下。

其他兩人乖乖地趴下了，阿彪卻回頭瞪了一眼葉天，看到葉天手裏的吹筒，不甘心地趴下了。

但他眼裏的怨恨卻沒有一絲收斂，葉天猛地把那把匕首朝着他食指和中指的骨頭之間插進去，阿彪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下次你們再出現在我面前，哪怕是來買份報紙，我會先出手，而你們可能還未看清我的臉就會死去，到時侯大不了我再回大陸去！」葉天惡狠狠地朝着阿彪說道。

直到看見阿彪眼神里那絲怨恨轉化成了恐懼，葉天才拔出匕首，說了聲「滾吧！」

三人聞言起身，恐懼地看了眼面前這個清秀的年輕人，確信他是真的要放過他們，轉身欲逃。

「站住！」三人聽見葉天在身後又喚了一聲，下意識停住腳本，回頭惶恐地看着葉天。

「把20元錢留下！」葉天恢復了笑容。

三人扔下20元錢，惶恐的離開了。

見到三人身影消失在巷道口，葉天走過去，從小雞仔身上拔出竹籤，放回那隻純手工的麂皮袋裏，其實這包里有兩種厲害的毒藥，其中一種只是麻藥，對身體沒有害處，那隻小雞仔就是被麻藥射中。

回到報攤，想不到潘勝也來了，聽說三個阿飛又出現了，潘勝被嚇得夠嗆。見到葉天回來，三人不無擔心地看着葉天。

葉天摸摸吉文的小腦袋，笑着說道：「他們不會回來了！」

吉文聽到這個答案，小虎牙笑開了。

「他們真的不會再來了？」潘勝還是不踏實，「這兩天那三個阿飛又去找了權伯和武勝他們，很多老鄉都不得安閑了！」

葉天笑笑，很肯定說道：「他們真的不會再來了！」

潘勝滿臉狐疑，不知道這個清秀的小夥子怎麼做到的。

和叔在一旁大概猜測出葉天的行為，他一把拿回自己的麂皮袋，低聲問道：「沒出事吧？」

葉天看了看旁邊輕鬆下來的潘勝道：「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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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木屋，潘勝老婆聽見這件事，也是欣喜十分，這團籠罩在這間小木屋的陰霾徹底消失，潘勝還特地囑咐吉文去樓下的燒鵝鋪買了半隻燒鵝。

吃過晚飯，和叔總算有機會和葉天單獨聊天了，他把葉天叫到樓下，問道：「小天，咱們以後是不是該找活幹了？」現在已經幫助潘勝解決了最大的困惑，再留宿人家裏就不合適了。

葉天看着和叔笑笑道：「和叔，咱們就呆在這裏吧，這裏雖然擠點，但住着很好啊！」

和叔有點急了：「潘勝一家也不容易，咱們不能拖累人家！」

見到沉穩的和叔也面現焦急，葉天收斂了笑容，很認真地說道：「和叔，你放心吧，咱們不會成為累贅的。這兩天我帶着潘叔出去轉轉，你跟吉文守着報攤！」

「帶着潘勝去哪兒？」和叔有點不明白。

「我想改變潘叔一家的現狀，讓他們多賺點錢！」葉天說道。「當然，咱們也得賺錢！」

「賺錢？」和叔更是詫異，「怎麼賺？」

葉天神秘一笑道：「過幾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