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心頭寶
「人心不足蛇吞象，人貴在知足常樂。」
江雪冷淡的注視她，睥睨道：「我知道十年前你和霽影分開后，很快就和鄭崢然在一起了。當年鄭崢然紈絝，但現在怎麼說也是鄭氏風投的總裁，你要是能和他在一起，一定不比留在霽影身邊得到的少。」
宋緋意緊咬牙關，忍不住反駁：「我和鄭崢然只是普通朋友，不管您怎麼說，這一次我不會在和沈霽影分開，懇請您能夠接受我們！」
「宋緋意！」江雪有點惱了。
「江女士說的是啊。」
一道調侃慵懶的男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咖啡廳的門從內被人推開，宋緋意和江雪的目光都朝打斷她們談話的男人看過去。
是鄭崢然，身着一身淺白色的休閑裝，帥氣健碩，鼻樑上架著一副碩大的金絲墨鏡，看不透男人的情緒。
只是他唇角勾著，走到宋緋意旁邊，將掌心搭在她的肩上，看向江雪：「我覺得江女士說的不錯，這個提議我完全贊同啊。」
「只要宋緋意願意和沈霽影離婚，第二天我就願意帶她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宋緋意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完全沒有想到剛才的對話會被這男人聽到，她擰了擰眉：「鄭崢然，你開什麼玩笑？！」
鄭崢然慵懶地低了低頭，嗓音溫和：「玩笑？我沒開玩笑啊。」
「怎麼說我和沈霽影一樣，都算是你的前男友嘛，既然你和沈霽影結婚了，我當然可以追求你，向你求婚。」
「不過你放心，如果我們結婚後，我肯定不會藏着掖着，一定給你準備盛大的婚禮。」
「鄭崢然！」宋緋意口吻加重的打斷他，心沉到了極致。
鄭崢然喜歡高高在上的捉弄人，但在這個時候，他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宋緋意真的生氣了。
「你能不能閉嘴！」
鄭崢然聳聳肩，卻沒在繼續說什麼了。
江雪微惱地道：「既然有人願意娶你，也能給你奢華富足的生活，你就和霽影分開吧，這五百萬我也不會少你！」
「江女士，我再說一遍，我不會跟沈霽影離婚！我們是相愛才在一起的，即便分開十年，我們也沒有選擇別人，你這樣一廂情願的以為是為了沈霽影好，那你有沒有問過他，這是他想要的嗎？」
宋緋意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
說完這句話，她反而冷靜下來，只是喉嚨有些更咽，忍了忍輕聲道：「如果，如果沈霽影親自告訴我他要離婚，我什麼都不要，自覺凈身出戶。」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宋緋意低下頭，抓起桌上的包，快步迎著夕陽走遠。
鄭崢然目光隨着宋緋意的背影，輕蔑地笑了笑：「江女士，還請你早日做通你兒子的思想工作，我還等著…結婚。」
江雪被堵了一口氣，看着男人邁著隨意慵懶的步伐。
宋緋意有什麼好，值得霽影和鄭崢然都喜歡她？
思緒擾亂，但沒由她細想，包裏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的備註，她目光一頓，放在耳邊：「霽影？」
對面，沈霽影並未和她寒暄，冷冽地直言道：「你是不是回長壽鎮找宋緋意了？」
江雪沉默了片刻，聽着兒子的語氣，心寒道：「你怎麼會知道？」
「媽。」沈霽影語氣冷冰冰的，哪怕喊她親密的稱呼，江雪也感受不到他的情感。
似乎對他而言，這就是一個稱呼而已。
「不要把你所有的想法妄加到我的身上，當初離開是你的選擇，愧疚也好，補償也罷，我已經不是那個三歲小孩，人生早就掌控在了自己的手裏，請你不要打着為我好的借口不要傷害我愛的人！」
江雪的心抽疼，她知道不管付出多少，都沒有辦法彌補她在兒子童年的缺失，「媽媽只是想讓你有更好的人生。」
「你過好你的人生就好了，就算你是我的親生母親，也沒有道理操持我的人生，替我作出決定和選擇。」
「霽影，媽媽不是想替你做選擇，只是覺得媛媛更適合你，比宋緋意適合你啊。」江雪失落道：「媛媛這麼多年心裏只有你，但宋緋意呢，她哪裏配得上你？」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的妻子只有宋緋意。」沈霽影停頓了片刻，語調冷澈：「如果你一定要黎媛嫁給我的話，我會提前給她找到一個合適的男人。」
江雪心一驚。
她當初教沈霽影，想要成就一片事業，心一定要狠，要穩如泰山。
你不狠，別人就會把你當成軟柿子揉捏，但如果你是刺蝟，別人就會因為你身上的尖刺，忌憚你三分。
她知道沈霽影這些年做的很到位。
「黎媛可是黎老師心頭寶。」
「那宋緋意也是我的。」
微熱的晚風拂過臉頰，江雪依然握着手機放在耳邊。
沈霽影說完那句便掛了電話。
良久，她放下手機，買了單拿着包起身。
鄉野的泥土和裊裊炊煙，她已經很久很久置身處地的感受過了。
當初她很嫌棄沈重山，嫌棄這小小的四方天，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怎麼走腳上都帶着濃濃的泥土味道。
宋緋意回到家，擔心被唐女士看出什麼端倪，低着頭打了個招呼便找借口上樓休息了。
坐在化妝鏡前，她眼圈通紅通紅。
沒過一會兒，便聽見卧室門口的敲門聲，是唐女士：「意意啊。」
宋緋意更咽了一下，調整好情緒回應：「媽，什麼事兒？」
「霽影打電話過來了，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他給你打了很多電話，都沒接，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你開開門。」
宋緋意低頭看了眼手機，未接電話將近十多個。
「我手機沒電了，我現在充電給他回過去。」
唐女士關懷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有，您先下去吧，我先給給他打電話。」
門外，唐女士的聲音停歇了下來。
手機屏幕亮起來，宋緋意看着屏幕上的備註，一時眼睛泛酸，慢慢接通了電話。
「老婆大人？」沈霽影溫柔地嗓音裏帶着濃濃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