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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譯一愣,問向詢己:「什麼意思?」

向詢己陰森森地笑道:「不用管她,估計被嚇傻了吧。」

話畢,他便走到解剖台的另一處,蹲下抓住手搖桿下降「屍體」,慢慢浸泡到台下的無色液體中。

打開的瞬間有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任譯皺起眉頭,捂住鼻口。

「wc,這什麼東西啊!」

「福爾馬林。」

說完,向詢己不自覺加快了手搖的速度。

「向詢己,你瘋啦!」任譯一手緊緊地抓住向詢己的手腕,一手還不忘捂住口鼻。

「於諾還沒有死,你把她泡到這裏面不就等於讓她死嘛!」任譯情緒有些激動。

向詢己用力甩開任譯的手,忽地站起身大喊道:「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任譯趁此機會將於諾趕緊搖上來,向詢己撲了上去,然後抓住任譯的手腕和搖桿,制止住了任譯的動作。

「你不過是一個被蒙在鼓裏的小丑罷了,我羨慕你,我太羨慕你了!」向詢己聲嘶力竭地對任譯叫喊著。

任譯咬着牙死死不肯放開搖桿,與向詢己僵持着。

「那你這樣就要害死於諾嗎!就因為這個幼稚的理由!」

「你不也是一樣,一開始要殺於諾的是你吧!」

隨着向詢己的話一出,任譯愣住了,震驚的問向詢己:「你怎麼知道?」

向詢己同時也愣在了原地,鬆了鬆手,支支吾吾地說道:「呃,我也只是亂猜的而已……」

「……」

但很快向詢己就反應過來,抓住任譯的手腕:「是你殺了於諾,你早就想於諾去死了,對不對!你為了她的心臟,你早就想她死了!」

任譯反方向拉扯著向詢己的手:「你在說什麼嗎!你這個瘋子!」

向詢己發了瘋似的向任譯撲過去,任譯看準時機猛地朝向詢己的腳腕踹了一腳。

向詢己的腳底離地,重心不穩,被迫向前倒去,任譯也伴隨着向詢己的動作被動地向後倒。

任譯驚訝地瞪大眼睛,似乎要張口說些什麼,可還沒有找到機會,兩人便紛紛「咚」的一聲摔在了地板上。

向詢己倒沒有摔到地上,只是重重的壓在了任譯小小的身軀上。

任譯悶哼一聲,氣急敗壞地說道:「殺千刀的向狗,給我起來!」

向詢己也有些尷尬,僵硬地從地板上撐起身子,埋怨地說道:「誰叫沒事踢我,你自找的。」

還沒等向詢己站起身,忽然聽到身側有極其做作的咳嗽聲音響起。

倒在地板上的兩人同步地朝那側看去,意外的發現另一個於諾正十分不屑地看着他們倆這一尷尬的姿勢。

向詢己身體微顫,迅速地站起了身,慌忙慌張地對站在面前的於諾解釋道:「是她先踢我的,你不要誤會。」

向詢己指了指還在地上的任譯。

任譯沒有說話,瞥見於諾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默默地起身將解剖台上的於諾升起來。

「她已經是個死人了,你還管她幹什麼。」一旁的於諾突然開口。

任譯怔愣片刻,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於諾沒有急着回答任譯的問題:「是爸讓你來對吧,你早就發現了暗室對不對。」

「那又怎麼樣,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為什麼會有兩個於諾。」

於諾沉默地盯着任譯又看向向詢己。

「我們出去再說吧。」

話畢,於諾轉身就要離開。

「那你讓她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於諾回頭不耐煩地說道:「她已經死了。」

「可她剛剛還說話了。」任譯對向詢己看着,渴求他能夠證實自己所說的話。

於諾順着任譯的視線也看着向詢己。

向詢己意識到兩人的目光,張口就來:「你在瞎說什麼,我已經將她的心臟挖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任譯聽后渾身一怔,憤怒地說道:「你撒謊,她說話的時候你就在旁邊。」

向詢己沒有說話,任譯也有些心虛地看向解剖台上的於諾。

臉色蒼白,要說是一具屍體也不足為過。

任譯瞬間耷拉了下來。

於諾笑笑,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出了暗室。

過了一會,任譯也出來了,而向詢己仍然留在裏面。

任譯一出來意外的看到父親也在,正忻忻的看着自己。

任譯自嘲的笑道:「我竟然還真信了你們的鬼話。」

於諾輕咬下唇,說道:「是啊,也不知道用腦子想想問題。」

「誒誒誒,別杠起來了。」父親在一旁連忙說道。

任譯瞪了一眼父親,隨即又耷拉着頭:「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一會是穿越一會又是兩個於諾,這一切都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你們到底想怎樣?」

於諾歪著頭,說道:「我只是東西丟在這了,回來拿個東西,沒想到你會在這。」

父親說:「我也沒想到你會回來,我也嘗試攔着她了。」

任譯顯得很疲憊:「反正這也不是原本我的世界,一口一個什麼真相,為了我好,我現在只想回去。」

於諾:「原本的你已經死了,你也回不去了。你只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你一開始的世界什麼結局就是什麼結局了,就算你在這個世界改變了什麼,那也只是這個世界的結局罷了。」

……

「原本的世界什麼都沒改變。」

任譯抬起頭看着於諾:「那,你們也不是原來的你們了。」

於諾垂眸說道:「但即便是這樣……」

任譯:「嗯?」

於諾轉身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條看似手帕的布料:「東西拿到了,我也該走了,至於向詢己的事你早晚會知道的。」

說完便抬腿走了,父親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也還是跟着於諾後面一同離開,只留下任譯還有躲在暗室後面的向詢己。

任譯笑了笑:「什麼叫做我早晚都會知道,我不想知道了,於諾也不是於諾了,這個世界也不是原來的世界了。」

向詢己打開暗室,對任譯說道:「世界不是一條直線。」

任譯轉頭盯着向詢己,有些疲憊,但向詢己更像是那個更為憔悴的人,輕輕靠着牆壁,眼神躲閃。

向詢己又連忙說道:「我覺得,我可以告訴你一切,呃,至少是我知道的。」

「為什麼?」任譯有些疑惑,明明剛才還如此劍拔弩張。

向詢己低着頭,攥著拳頭,瘦弱的身體微微發抖,隨後便從身後抽出一把匕首。

任譯見之瞪大了眼睛,這把匕首她真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這把匕首是從我家拿的,在之前於諾找我要了這把匕首,但是在不久前,於諾又將匕首還給我了。」

任譯震驚得說不出話,向詢己繼續說道:「我從小就喜歡刀具,我的爸爸在小時候將這把匕首送給了我。但是這把匕首因為外觀同平常的匕首不同,刀身呈彎弧狀。」

向詢己看向任譯說道:「其實剛才我偷聽你們的對話,雖然不知道什麼穿越不穿越的,但總覺得這把匕首可能和你有關係。」

任譯愣了一會,搖搖頭說道:「和我沒關係。」

向詢己有些尷尬地將匕首收在背後的口袋裏,那口袋看上去剛好可以裝下那把匕首,像是為了匕首特意裝上去的一樣。

等向詢己將匕首收好,任譯問道:「那你,為什麼在這裏。」

向詢己似乎有些站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說道:「這個啊,說來話長。」

「在前幾天,於諾突然找到我,說是要找我幫忙,你也知道,我和於諾的關係向來不錯,我想都沒想我就答應了他。」

「可是她沒說具體要幫她什麼,只說你答應了就好。沒過多久,於諾說要帶我去她家……」說到這向詢己突然笑了出來,「她就帶我來到了這個暗室,我就看見另一個於諾被綁在地上……我當時可嚇傻了。」

「於諾和我說,這個是這個世界多出來的一個人,是多餘的。」向詢己沉默了一會,「她說你有心臟病,需要找到合適的心臟,這個人就是最合適的,不然你活不過19歲。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於諾要我將那個人的心臟挖出來,明明我還只是一個啥都不懂的學生罷了,也是這個時候,於諾將匕首還給了我,說用這個吧。」

向詢己笑了起來:「這不就是讓我殺了她嗎,她長得和於諾一模一樣,我實在下不去手。我也求於諾讓她放過我,於諾卻說……」

「如果不殺了她,我就不會活着出這間屋子。我看於諾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有一瞬間好像被綁架的於諾才是真正的於諾,面前的是假的而已。」

向詢己看着任譯:「這到這你就明白了吧,不僅你要被殺,我也逃不過這個命運。真的是,可能註定了吧……」

任譯緊縮眉頭,不自覺地啃着手指甲,說道:「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向詢己笑了一聲:「可能我是鬼迷了心竅。」

向詢己轉頭看向黑暗的暗室,說道:「有那麼一瞬間,感覺於諾好像是我全身心的東西一樣,而我還要將她殺掉來救活你,我氣得不行。」

說到這裏,向詢己不自覺的起了生理反應,像是想起來什麼,臉也微微的泛紅。向詢己拱起腿,想掩飾一些。

「呵,你怕是瘋了。」

「我早就瘋了,」向詢己嘆口氣,「等你們回來,估計我也不在了。」

任譯冷笑一聲:「怎麼,想去死了?」

向詢己仰起頭,閉上了眼睛:「昂,陪我的於諾一起。」

「我勸你別想不開。」

向詢己看向任譯:「我,總有種感覺,你和我是同一種人。」

任譯瞪了一眼向詢己:「誰和你是同一種人,我們兩沒有任何關係。」

向詢己愣愣地看着任譯,任譯快忍受不了了,轉身便要走出房間。向詢己忽地開口說道:「你也會和我一起,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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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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