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歷史時刻

天色微黑。

萬無憂進入了自家小區。

這是由聯邦興建的福利小區，名為「愛家家園小區」。

該小區一共有32公寓樓，每棟樓30層，總高度100米，福利公寓共計7400套，官方登記的居住人口2.6萬。

由於聯邦人口爆炸，貧困人口眾多，福利小區普遍都是數十棟樓擠在一起，一個小區隨隨便便就是幾萬人。

「叮！」

電梯門打開。

萬無憂才剛走進去，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噔！噔！」

一個女聲傳了過來：「小帥哥，別關門。」

萬無憂依舊按了一下按鍵，阻止電梯門關閉。

幾秒后，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沖入了電梯。

「叮！」

電梯門關閉，開始上行。

女子瞄了幾眼萬無憂，媚笑道：「小帥哥，想要服務嗎？看在是一棟樓的鄰居的份上，我給你打8折！」

福利小區的人口良莠不齊，各種人都有。

在電梯里遇到特殊職業者，實在沒什麼好奇怪的。

萬無憂偏過頭，懶得理她。

女子瞬間翻臉：「狗娘養的，原來是一個窮逼，浪費老娘的口水！」

萬無憂皺了皺眉：「說話乾淨一點！」

女子破口大罵：「老娘就愛說髒話，你來咬我啊？老娘不止要罵，還要在你門口小便！」

萬無憂「哼」了一聲，右手輕彈一下，射出了一縷劍絲。

對於爛人，沒什麼好說的。

直接動手就是了。

女子「啊」的痛叫一聲，身上捂住了後面。

萬無憂再彈一下手指。

女子左膝猝然一疼，左腿隨之一軟，身體當即失去平衡，一頭撞向了電梯側壁。

「咚！」

一聲悶響。

她摔倒在地，一手捂頭，一手捂膝蓋，口中慘叫連連。

這一下，女子再不敢放狠話。

她明白這是對方乾的，可偏偏不知道是何等手段，自然畏懼到了骨子裡。

**

很快，萬無憂回到了自家。

這是一套單人公寓，室內面積大約30平米，格局為一室一廳一廚一衛。

12歲那年，他的父母遭遇了一場車禍，雙雙故去，從此他成了孤兒。

他在聯邦孤兒院住了幾年時間，年滿15歲之後，也就是去年，申請入住了這一間福利公寓。

吃完晚飯後，萬無憂猛然想起自己的死黨——大根。

萬無憂是孤兒，而大根比他強一半，只有一個父親，家境亦不佳，哥倆都是孟桓的重點針對對象。

同病相憐之下，他們自然成了死黨。

在夢境中，明天學校將會落下幾隻妖魔，死者數以百計。

彼時許多人躲在一間雜物室，一隻妖魔尋了過來。

關鍵時刻，大根衝出去引走了妖魔，救了其他人的性命，而大根本人則死於妖魔爪下。

而所謂的「其他人」，也包括萬無憂。

（小劇透一下：主角不聖母，大根是重要配角，將來只會提供很多幫助，不會添亂）

萬無憂拿起手機，將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秒接。

一個公鴨嗓響起來：「喂，老萬，你今天下午走了之後，孟老狗足足罵了你差不多半個小時。」

這傢伙又嘿嘿笑了起來：「對了，你在班上爆出來的猛料，就是光屁屁那一段，真的假的？」

萬無憂笑道：「當然是真的！」

大根繼續嗶嗶嗶：「老萬，孟老狗肯定天天給你穿小鞋，你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

萬無憂輕笑道：「從明天開始，我就不上學了。」

一旦災難爆發，就算想上學也上不了，從明天開始，全聯邦的所有學校都將臨時關閉，改為網路授課。

大根甚為吃驚：「可是……」

萬無憂打斷道：「大根，你明天也別去學校，隨便找一個借口，生病或者尿床了都行！」

大根笑罵道：「我呸，你才尿床。」

這傢伙嘆了一口氣：「我每天都不想上學，可不去學校的話，劉老根不砍死我才怪！」

劉父的名字是劉繼賢，劉老根是熊孩子暗中喊的雅號，以對應大根。

萬無憂沉吟片刻，說道：「明天早上來我家裡吧。」

夢境中的救命之恩，他打算在現實里還。

等到第一波妖魔被聯邦打退了，再通知劉老根上門接人，整個過程完全沒風險。

萬無憂又多說了一句：「我買了一台新遊戲機，還有你最想玩的遊戲《暗環》。」

他記得死黨是重度遊戲控，這一招肯定對其有效。

至於遊戲機和遊戲，自然是家電大賣場友情「贈送」的禮物。

與預料得一樣，大根激動地叫了起來：「我明天就過來！」

萬無憂無聲地笑了起來。

**

早上6點40。

萬無憂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因為，死黨來了。

他打開房門，罵罵咧咧道：「上學沒見你這麼積極，難怪經常被劉老根吊起來打。」

他口中雖這麼說，心中卻著實鬆了一口氣。

大根詫異的問道：「你家以前不是木門嗎？什麼時候換成了鐵門？」

萬無憂瞪了一眼死黨：「我樂意！」

這一扇鐵門，正是先前零元購的物資之一。

原先的木門又老又舊，結實程度堪憂，為了小命著想，他特意將其換成了鐵門。

大根齜了一下牙：「你高興就好。」

這貨急匆匆進門，順手將一摞早點放在桌上，大聲嚷嚷道：「《暗環》呢？」

萬無憂瞄了一眼早點，心下微微感動。

以往大根經常找借口，主動帶過來各種吃食。

逢年過節之時，劉老根一定會讓兒子叫上他，一起去他家吃一頓飯。

總之，這對父子對他相當不錯。

萬無憂指了指客廳的一個角落：「瞎了你的狗眼，那不就是嗎？」

大根迫不及待地沖了過去，很快就沉浸在虛擬世界里。

萬無憂拍了一下死黨的肩膀：「我先去眯一會，你好好認真玩遊戲，打不過第一個boss，不準上廁所，明白嗎？」

大根不屑的回了一句：「切！我可以拿礦泉水瓶接著，一邊尿一邊打boss。」

萬無憂服了。

**

8點10分。

距離災難爆發，倒計時2分鐘。

萬無憂快步走入客廳：「跟我去陽台。」

網癮少年不樂意：「馬上就要打第二個boss了。」

萬無憂一把將好友拉起來：「走！」

大根掙扎：「放開我！」

這傢伙驚訝的發現，自己明明比好友高一個頭，卻連對方一隻手的力量都抵擋不住，就這麼被一路拖到了陽台。

大根一臉的難以置信：「你的力氣怎麼變得這麼大了？」

萬無憂微笑：「最近吃了大力丸。」

大根「呸」了一聲：「瞎幾兒扯！」

確實是瞎扯。

真實原因是，融合玉佩后，除了得到誅仙劍芒，身體素質也增強了不少。

大根抱怨道：「你拖我過來幹嘛？」

萬無憂笑道：「讓你親眼見證一下歷史。」

他並不在乎，自己的異常之處被死黨察覺到。

在夢境中，災難降臨之後，聯邦社會可謂是「群魔亂舞」。

不知多少人宣稱自己可以預知未來，自封為「聯邦的救贖者」或者「先知」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但沒人搭理他們。

大根完全不信：「在陽台證歷史？那我每天至少見證10遍。」

萬無憂自顧自的抬頭望天。

這套公寓位於25層，視野還算不錯。

大根跟著望向上方。

入目所見，唯有碧空萬里。

大根愈發疑惑：「老萬，你該不會吃錯藥了吧？」

萬無憂一動不動：「別說話。」

當分針指向12分的時候，異象如期而至。

在十幾公裡外，一道粗大的血痕，突然出現，橫亘於天空中。

高度1公里。

長度不少於200米。

萬無憂嘆息了一聲。

夢中的景象，再一次重演了。

大根看傻了：「這是什麼」

這傢伙馬上想到一個解釋：「這是某種自然現象吧！」

萬無憂拿出手機遞過去：「你使用手機的攝像模式，看一下天空。」

大根不解：「為什麼？」

萬無憂堅持：「你試一試。」

大根只好接過手機，將攝像頭對準了血色裂隙。

下一秒，這傢伙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在手機屏幕上，天空一片澄凈。

哪裡還有裂隙？

大根又拿開手機，肉眼望向天空。

血色裂隙，依舊還在。

如此離奇的現象，讓大根有一種三觀被顛覆的感覺。

萬無憂微笑著問道：「你還覺得這是自然現象嗎？」

大根終於意識到這東西不簡單，忍不住問道：「老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萬無憂笑而不語。

不是不知道。

而是解釋起來太麻煩。

簡單來說，人類的靈魂可以感應到裂隙的存在。

肉眼觀察裂隙時，大腦皮層負責視覺的部位，受到靈魂的影響，從而產生相應的電信號。

此時，大腦中就會形成裂隙的影像。

實際上這是幻覺，眼睛什麼都沒看到。

又過了幾秒，血痕的色澤變得更深了，正中間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縫。

然後，整條血色裂隙，忽然波動了一下。

再然後，一團團血色霧球，從裂隙中涌了出來。

它們拖著長長的血色尾跡，分散墜向下方的城市。

這一幕，宛如劃過天幕的流星雨。

萬無憂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嚴肅。

第一波妖魔，終於出來了！

從今天開始，血與火，將降臨在這片大地。

傻孩子大根，搞不清楚狀況，居然大聲叫了起來：「好美啊！」

萬無憂的嘴角抽了抽，扯住了死黨的衣袖：「走，我們回去！」

大根不肯走：「流星雨這麼漂亮，我要看看完它！」

萬無憂不廢話，強行將熊孩子拖了回去。

「砰！」

通往陽台的鐵門被關死。

萬無憂又將死黨拽入了卧室。

「砰！」

卧室大門也被關上。

大根一臉地莫名其妙：「老萬，你在搞什麼鬼？」

萬無憂懶得搭理這廝，伸手打開了新「買」的筆記本電腦，「咔咔」敲擊幾下鍵盤。

電腦屏幕閃動一下，頃刻冒出12個監控窗口。

其中2個對準了天空，3個對準了窗外，3個對準地面，最後4個則對準了內部樓道，堪稱無死角全面監控。

正是昨晚連夜布置的智能攝像頭。

這東西安裝了無線傳輸模塊，內置著一小塊超級電池，可支撐最長30天的不間斷拍攝，性能相當強大。

此時此刻，在監視窗口中，不斷有一串串小黑點湧出來，慢悠悠的飛向下方。

大根大惑不解：「流星怎麼消失了？」

萬無憂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那不是流星，而是可怕的妖魔。」

唯有肉眼才能看見血霧，在攝像頭鏡頭中，霧球被「剝離」掉了，自然可以看到裹在裡面的妖魔。

這種事超出了正常人的認知，大根自然不信：「老萬，你是不是發高燒了？哪有什麼妖魔鬼怪？」

這廝將右手伸過來，試圖摸一摸好友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