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宵禁令

僅僅只過了10分鐘，公寓的門就被敲響了。

「咚！咚！」

大根瞄了一眼監控，立即站了起來：「聯邦軍人來了。」

萬無憂伸手關上了屏幕電源，說道：「我去開門。」

他快步走入客廳，打開了大門。

首先看見的一台六足機器人，安裝在其後背的一挺轉輪機槍還緩緩旋轉著，顯然做好了隨時開火的準備。

而在樓道的左右兩邊，各站著兩名軍人，他們手中皆端著一支突擊步槍，黑洞洞的槍口亦瞄準了大門。

機器人擋在正面，步兵從兩側包夾，這正是標準的聯邦步兵戰術。

雙方對視，樓道內安靜了片刻。

但寂靜馬上被打破了。

機器人的頭部，突然發出一個粗豪的男聲：「你好！我們是聯邦陸軍，正在奉命搜查妖魔，我需要進入公寓查看一下。」

說話者顯然是遙控機器人的軍人。

萬無憂果斷退後一步，讓開了門口：「請進！」

遙控者表現得相當有禮貌：「謝謝！」

不過，進入門內的並非機器人，亦非聯邦軍人，而是一隻撲翼無人機，後者「嗖」的一下沖入公寓，飛快轉了一圈，又飛了出去。

遙控者最後說了一句：「感謝配合，請關好門！」

萬無憂依言關上了門。

大根吐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剛才看到那麼多槍管，我的這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這貨旋即又贊道：「老萬，還是你厲害，跟沒事人一樣。」

萬無憂咧了一下嘴角：「習慣就好了，這種事情以後還多得很。」

他知道，目前聯邦對妖魔缺乏了解，檢查還算細緻，再過一段時間，只要敲門后發現是人類，軍人們就會馬上離開。

原因無它。

妖魔與人類絕不會和平共處。

邏輯也不難理解，好比你面對一群羊的攻擊，會挾持一隻羊當人質……不，當羊質嗎？

**

軍隊檢查完福利小區后，便迅速撤走了。

整個過程，既沒有爆發任何戰鬥，也沒有發現任何妖魔。

只留下一輛坦克和兩輛步兵戰車守著小區路口，天空還有幾架無人機來回巡邏，密切監控著地面的任何動靜。

**

過了一會，對準天空的監控窗口，忽然出現了變化。

只見十餘架武裝直升機，組成一個半圓形的編隊，飛向遠處的一片空域。

萬無憂心中一動，拍了一下死黨的肩膀：「走！一起去陽台看看。」

大根眨巴一下眼睛：「老萬，外面不太安全吧？」

萬無憂敲了一下這貨的頭：「爆炸聲已經多久沒有響過了？」

大根點點頭：「也對，估計妖魔被清剿得差不多了。」

萬無憂打開陽台的門，率先走了出去。

大根則緊隨在後。

仰頭望向天空，可以見到武裝直升機群所包圍的空域，正是那一條巨大的血色裂隙。

大根好奇的問道：「軍方準備攻擊裂縫嗎？」

萬無憂「嗯」了一聲。

這是明擺著的事。

大根注視著天空，問道：「為什麼軍方不使用導彈攻擊裂隙？」

老實說，這是一個蠢問題。

看在獨立思考的份上，萬無憂還是耐心的解釋道：「軍方不是不想用導彈，而是根本就用不了，因為雷達之類的電子儀器無法探測到裂縫，這意味著導彈無法鎖定目標，當然沒辦法使用。」

大根恍然：「老萬，你懂得可真多。」

在兩人的注視下，武裝直升機群逼近到一定程度時，進入了懸停狀態。

然後，機群開火了。

「嗖！嗖！嗖！」

數十枚航空火箭彈，拖拽著長長的煙柱，掠向了血色的裂隙。

從遠處觀看，這一幕相當壯觀。

「轟！轟！」

火箭彈紛紛凌空爆炸，上演了一出浩大的煙花秀。

大根興奮的大喊大叫：「加油！摧毀裂縫！」

萬無憂只是微微搖頭。

根據夢境記憶，這種攻擊根本沒用。

與預料得完全一樣，待煙霧稍稍消散一些后，大根就像是被潑了一大盆冷水，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那一抹血色裂隙，依舊橫亘在天空，彷彿將永恆存在下去。

大根難以置信地嘀咕道：「怎麼會這樣？」

萬無憂知道原因，但一個字都沒說。

按照夢境里的說法，血色裂隙是一種介於實體與虛幻之間的奇異存在。

正常情況下，它處於虛幻狀態，或者說無形狀態，任何實體物質都無法觸碰到。

正是因為如此，導彈才無法鎖定，火箭彈也攻擊不到。

只要在特定的情況下，採取某些極其特殊手段，才可以接觸到它的實體狀態。

並且——真正的進入血色裂隙！

然後——真正的摧毀掉裂隙！！

不過，直到月亮上聳立起血色巨碑，全面戰爭爆發的第5個月，聯邦付出了巨大代價后，才摸索出了這一點。

兩人在陽台站了足足一刻鐘，親眼目睹直升機群的各種折騰。

可惜的，不管是機炮掃射，還是直升機撞向血色裂隙，機群始終拿它沒有任何辦法。

就好像血色裂隙根本不存在一樣。

當機群飛到更高的位置，不甘心的又來了一次火箭彈轟炸后，血色裂隙忽然抖動一下，體型開始快速收縮。

大根猛力揮了一下右手：「耶！轟炸好像起作用了！」

萬無憂無動於衷。

幾秒之後，大根的臉色又垮了下來。

血色裂隙縮小了原先的1/10，僅剩下一道蜿蜒曲折的血痕，又恢復了穩定，一動不動地懸在天際。

任誰都看得出來，它還存在著。

只不過進入了另一種狀態。

萬無憂舒了一口氣：「暫時不會有妖魔出來了。」

血色裂隙收縮，代表著其中的異時空之門，關閉掉了。

他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10點26分。

此次血色裂隙打開的總時長，2小時14分。

與夢境一模一樣。

**

當日下午1點。

青田市正式宣布解除了全城封鎖。

不過，取而代之的是「宵禁令」，從晚上8到到次日早上6點，持續3天時間。

宵禁期間，全市公路全部封鎖，店鋪全部關閉，任何人不得離開家門。

大根的父親劉老根，第一時間從工廠趕了過來，先是一頓千恩萬謝，然後將熊孩子接走了。

臨走之前，劉老根還不管不顧的轉了2萬信用點，以作為救命之恩的酬謝。

這對父子的經濟並不寬裕，這2萬信用搞不好就是他們家的一半存款。

萬無憂實在難以推卻，只收接受了。

不過，他暗暗決定，過幾天將這筆錢折算成糧食，再把糧食送過去。

反正芥子空間里堆積著巨量的食物，根本不缺這麼一點。

再然後，學校發來了停課通知。

從即日起，停課一周時間，一周之後重新上課，改為網路授課。

通知中還提到另一點，學校正在努力重建校園，爭取一個月內讓大家重返校園。

對此，萬無憂嗤之以鼻。

他記得很清楚，被炸得一片狼藉的學校，將在幾個月之後被改建成軍隊宿舍，從此成了軍方的財產。

而自此之後，第十五中學將永久性變成網路上的一套程序，居家上（摸）課（魚），也將成為全體學生的日常。

然後，萬無憂掏出手機，準備訂票前往鄰近的山陽市，找到那一件異寶，將其中的庚金之力搞到手。

然而，航班通通停飛，磁懸浮軌道列車、長途客車全部停運，無票可訂。

無奈之下，他只得花費近1000信用點，通過APP叫了一輛順風車。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租一輛車。

只可惜沒有駕照。

聯邦規定考取駕照的最低年齡是16歲，然而他才1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