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財神爺進宮
如楊堅這般家中有漂亮女眷的可以送女進宮,沒有的就只能從別的方面想法子了。
和大人就是想主意的佼佼者。
與此同時,京城長興坊,和府。
清晨的天空是微暗的藍色,但和府里卻早就熱熱鬧鬧地忙活起來。
和珅手中拿著翡色水磨玉骨、仕女遊園面的摺扇,正指揮著青衣小帽的僕從們把幾個大木箱抬上大轎。
「慢點,這可是定窯的豆青地剔白花!小心碎了……」
沒錯,和大人又要去送禮了。不是送給別人,就是宮裡的皇帝陛下。
自從上次被肩輿送出宮之後,和大人回來就一直在琢磨肩輿代步的事。
本朝可是一個大臣都沒這待遇!
被那麼多官員奉承,已經嘗到甜頭的和大人可不想丟了那來之不易的肩輿。
只是,送他出宮的時候,皇帝陛下並沒說這是永久賜給他的。
若按照陛下當時說的話理解,這就是看你病了,特地可憐你一下,下次就沒了。
但要是理解成以後永遠都有……似乎也不是不行。
所以,和珅心裡一直在忐忑。
然而,前天他再去上朝的時候,卻發現還是有兩個小宦官抬著肩輿在宮門口等著他。
和大人那個開心啊!
在場的官員們也紛紛羨慕無比,心說和大人這買賣做的划算啊,一個九龍杯居然換來了宮裡的一頂肩輿……
只是還不待和大人上去,便聽為首的青衣宦官問道:「和大人病體是否無恙了?」
「老祖宗特地差遣咱過來問問,要是和大人還在病中,行走不便,那就坐上肩輿進宮吧!」
和珅一聽就愣住了,老太監可不見得有膽子給人送肩輿,這後面是不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當著百官的面,和大人也不敢扯謊,畢竟他那幾天可是活蹦亂跳的,還在華寶樓請客喝酒呢!
於是,他只能笑著拒絕了肩輿,面上感謝著皇帝陛下和魏公公的好心,心裡卻在滴血。
這可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啊!就這麼沒了!
但是當天回到家裡后,和大人又回想當時的情景,越想越是奇怪。
陛下要是不想給肩輿,直接不做表示不就行了嗎?為啥還要多此一舉呢?
而且,那宦官也沒把話完全說死,更是讓和大人心中升起了一點希望。
只不過這幾日他一直在家裡苦思冥想,還是體會不到陛下的心意。
眼看著明天又是上朝的日子了,和大人也不想再琢磨下去了。
與其苦思冥想,還不如去探聽一下陛下的意思!
「老爺,老爺!」
劉全氣喘吁吁地從外面一路小跑過來:「老爺,嚴相還是說再等幾天!」
「每次都是等幾天!」
和珅刷地一下收起摺扇,頗有些惱怒:「都這麼多天了還沒個准信兒,他指定是想賴了這頓飯!」
自從上次在興和樓被嚴嵩畫了個……不,是許了一桌九菜的席面,和珅就忘不了了。
京城裡還沒人吃到過嚴嵩請的飯呢!更何況,他可是說要親手下廚的!
和大人吃的可不是菜,是面子!!
劉全苦笑著道:「老爺,嚴相說今年的礬山水泛濫的利害,黃河沿岸不少郡縣的堤都垮了,災民不計其數,戶部忙著賑災,這種時候自然要以國事為重……」
「放屁!」
和珅啪地一拍扇子:「過了礬山水,
還有豆華水、荻苗水、登高水……這一年下來黃河就沒個消停時候,他嚴嵩就什麼也不幹了??」
和大人太委屈了,你要是不想請我,幹嘛許那麼重的承諾??
九個菜的席面,生命難以承受之重啊!
負心漢,你不娶何撩……呸!嚴老摳,你耍猴呢!!
劉全苦笑:「可是嚴相他老人家就是這麼說的……」
「行了!」
和珅無奈擺擺手,今天還有事要辦,不是置氣的時候:「東西都搬上去了,趕緊起轎去宮裡!」
「是,老爺。」
和大人威風無比的八抬紅呢大轎出了府,有點眼力勁兒地人見了都退避三丈。
這轎子上的銀輿頂只有三品以上大員能用,必須得乖乖讓路。
一路順利無比,來到皇城,待宦官進去通秉之後,和大人就開始等待起來。
不一會兒,消息就傳回來了:和大人,請去紫微殿。
和珅這才讓人帶上了三口大箱子,向紫微殿而去……
實際上,對於和珅要來求見,李乾並不奇怪。
他甚至還驚訝於,和珅竟然拖到現在才來!
不錯,上次朝會時把肩輿抬過去的事兒就是他吩咐魏忠賢乾的。
目的嘛,還是要調動和珅的送禮積極性。
朕缺錢,你想要肩輿,這供需關係不就來了嗎??
李乾一席明黃色緙絲四團龍紋袍,頭戴折上巾,癱坐在政事堂里,正考慮著一會兒該怎麼暗示和珅。
還沒待他想明白,老太監就過來了。
「陛下,和大人已經到殿外了。」
「這麼快?」李乾精神一振:「別讓他等了,宣進來吧!」
「是,陛下。」
老太監應聲后卻沒立刻離去,而是小聲地稟報道:「陛下,和大人又帶了三個箱子進來。」
好傢夥,這不是大臣,這是財神爺啊!
李乾急忙叫住魏忠賢:「大伴,一會兒你去備些酒菜,和卿家這麼早就過來,想必還沒吃早飯。」
老太監一臉敬佩:「陛下真乃仁君,對臣子們關切入微。」
李乾微微一笑,沒辦法,他給的太多了。
老太監應聲而去后,不一會兒和珅就進來了。
「尚書右僕射臣和珅,參見陛下。」和大人恭恭敬敬地叩首行禮。
「快平身吧,給和卿家賜座。」
李乾笑眯眯地示意他起來:「不知為何,朕每次見到和卿家的時候,心情都舒暢的很!」
和珅急忙回以諂笑,坐到了宦官搬過來的椅子上:「只要能讓陛下開心,臣隨傳隨到。」
李乾臉上的笑更加燦爛:「和卿家的忠心,朕是知道的。」
說到這裡,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上次和卿家喝酒的時候不是突發了舊疾嗎?」
「現在那毛病好利索了沒有?」
和珅胖臉上的笑容一僵,張了張嘴,有些不知該怎麼回。
說好了吧,那是不是就沒肩輿了?
可要是說還沒好……那前幾天的活蹦亂跳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