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與朱艾做生意(下)

第二十四章:與朱艾做生意(下)

「嗒嗒嗒……」

一名黑衣少年正騎着一匹駱駝疾馳在去往皇宮的青石路上,而在少年的懷裏還有一名俏臉上沾滿黑灰的白裙少女。

黑衣少年正是唐拾,白裙少女正是風華首飾鋪的掌柜丁芝。

富貴兒是身高腿長的單峰駱駝,再加上這段時間李翌細心的養護又讓它的體力重回巔峰,即使現在背上馱著兩個人,但速度卻絲毫不弱於普通的馬兒。

這也使得丁芝雖然被唐拾護著,卻仍被顛了個七葷八素。

顛簸了一會兒,丁芝似乎是有些受不了了,便皺眉對唐拾請求道:

「唐公子,你能不能慢點啊。」

「不行,我還有事兒。」

唐拾冷漠地回絕了丁芝的請求。

開玩笑,他今天可是忙的很。

待會跟朱艾商量完做胭脂水粉生意的事情后,不光要去找他那幾位伯伯投錢開酒樓,還要買一堆材料回去弄出來另外四樣化妝品呢。

丁芝聽唐拾斬釘截鐵的語氣,不禁在心中暗罵唐拾真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木頭。

就這樣繼續顛簸了一刻鐘,唐丁二人終於到達了皇城西門——白(bo)征門。

丁芝下駱駝后緩了好一會兒,才拜託守門禁軍去觀寧宮通稟,最後二人又在朱艾的一位宮女的帶領下進了皇宮,並在皇宮內的一個小演武場見到了朱艾。

由於朱艾每天卯時都會準時早起練個把時辰的武藝,朱亟便在皇宮內的西南角圈出的一小塊地方,專門為朱艾作演武場給朱艾使用。

唐拾一到演武場,就看見朱艾身穿一套黑色練功夫,滿頭秀髮都用一根銀釵盡皆盤在腦後,即使素顏朝天,也遮不住那傾國傾城的面容。

似乎是剛剛練完武的緣故,朱艾現在滿身香汗淋漓,正席地坐在演武場的一角,手持一個皮水袋,仰頭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又因為喝的太大口,有些水都從嘴邊流出,沾濕了朱艾的胸襟,更凸顯出了妖嬈的身材。

只是這喝水的動作簡直跟一位豪放的軍人一般無二。

唐拾覺得自己對朱艾的脾性已經比較了解了,但看見這個場景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怪不得皇上要把朱艾下嫁給我。

就這性子,除了我誰能治得住。

丁芝倒是早已對朱艾的豪放行為習以為常了,上前對朱艾躬身施了一禮,就要開口。

結果還沒等她說話,朱艾就用皮水袋指着她的俏臉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芝芝,你今早怎麼沒洗臉啊?」

「啊?」

丁芝一愣,轉頭看向站在朱艾身後的翠環。

翠環看着自己好姐妹的小黑臉,也是香肩不停聳動,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銅鏡遞給丁芝。

丁芝不滿地接過銅鏡。

長公主笑就算了,你笑什麼?

可當她看清銅鏡里臉后,頓時就呆住了。

只見自己臉上沾滿了黑灰,依稀能從形狀上看出來是幾道手指印,跟個黑鬍子小貓一樣。

丁芝想到唐拾剛剛在鋪子門口,曾為自己拭去臉上的淚水。

肯定又是這個混蛋乾的!

丁芝瞬間轉身怒視着唐拾。

可惜的是丁芝在來皇宮的路上一直背靠着唐拾,讓她的白裙背面也都沾滿了唐拾衣衫上的草木灰,這一轉身又把朱艾逗樂了。

「哈哈哈哈哈芝芝,你剛剛是在炭堆里打了個滾兒嗎?翠環,你快帶她下去重新梳洗一下,換套衣裳。」

「是。」

翠環答應一聲,強忍着笑意將自己的好姐妹帶走。

只是丁芝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一直怒視着唐拾。

可唐拾哪裏是在乎這個的人,不光絲毫不在意丁芝的目光,還對丁芝做了個鬼臉。

朱艾看見唐拾幼稚的行為又是哈哈大笑,起身拍拍手,讓在場的其餘的兩名宮女退了下去,對唐拾道:

「唐拾,那封家信我已經派快馬送往鎮漠了。」

「謝啦。」

「而且昨天我父皇收到了你進獻的那三樣傢具很高興,還說想要賜你個官當呢。」

那是他答應我的,你父皇還說要把你賜給我呢。

唐拾心中腹誹一句,但表面上卻謙恭道:

「不敢不敢,陛下抬愛,我哪有能力當官啊。」

「我看你就很有能力。」

朱艾說着,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長劍,如同擲出一桿長槍一般擲向唐拾。

只是那長劍怎麼看都像是沖着唐拾的二弟去的。

唐拾看見飛來的長劍心中頓時大驚。

卧槽,怎麼又是朝我二弟!

這娘們想搞什麼!?

斷送自己的幸福嗎!?

唐拾一閃身躲過長劍,對朱艾怒問道:

「朱艾,你瘋了!?」

「我沒瘋。」

朱艾拔出自己的佩劍,扔掉腰間的劍鞘,劍尖直指唐拾,笑呵呵道:

「你一大早就來找我肯定是有求於我,雖然我不知道什麼事情,但是要想讓我答應你,就先跟我過幾招。」

呦呵,想不到這娘們看起來彪呵呵的,卻也是個粗中有細的妙人兒。

唐拾從地上撿起長劍,卻並沒有用,而是走到兵器架前將長劍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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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對朱艾笑道:

「你知道你打不過我的。」

朱艾臉一紅,回想起她昨天被唐拾一腳踹趴在地上的尷尬,但還是強詞奪理道:

「那……那又怎麼樣,說不定今天就打……打過了呢?」

「你還挺認真的嘛……」

唐拾彎腰從兵器架最下面取下一把略有銹跡的七環闊刀,轉身微微一笑:

「那我也要認真一些啦。」

朱艾看見唐拾的動作,黛眉一皺。

「你擅用闊刀?」

唐拾點點頭,右手用這把七環闊刀挽了一個漂亮的刀花,繼續對朱艾笑道:

「雖然這把刀又小又輕,但也夠用了。」

「小?輕?」

朱艾瞪大了美眸,不可思議地看着唐拾。

雖然這把闊刀只是把普通的闊刀,刀背上只穿了七個鐵環,但是其長也是有三尺有餘,寬約六寸,重五十餘斤。

要知道,喜好用闊刀的人無不是膀大腰圓的猛人力士,但唐拾明明只是個身材瘦削的少年,卻也能如那種力士一般,單手用闊刀挽出刀花。

雖然太子太傅蓋沖曾告訴過朱艾,這世上有種人極為特殊,他們體重百十斤,單臂一揮卻能有兩百斤力,雙臂齊揮可有五百斤力。

甚至有個專門的四字詞就是來形容這種人的。

天生神力

朱艾過去卻並不相信。

單臂兩百斤?

雙臂五百斤?

妖怪嗎?

可現在朱艾卻不得不相信蓋沖的話了。

很顯然,唐拾就是天生神力之人。

一時間,朱艾看着那把七環闊刀,心裏竟有些許的恐懼。

那是人對於絕對力量的恐懼。

唐拾看朱艾遲遲不做動作,就知道朱艾肯定是被自己的力氣嚇住了,於是又邁著八字步換了個位置,賤賤地對朱艾挑釁道:

「怎麼了?怕了?怕了的話咱們就坐下來泡壺茶,好好聊聊我的請求。」

「誰……誰說的!我……我只不過在找你的破綻而已!」

「找到了沒?」

「快了,你再等等。」

「……」

唐拾嘴角一抽,仰頭看天。

他對朱艾這種時常會出現的小脾氣很無語。

就在這時,朱艾動了。

朱艾右腳猛地一蹬地,飛身上前,手持長劍對着唐拾的脖頸刺去。

她倒不是想殺了唐拾,而是準備將劍尖停在唐拾脖頸前嚇唬一下唐拾。

可就在長劍快要到達唐拾脖頸的時候,唐拾卻突然消失了,朱艾的動作也為之一滯。

她能感覺到現在自己的脖頸前有一股寒意。

此時,唐拾的正右手持着闊刀橫在朱艾的脖子前,左手摟住朱艾的柳腰,將嘴慢慢靠近朱艾的耳邊,輕聲道:

「朱艾,偷襲可太不講武德了。」

朱艾的耳朵都能感覺到唐拾吹出的熱氣,身子微軟,但還是強行爭辯道:

「那不是偷襲,那是找準時機。」

「廢話,不找準時機怎麼偷襲!」

「我不管,就不是偷襲!」

「就是!」

「就不是!」

「……」

唐拾覺得自己跟朱艾爭辯這個問題是個很傻的行為,所以便直接了當地問道:

「就算不是偷襲,你總算是輸了吧?」

「三局兩勝!」

「……」

朱艾臉一紅,她是個愛恨分明的人,若是過去的時候,她打輸了自然不會這樣不講道理,肯定會大方地承認自己的失敗,然後暗中努力超越打贏自己的人。

可不知為何,她在唐拾面前卻總想下意識耍小性子。

唐拾聽到朱艾的話后便撒開了左手,退後幾步一臉黑線地看着朱艾。

「好,你說的,三局兩勝。」

「嗯嗯!」

朱艾甩了甩腦袋,似乎將那些給自己降智的情緒甩出去,就能打贏唐拾。

可惜並沒有什麼用處,這次她還沒來的及動,唐拾的闊刀就直接停在她的玉頸邊上了。

朱艾看着近在眼前的七個鐵環,吞咽了一下,喃喃道:

「你怎麼這麼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唐拾收回闊刀,得意洋洋的看着朱艾。

好機會!

朱艾心中一喜,好了傷疤忘了疼,又俯下身子沖向唐拾,想要再偷襲唐拾一次。

又來?

唐拾對於朱艾的反覆無常很無奈,快速閃到朱艾身後,眼疾手快地抓住朱艾的腰帶。

霎時間,朱艾不光身形僵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扔掉了手中的長劍,轉身一屁股坐在地上,氣鼓鼓地看着唐拾,撒潑道:

「啊啊啊啊,不打了不打了,你是妖怪。」

「真不打了?」

唐拾一臉不信任地看着朱艾。

「不打了,打不過,有屁……話快說。」

「好嘞!」

唐拾也扔掉了闊刀,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

「我來就是想用一下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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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首飾鋪子,跟你合夥做點胭脂水粉生意。」

朱艾聽后一臉鄙夷地看向唐拾。

「胭脂水粉的生意?你個大男人做這個幹嘛?」

唐拾假裝看不見朱艾的表情,直言道:

「跟廬郡蘇家搶飯吃。」

「廬郡蘇家!?」

朱艾瞪大了美眸。

「你好端端的跟蘇家搶飯吃幹嘛?」

她身為大玄長公主,自然知道八大世家的力量有多大,也知道蘇家壟斷著大部分上層胭脂水粉生意。

可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跟她說,要跟八大世家之一的蘇家搶飯吃,怎麼能讓她不震驚!

「天下苦世家久矣。」

唐拾淡淡說完這句話,眼中閃過一抹令人膽寒的暴戾。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朱艾還是捕捉到了。

那種暴戾她也在她父皇極度憤怒的時候見到過,而每當朱亟這樣的時候,也一般都是因為世家。

朱艾不知道唐拾為何跟她父皇一樣這麼仇恨世家,可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些世家對皇家的危害,沉默了一會後,抬頭確認道:

「你跟我合夥,是想讓我跟你一起抗衡世家嗎?」

唐拾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是跟你,是跟陛下和天下百姓。」

「差不了太多啦,我四歲之前也是百姓啦……」

朱艾擺擺手,繼續問道:

「所以你想用什麼跟蘇家搶飯吃呢?」

唐拾從懷裏掏出了那塊小皂膏遞給朱艾。

朱艾接過皂膏,拿在手裏端詳了一會這個滑溜溜的小白塊兒后,才問道:

「這啥?」

「皂膏,是我用來跟蘇家搶飯吃的東西之一。」

「之一?你還有其他的嗎?」

「廢話。」

「……這東西跟皂角一樣嗎?」

「差不多,但比皂角更方便。」

「怎麼用?」

「跟皂角一樣的用法……馬上告訴你。」

唐拾突然起身往演武場門口跑去,只因他看見翠環跟換完衣服的丁芝回來了。

因為朱艾一般每早在練完武后都會再簡單梳洗一下,所以翠環手裏還端著一盆水,丁芝手裏則拿着一條毛巾。

唐拾跑到兩人身前,無視了丁芝充滿殺意的目光,接過銅盆和毛巾,又跑回了朱艾身邊將銅盆放下。

「來,快試試吧。」

朱艾不疑有他,跟平常一樣先用清水洗一遍臉,又將皂膏在手上來回搓了幾下,最後又洗掉了臉上的皂液。

可當她用毛巾擦完臉后,卻對唐拾皺眉道:

「這皂膏除了比皂角方便一點,效果上比皂角強不了太多啊。」

「不不不,方便只是一個方面,況且你用的這個只是我昨晚臨時做的簡化版皂膏。」

「簡化版?」

唐拾將朱艾的洗臉水潑在了演武場上,又轉頭解釋道:

「我之後還會讓皂膏變得更漂亮,而且用完之後不光會潤滑人的皮膚,還會讓人身戴花香。」

「潤滑皮膚?花香?」

朱艾眼睛一亮。

雖然她性格很像個男子,但她的愛美之心還是跟其他女子一樣的。

而且……

誰能拒絕一塊能讓人變香香的小方塊啊!

唐拾看朱艾興奮的樣子,就知道朱艾也是愛美的,便繼續趁熱打鐵道:

「不光如此,我將其他的新樣式的胭脂水粉弄出來后就先給你送一份!

到時候用胭脂水粉賺來的錢在分給陛下五成后,剩下的你我三二分成!」

「我支持你!鋪子你就拿去用吧!」

朱艾猛地一拍唐拾的肩膀,好似將畢生的信任都匯於這一掌之上。

唐拾現在很確定,朱艾的這一掌包括昨天的那一掌,絕對是她在趁機報仇!

可是現在翠環跟丁芝都在演武場,他又不能對朱艾動武,只能強笑道:

「謝長公主……」

「不謝不謝,不過只給你個鋪子顯然太寒磣了,還有什麼要求你都提出來吧!」

「我需要丁芝繼續在鋪子裏做掌柜。」

「沒問題!芝芝對鋪子很熟悉,也方便日後我跟你交流。」

丁芝頓時感激地看了唐拾一眼,之前對唐拾惡作劇的不滿也盡皆煙消雲散。

唐拾沖丁芝挑了挑眉,繼續道:

「我還需要把鋪子名子改成『皇家胭脂』。」

「沒問題,這樣的話那些宵小之徒也不敢造次。」

「我還需要兩千貫錢。」

「沒問……你說什麼!?兩千貫!?」

朱艾瞪大美眸看着唐拾。

「你要兩千貫錢幹嘛?」

「到時候我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干吧,肯定需要買塊地建作坊,還得找人生產呀。」

「你知道我一個月的例錢有多少嗎?」

「多少?」

「二十貫!我每個月只有二十貫!我去哪給你弄兩千貫!?」

唐拾倒是不急不慢地朝乾坤宮方向拱拱手,又沖朱艾邪邪一笑:

「陛下可不能白拿咱們五成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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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亦為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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