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當事人

灰袍死神、黑袍死神、骷髏馬死神、天秤死神、生死簿死神、乾屍死神、木乃伊死神、機械死神等等，形形式式的死神陸續降臨至這個死寂的星球，讓被四天王稱呼為「超概念死神」的克羅斯德-塔納托斯提前結束沉睡。

「……你們都很閑？」塔納托斯沒什麼好態度。

本來死神就是一群社交力低下的傢伙，同僚之間沒有太深厚的交情，更別說它們到來只為看樂子和盤問情況，不帶有一絲善意。

天秤死神開門見山：「塔納托斯，發生什麼事情了？」

塔納托斯不希望因為語焉不詳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採用了直白而準確的表述方式：「沒有你們需要在意的情況，只是偶遇一個新人破界者，邀請他打一場友誼賽罷了。」

「破界者……！」數名死神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儘管它們是同一位真神的下屬，擁有相同的核心意志，但具體理念上還是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分歧。

反映到工作中：有的死神針對的是神明，認為神明才是妨礙命運齒輪轉動下去的廢零件；有的死神針對的是追求長生者，追求長生往往帶來無數災厄；有的死神針對的是長生種族，例如可以把靈魂上傳至網絡中的機械生命。

黑袍死神追問道：「對手很厲害？」

無須確認勝負，塔納托斯待在這個死寂的星球休養生息就能提供答案。

「可以這麼說，我們全員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對手。」塔納托斯故意挑動同僚們的神經，當然，它說的也是實話，「而他最可怕之處是，擁有凌駕於神使之上的定位能力，我重生之後不到三秒他就會找上門來，這也是我被連續擊殺近千次的原因。」

「！？」眾死神知道塔納托斯輸得很慘，但沒想到輸得這麼慘。

順帶一提，剛才對費頓產生敵意的數名死神已經取消了心中連一個字都沒有的計劃，正如塔納托斯在費頓面前作出的保證，除非它們確信自己能徹底解決目標，它們才會採取實際行動。

機械死神發出帶有雜音的電子音：「……有所收穫嗎？」

「收穫？」部分死神意外地看向機械死神。

塔納托斯看向機械死神，奈何空洞深邃的腦袋無法看出表情：「事實上，假如你們日後碰上一個陽光爽朗地陰陽怪氣的破界者，你們可以考慮參照我的做法。」

「…………」眾死神知道塔納托斯不會無的放矢。

「戰鬥開始前我把它視作消遣，戰鬥過程中我因為屈辱式的慘敗而失去往日的平常心，戰鬥結束后我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感悟。」塔納托斯解釋道，「對【死亡】有足夠的理解、接受、認可是我們成為神使的前提條件，可以說我們心中已有標準答案，可隨着我們成為豁免死亡的神使以及漫長的時間洗禮，這份答案逐漸褪色。」

「……！」數名死神對此發言作出反應，顯然是有所共鳴。

「過去的戰鬥中，需要我們自行前往戰場才有可能連續落敗。」塔納托斯接着道，「但這一次，我在身不由己的狀態下歷經近千次落敗，我久違地品嘗到【死亡】的味道……算是應了『溫故而知新』這句話，那份褪色的標準答案重新塗上新的感悟。」

對，塔納托斯對【死亡】的理解加深了，成為更稱職的神使。

當然，也變強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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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費頓輕輕推開扒拉在自己身上的輝夜，爬出帳篷伸了個懶腰。

此時還是深夜，外面還黑糊糊一片，只有些許星光和篝火提供照明。

跟塔納托斯的一戰，消耗了費頓不少精力，這些天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睡到現在才算是恢復至正常的精神狀況。

「考慮到你戰鬥中所消耗的魔力量，這恢復力也太誇張了。」與其說是守夜、不如說是利用夜間時間進行研究的永琳看見費頓出來，輕笑道。

「嘛，我的靈魂不習慣沉眠。」費頓走過去，探頭瞄了眼永琳手中的小冊子，意外道，「咦？這是在研究Godo嗎？」

永琳沉吟道：「果然，這就是Godo語言……解讀【阿克夏記錄】的唯一工具……」

「你是在死神施法的時候看見的吧？」費頓從儲物空間取出本，遞了過去，「這是我目前見過的Godo文字，比你記錄下來的更全更準確。」

「…………」永琳翻開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看向費頓。

費頓作無辜狀：「別這麼看着我，據我揍過的法爺所說，只有有資格接觸【阿克夏記錄】的人才能夠使用Godo文字，而不是掌握了Godo文字的人有資格接觸【阿克夏記錄】並進行解讀，這玩意我就是隨便記錄一下，實際上只有充當收藏品的作用。」

用途自然還是有的，例如兩個已經有資格接觸【阿克夏記錄】的超級法爺之間進行交流，又例如利用Godo文字進行施法。

「確實，僅憑字元是無法掌握一門語言的。」永琳合上書本，無奈道，「只不過，日後可否把物品給予合適的人？」

費頓可不接鍋，辯解道：「嘛，我可是老早就把這本書塞到圖書館裏面去的哦，可怪不到我頭上。」

「……看來是我對【家園】的利用率太低了。」雖然她和輝夜會跑去家園散心，但宅女屬性還是佔據上風，頻率並不高，自然很難發現家園的變化。

不計算賈提斯這種附屬穿越者，如今家園裏有六個破界者不停往裏面引入異界游的收穫，還有一大群家屬大開腦洞增加城市內設施，不是一直在裏面生活的人都無法知曉其具體變化。

永琳把注意力暫時從Godo文字挪開，認真盯着費頓的面龐，半晌后突然道：「你又有鬼點子了？」

「有這麼明顯嗎？」費頓坐到永琳身旁，嬉皮笑臉道。

「你安排公主殿下穿重甲的時候，大概就是剛才的表情了。」順帶一提，在影之勇者吊打其他勇者時就已經跑路的公主殿下和女僕小姐目前已歸隊，從別人口中得知費頓有多兇猛，態度比往常更恭敬，「那麼，具體內容能告訴我嗎？」

費頓抬頭看向星空，笑眯眯道：「既然神使出乎意料地可保留人性，我們的團隊似乎可以增加一員神使，以彌補知識面的不足~」

「……你肯定是還沒睡醒。」月之頭腦扶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