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主上,不如你就獨自降了吧!

第183章 主上,不如你就獨自降了吧!

秋風掃落葉。

御花園中,五彩繽紛。

落葉上,劉子廷如今的使出來招式也是越加的成熟,最終有力的收尾動作也讓蔣歆暗自認可。

但此刻。

御花園中除了蔣歆之外,安靈兒卻是坐在了亭邊的欄杆上,晃悠著雙腿,將手中最後一塊糕點塞到了自己的嘴裡,說道:

「整天就知道練些招式,殊不知雙方比斗時,心理上也同樣需要壓倒別人。」

說著,安靈兒便從欄杆上一躍而下,背著手悠閑地走到了劉子廷的跟前,中間的過程卻是看都沒看蔣歆一眼,但蔣歆的眼神卻是隨著安靈兒的走動而移動。

終於,蔣歆還是將雙手抱在胸前,冷哼道:「旁門左道而已,難不成你想讓他去像你那般去色誘別人?」

安靈兒聞言,瞟了眼蔣歆,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兩女在身高上相比,安靈兒要稍微有些遜色,但此刻依舊是挺著胸脯,道:「他雖然長得算不上絕美,但總的來說還是挺有優勢,有優勢不知道利用,豈不是白白浪費?」

「呵~」蔣歆冷笑,隨後便微微眯起了雙眼,看向安靈兒譏諷道:「旁門左道罷了,若是真的有用你豈會被他給拿下?」

「你……」

安靈兒皺起了俏鼻,同時雙手叉腰,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不少:「若不是外面那個老太監,我怎麼會被這臭小子得逞!」

安靈兒的聲音極大。

而劉子廷看到兩人爭吵,卻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自從那日過後,安靈兒的穴道也被趙賢解開,更是跟蔣歆大打出手。

但關鍵是,這兩個女人動起手來誰都奈何不了誰,所以在對劉子廷問題上的爭鬥卻是從肢體逐漸演化成口角上的爭論。

關鍵是,讓劉子廷意外的是原本從來不多說話的蔣歆卻也是同樣學會了陰陽怪氣。

反觀安靈兒,自從學到不少大乾話之後,更多的則是罵街,畢竟罵人的話往往比那些蘊含大道理的話學起來也要更為簡單。

總之不論是什麼時候,兩個人只要是見面,就總會找個話題吵起來。

關鍵單純地吵吵也就罷了,兩女吵起來的大多數時候又必須要扯上劉子廷。

隨後兩女對劉子廷的稱呼也同樣是變得多樣化了起來,但都是些無禮的稱呼,讓劉子廷更是顏面大失。

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如今的後宮也逐漸開始讓劉子廷有些無語。

想到這裡,面前的爭吵還在繼續,但劉子廷卻是忽然大喝道:「住口!」

聲音極大,即便是站在御花園外的趙賢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兩女分別轉過身,知道劉子廷生氣也並沒有再繼續爭吵下去。

看著兩女如此,劉子廷也同樣頗為感到無奈,只好擺了擺手,道:「今天就練到這兒,你們都回吧。」

「回?」

兩女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也同時將目光看向了劉子廷。

然而當兩女發現對方跟自己同步之後,兩女又再次側過了身子,蔣歆也率先開口:「回可以,但是你可不能亂跑。」

話音落下,安靈兒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蔣歆對自己的敵意,於是再次開口:「皇宮是陛下的家,陛下想去哪兒就去哪,怎麼能叫亂跑呢?」

看到火焰有再次燃起的希望,劉子廷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都各自回去休息吧,朕這會兒想靜靜……」

「靜靜……」

兩女同時懷疑地看向了劉子廷,隨後又互相對視了一番,但是都沒有多說什麼。

劉子廷見狀,也並沒有打算解釋,反而是直接朝著亭內走去,躺在了長椅上,留下了一句話。

「你們先行回殿,讓朕好好休息會兒……」

兩女見此,也都沒有爭吵,分別皺著眉頭話都不說地朝著御花園外走去。

趙賢看到兩女出來,也照樣乖乖地站在原地,微微頷首,並沒有多說什麼。

直到兩人離去,御花園內才傳出劉子廷的呼喊聲:

「趙賢。」

「老奴在……」

趙賢連忙回應,隨後便邁著步子朝著觀池亭處走去,來到了劉子廷跟前,行了一禮:

「陛下……」

「最近兩個人吵得太厲害,朕心煩意亂,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讓她們別吵?」

劉子廷手背貼著額頭,從始至終都是閉著雙眼,看都沒看趙賢一眼。

「這……」

趙賢先是想了想,隨後似乎又有了什麼辦法一般,連忙開口:「陛下,方才兩人爭吵得不可開交,但從陛下說完靜靜姑娘之後她們好像就沒有再說什麼……」

「哪兒有什麼靜靜……」劉子廷無奈地說道,但同樣也知道趙賢也是故意這麼說,是想讓自己另外找個女人,也好轉移兩個人注意力。

「後宮雲裳跟輕煙兩人跟他們性格不同,出身也同樣不同,所以他們能夠走在一起,但他們兩人性格便是與世無爭,即便朕不找她們她們也沒有什麼怨言,但面前的這兩個女人不同,出身高貴同樣性子也烈,能壓得住這兩個人的,卻不多啊……」

劉子廷說罷,趙賢卻是有些意外。

難道陛下找西剎女帝不是為了這件事兒??

於是趙賢便試探性地問道:「陛下,老奴覺得,那西剎的女帝應該問題不大……」

「嗯……」劉子廷沉吟了一聲,但隨後便說道:「身份上,西剎女帝跟朕一樣,乃是國之君主,身份上的確可以壓住她們,但朕對這女人並不了解,也不知道此女性格如何,還有那深淺……」

劉子廷說到這裡就沒有說下去,但趙賢也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連忙回道:

「陛下,老奴去西剎之接觸過這西剎女帝,倒是知道些事情……」

「說說看。」

「陛下,在老奴看來,這女帝頗有先帝當年的幾分風範啊……」

「哦?」

劉子廷緩緩正眼,也同時坐起了身子。

能被趙賢提起先帝風範的人可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就算是皇帝,那也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皇帝。

「陛下有所不知,當初我們大乾跟西剎打仗的時候,前代女帝可是打的國力凋零,最終和平了十餘年才能正常運轉,但是自從這安君兒從繼位以來,實施仁政,專註發展民生,其效果卻是極好,才兩年時間就恢復了不少國力,雖然不及陛下的明智政策,但效果跟當初先帝當初相差不遠啊,百姓都稱其為平帝……」

「所以說,這位女帝是個治世之明君?」

劉子廷摸了摸下巴,對於趙賢所說自己的明智政策不敢苟同。

自己那些東西可都是按照昏君的行徑去做的,只是沒想到變成這樣而已……

「陛下說的不錯,但是老奴發現,這個女帝在平日里還喜歡做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趙賢的神情逐漸便的有些不解了起來。

當初他去西剎,基本上是將整個帝宮都給看了個遍,包括那些工藝品在內。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女帝的寢殿里平日里總是用那紅色紗幕擋著,就連進去打掃宮女也不能踏入那紗幕,不過老奴有幸進去過,發現那女帝喜歡木雕,雕刻了不少奇怪玩意兒……」

「什麼,你還去了人家寢殿?」

「這,陛下不要誤會……」趙賢神色有些閃躲,連忙拱了拱手,解釋道:「陛下,當初老奴也不知道那是寢殿,只想著去找溫歲和而已……」

「噢~」劉子廷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身為女帝,後宮必然也有個面首三千吧?」

「其實不然。」趙賢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同樣是老奴不明白的一點,這位女帝居然跟陛下一樣,不對,應該說比陛下還極端,女帝的後宮居然沒有任何男人……」

劉子廷緩緩皺起了眉頭,喃喃道:「沒有一個男人,難道這女帝有磨鏡之好?」

「應該也不是……」趙賢眸光意味不明。

「奇奇怪怪。」劉子廷十分不解地搖了搖頭,但心裡對這從未見過的女帝也稍微有了些認知。

「罷了,待女帝受俘之後,朕也親自問問她!」說到這裡,劉子廷便想起了出使瓦洛的鳳雛,臉上露出了期待之色:「也不知道鳳雛那邊將事兒辦的怎麼樣,瓦洛那邊的開出的條件應該不菲吧……」

然而趙賢聞言,還來不及回答之時,忽然門外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陛下,聶翎求見。」

「進。」

劉子廷話音剛落,只見聶翎挎著刀便直接走進了御花園,隨後在觀池亭前停下了腳步,從懷中取出了獸皮,道:

「陛下,這是鳳雛大人從瓦洛送回的書信,請過目!」

「鳳雛!」劉子廷欣喜不已,連忙招了招手,「快,呈上來。」

趙賢聞言,便連忙從聶翎的手中拿過了獸皮,將其交到了劉子廷的手中。

很快,劉子廷的心思便沉浸到了書信當中。

沒過一會。

劉子廷的神情便從期待轉為了不解之色。

鳳雛信中所寫跟寫到漢王那邊的信息幾乎相差不遠,無非不就是自己當了瓦刺的駙馬,而瓦刺也答應拿下瓦洛之後表示跟大乾時代修好,同樣也沒有交代關於汗血寶馬的事情……

看到劉子廷的神情變化,趙賢的臉上同樣露出了擔憂之色。

跟鳳雛接觸那麼久,趙賢自然不會懷疑鳳雛的能力以及劉子廷的決策。他擔憂的並不是鳳雛的任務有沒有完成,而是擔憂的是這鳳雛有沒有將任務完成的足夠漂亮……

「瓦刺駙馬,這鳳雛到底是鳳雛啊……」劉子廷將目光從信中脫離,隨後便將手中的獸皮交到了趙賢的手中:「你看看吧,是不是很奇妙……」

趙賢這會兒就有些十分不理解,讓陛下都感到奇妙的到底是什麼事兒?

但總的來說,陛下沒有生氣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抱著好奇的心理,趙賢也開始端看起了書信,沒過多久趙賢臉上便露出了驚訝之色,很快又轉為了高興:

「恭喜陛下,沒有任何代價便讓瓦洛諸國無法馳援西剎!」

「就送出去三十把刀,瓦洛國王就死了……」劉子廷不禁嘖嘖稱奇,這國王當的實在是太過於危險,但對其卻沒有絲毫的同情感。

誰讓這瓦洛國王不開價配合的,哪怕是索要黃金百萬兩,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給他。

但同樣的,對於鳳雛的此番的作為,讓劉子廷也覺得有些熟悉感,好像原本的世界似乎也出現過類似這種的史實,但卻是一時想不起來。

可不管怎麼說,這鳳雛的行徑著實是讓劉子廷有些刮目相看。

足以證明,鳳雛的能力對劉子廷來說,似乎也是一個不可掌控的變數……

若是讓鳳雛再多做些事兒,這國運恐怕又會上升!

還好,趁現在影響不大的時候及時控制住鳳雛,免得以後會真正的做出那些讓國運上漲的事情……

「罷了罷了,既然他喜歡那瓦刺公主,那邊讓他好好待在瓦刺吧。」劉子廷轉而將目光看向了面前的聶翎,開口道:「派人直接給漢王那邊傳信,既然瓦洛現在無暇馳援西剎,讓漢王即刻攻入西剎帝宮,直接生擒西剎女帝!」

「微臣遵旨。」

聶翎說罷,隨即便離開了御花園。

同時,劉子廷收回目光,發現趙賢卻是面帶猶豫,似乎有話想說的模樣。

「有什麼話說出來便是。」

「陛下……」趙賢微微拱手,說道:「陛下,鳳雛雖然做了瓦刺的駙馬,但陛下若是讓他就這樣呆在瓦刺,我大乾豈不是損失了人才……」

聽到此話,劉子廷卻是不以為然。

當初讓卧龍鳳雛入宮也是抱著這兩人聽話,並且能力還不行的想法。

結果現在卧龍行事越來越像丞相,而鳳雛這次所做的事情也同樣讓劉子廷感覺到了危機感。

這樣的人才,自己怎麼還敢留下?

必須找個理由,就讓鳳雛好好留在瓦刺,就這樣當他的駙馬也挺好。

「趙賢啊,既然鳳雛找到了自己的歸屬,朕又怎麼會忍心拆散他們,倒不如當他好好獃在西剎做駙馬。」劉子廷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感情,瞥了眼趙賢:「給鳳雛那邊回信,既然任務完成,那就讓他好好獃在瓦刺,就別回來了。」

「這……」

趙賢如鯁在喉,剛準備詢問,但此刻劉子廷卻是再次開口:

「還不快去?」

趙賢吞了吞口水,只好低著頭回了聲是,隨後便離開了御花園。

走在路上。

趙賢的心中是萬般不解。

不管是從信中的內容來說還是鳳雛所做出來的事情都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而陛下看起來也並沒有很生氣的樣子。

雖然剛才陛下說的是不拆散別人,但趙賢總覺得這是故意找的借口。

明明意思就是讓鳳雛別回來,陛下已經不想再看到鳳雛!

到底為什麼?

趙賢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難道,陛下又是在暗中搞些什麼事情?

但面對劉子廷的決絕,他也只好按照劉子廷所想,原封不動的將劉子廷所說的話寫在了信上,隨後便派人送去了瓦刺。

戰爭之時,最為重要的便是信息傳輸是否準確,是否及時。

所以聶翎在接收到劉子廷命令之後,便讓聶羿親自前往灃西傳聖上口諭。

口諭便是四個字:

「攻打西剎!」

而這四個字不到兩日的時間便傳到了漢王的耳朵里。

有卧龍輔助,漢王早已經開始著手準備。

其實說真正的準備早就已經開始,鎮西將軍邱能整日什麼都不做,基本上就是遊走在這二十萬大軍當中識別姦細。

如今還未開戰,便從軍中抓住了十八名姦細,其中還有個女扮男裝的女人,其餘的都是西剎那邊的男奴。

對於女扮男裝混入軍營這件事自然是讓人覺得十分奇妙的。

據說這女人還是軍中一位有著斷袖之癖的士卒給發現的。

說是這女人單獨洗澡就讓人覺得奇怪,最後這位有著斷袖之癖的士卒就對此十分在意,結果這女人就這樣被人給發現了。

同樣,也給了那士卒極大的心理陰影,沒想到自己喜歡那麼久的戰友居然是個女人!

同樣的,當這個消息被傳出來后,邱能便第一時間帶人將其抓獲。

而作為這次征戰西剎的主帥,漢王劉子燁也同樣十分奇怪。

要知道,其餘的姦細都是男奴,在西剎沒有什麼人權,傳遞的消息也不過是很簡單的訓練消息,無法接觸到真正的核心將領。

但據邱能所說,這女細作頗有身手,而且結合女人在西剎的地位,劉子燁準備在戰前先將好好的審問此女。

軍寨帥營中。

漢王依舊位居主位,卧龍與邱能分別坐在兩側。

只見兩名士卒壓著個嬌小女子緩緩走進了營帳,將那五花大綁的女人直接強行按在了地上,跪在了眾人的面前。

被這麼多人看著,嬌小女子依舊沒有任何的服從之意,反而是將臉擺向了一邊,好似那副你打死我我也不說的態度。

劉子燁見此,也並沒有直接詢問什麼姓甚名誰,來這裡有什麼目的之類的問題,反而是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卧龍,說道:

「軍師,你覺得這西剎能夠堅持幾天?」

卧龍聞言,也同樣十分配合的笑道:「不出三日,那西剎的女帝便會受降。」

「哦?」

「瓦洛國已然無法遠馳西剎,而西剎帝師現在正跟我們的大乾的翰林院學士遊山玩水,早已表態過,無心關心西剎。」

看到卧龍如此談笑風生,劉子燁卻是不禁眉頭微微蹙起,一時間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本來跟卧龍約好的是想著告訴眼前這女細作現在的實際情況從而讓其對西剎失去信心,可能還會套出些有用的東西,可卧龍說的帝師無心關心西剎這件事卻讓劉子燁有些摸不著頭腦,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

看到劉子燁疑惑的表情,卧龍卻是淡淡笑道:「漢王有所不知,其實幼麟早就已經來到了灃西。」

「早就來了灃西?」

劉子燁有些意想不到,他知道卧龍所說的翰林院學士,以及幼麟這個稱號說的便是溫歲和,但卻沒想到那兩人卻是來了灃西。

「不錯,我們剛收到聖上的口諭,想來他們兩人不一會兒就會來此處。」

卧龍胸有成竹,臉上笑意不減。

可就在這時,那嬌小女子卻是忽然開口,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

「不可能!」

「帝師怎麼可能會放棄西剎?」

劉子燁聽到此話,卻是冷哼一聲,道:「有什麼不可能?帝師雖強,但也難敵千軍萬馬,即便支持西剎,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話音落下。

營帳的門帘忽然被大風掀開,讓劉子燁心頭一驚。

然而就在下一刻,熟悉的兩個身影便出現在了營帳當中。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溫歲和跟那帝師安芸,此刻的安芸手上依舊還拿著那個小泥人。

「帝師大人!」嬌小女子臉上忽然變得欣喜不已。

帶著人就這樣闖入營帳,著實是讓眾人不由得心驚,特別是那獨眼龍邱能,瞬間站起了身子。

然而就在邱能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劉子燁卻是站起身子,連忙阻止了邱能的衝動,反而是面帶微笑地走到了兩人的跟前,拱了拱手:

「安姑娘幾月不見,倒是變得更年輕漂亮了些許……」

「呵呵。」安芸臉上充斥著笑意,溺愛的看了眼身旁的幼麟,在其身上蹭了蹭。

這樣的表現讓劉子燁十分滿意,很顯然這兩人的感情是越來越深,但感到不可置信的卻是那跪在地上的嬌小女子。

「不可能,帝師大人你怎麼會……」

嬌小女子心態炸裂。

如果說,整個西剎誰最會玩男人,誰最不會被男人欺騙感情的當屬帝師。

說白了,帝師絕對不是那種相信什麼感情的人。

可現在她們西剎帝師的舉動可是讓這嬌小女子看到了帝師完全不同的那一面。

而同時,嬌小女子的反應引起了安芸的側目,只見安芸看了一眼之後便搖了搖頭:「世間無償,你還年輕,遇到真愛的機會大把,哪裡像我……」

說著,安芸又將目光看向了溫歲和,眼眸中儘是秋波:「活了那麼久,才真正的能遇上真愛……」

「嘶……」劉子燁看到此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幼麟的目光中更是充斥著無比的佩服。

「寶寶,咱們來這裡說正事。」溫歲和輕輕揪了一下安芸的臉龐,說道。

「好……」安芸露出了那種青澀女子才有的嬌羞,然而當安芸將目光看向劉子燁的時候卻又是轉變成了那種深不可邃,冷冽開口:「本宮已經答應過溫郎,西剎的事情我不會管,但是……」

「但是什麼……」劉子燁連忙問道,沒想到這會兒還有條件。

「但是你們不能屠城,不能對西剎的那些百姓出手,否則……」安芸露出了霸氣,這才是真正屬於帝王之師的那種氣質。

可聽到這個消息的劉子燁卻是心神巨震,怪不得皇兄說不得傷害百姓,原來早就有所預料……

「這件事本就該如此。」劉子燁面露高興之色,隨後便拱手道:「若是帝師能夠勸降女帝,那就更好不過了……」

「此事與我無關,那孩子確實是治民安國,但卻沒有任何居安思危之舉,整日只知道在寢殿中擺弄些木頭,倒不如去做個木匠。」

安芸搖了搖頭,隨後便補充道:「況且我活那麼久,能夠扶持他們兩代已然是結束了我作為帝師的責任,如今我只想做個普通女人,時刻陪在溫郎的身邊。」

說著,安芸再次靠近了溫歲和。

這番話,這番舉動,已經讓那跪在地上的女細作不能正常思考。

對於她們來說,帝師那絕對是除女帝之外最值得尊敬的人,而且在部分人的眼裡,帝師卻是更重要。

如今,她們以為的半邊天忽然變了,這是種什麼感想?

但此刻,劉子燁對此卻是又有些失望。

如果這安芸開口,亦或者是動手,那還真的比當初殺嶺南王還簡單的就能夠生擒西剎女帝。

只可惜,眼前的這老妖婆似乎是看破了紅塵,開始選擇追逐自己的本心。

或許也是因為這種原因,所以才能夠跟溫歲和走在一起。

看著劉子燁這略帶失望的表情,卧龍卻是搖曳著羽扇,緩緩走到了劉子燁的身旁:「漢王不必灰心,可記得當初的盡人事,聽天命?」

卧龍說罷,溫歲和也上前一步,對著劉子燁拱了拱手:「漢王,溫某當初追求大道,就是跟卧龍兄所說的那般一樣,將自己的事情儘力做好便是,真正高明的想法你是看不透的,只有做了才知道……」

「真正高明的想法……」

劉子燁喃喃自語,溫歲和所說的這個話明顯指的就是皇兄的指令,只不過似乎有所顧忌,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但很明顯,這幼麟的做法跟卧龍的做法很像。

只需要聽命,能儘力做到便是……

說著,溫歲和便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已然裝訂好的書籍,將其交到了卧龍的手上,並說道:「卧龍兄,還請幫我將這個交給陛下……」

接過書籍,卧龍點了點頭。

這就是幼麟的任務:「前去西剎取經。」

如今,因為取經,幼麟認識了帝師,而帝師便是活著的真經,幼麟為了獲取真經開始接觸帝師,從而導致了此番結果。

否則帝師沒有跟溫歲和,那麼這場戰爭可能結果不會改變,但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是現在能夠所比擬的。

卧龍是如此做的,鳳雛也同樣是這麼做的,眼前的這位幼麟雖然接觸比較少,但看到這本書的時候,劉子燁也知道,幼麟其實也一直在這麼做。

這便是,盡人事聽天命。

大乾皇帝的命令,即使天命!

劉子燁此刻似乎又有所感悟,再次看向溫歲和的時候,溫歲和便是滿臉的笑意:

「漢王想來應該能夠明白,這些事不需要過問,不需要強求,按照天命去做,同時細細地去感受便能夠明白道理,而不是還未做便去猜想……」

「多謝先生……」劉子燁深深鞠了一躬。

「漢王,卧龍兄,將軍……」溫歲和朝著三人拱了拱手,「溫某告辭。」

「告辭……」

溫歲和點了點頭,隨後便拉著安芸的手離開了營帳。

看著溫歲和的身影,卧龍也將那書籍收在了自己的懷中,將目光看向了劉子燁:「如今,按照陛下的命令,不要想別的,攻入西剎,擒獲女帝便可,只有做了之後才能明白陛下的深意。」

「嗯。」

劉子燁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多說,心中覺得只需要選擇相信便是。

不管是用人,還是各種命令,皇兄他其實早已考慮好,自己只需要照做。

此刻,劉子燁整個人的領悟能力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接觸了這三位從龍之臣,劉子燁發現讓自己進步最大的便是這其中的啟發。

所以,這也都是皇兄安排好的。

知道自己的覺悟不夠,所以才會讓自己帶兵打仗。

這一仗,即便是換個人,不論是蔣騰、蔣躍,亦或者是鄭煜都能夠打贏這場仗。

可皇兄卻偏偏還要讓自己來,明顯就是來培養自己的。

而接二連三的事實告訴劉子燁,以前自己所做的事情似乎並沒有讓陛下很滿意……

「漢王,我先去找聶大人。」

卧龍的開口打斷了劉子燁的思緒,劉子燁也知道,這是想讓聶羿將這真經送往京城。

「好。」

劉子燁點了點頭,卧龍也隨之離開了營帳。

將目光看向那已然獃滯的女細作,劉子燁也沒有廢話,反而是轉過身,直接走到了帳邊,取下了長劍。

女習作見此,也逐漸閉上了雙眼。

對她來說,天都變了,原本的精神支柱似乎也破碎,人沒了又有什麼關係?

劍出鞘的聲音響起,隨著劍光的落下,原本束縛在女習作身上的繩子也隨之掉落。

女習作皺著眉頭,面露不解之色:

「為什麼?」

「既然你今日才被我們擒獲,那就證明你之前所知道的消息已然傳到了西剎,即便殺了你也無濟於事,更何況不日我們便會攻打西剎,但若是讓本王在戰場上見到你以敵人的姿態相見,定然也不會手下留情。」說到這,劉子廷收起了長劍,淡然開口:「你走吧。」

「你……」

女習作深吸了一口氣,從潛入此地的時候她就沒想過會有一天身死,但為了國家而死,她也沒有什麼可以顧慮的,但現在帝師的無情,已經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可現在自己被擒獲之後居然還能活命?

「走吧,不會有人攔著你。」劉子燁擺了擺手,隨後也轉過了身子。

女細作看著劉子燁的背影,始終無法理解,但也不好在此地多呆,反而是站起了身子,直接跑出了營帳。

知道女細作離去,邱能卻是也嘆了口氣,走到了劉子燁的跟前:「漢王心善,若是教我必然會嚴刑逼供。」

「並非心善。」劉子燁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她們為西剎做事兒,但她們的信仰都放棄了,你覺得她的心中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有什麼變化……」邱能有些不解,在他的心中保家衛國便是讓他堅持那麼久的信仰。

保護了國家,便是保護了自己的家人。

「邱將軍啊……」劉子燁淡淡笑道:「假使,你被我出賣給了西剎,然後受俘,可西剎仁慈,將你放了回來,若是我們的陛下將你斬了,會如何?」

邱能皺了皺眉頭,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如何,但聽起來就覺得有些不爽。

「如果將我斬了,必然會讓人寒心!」

「不錯。」劉子燁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若是不斬你,你會不會告訴陛下,是我害了你,所以才導致你如此?」

「那是自然,誰受得了被人害啊,我邱能做事問心無愧,不該如此!」

「那就對了。」

劉子燁轉過身子,「現在這女細作便是你,而帝師便是我,按照本王的分析,女帝不會斬她,但她會告訴女帝,帝師已經歸降。」

聽到這裡,邱能捋了捋鬍子,正在思考著。

然而沒有過多久,邱能便忽然面露恍然之色,拱手道:「漢王果然高明!」

面對邱能的誇讚,劉子燁卻是搖了搖頭,自謙道:「並不是本王高明,只是聽從天命而已,我的任務只有生擒女帝。」

說著,劉子燁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將目光看向了邱能:

「雖然這只是心計而已,但我們現在該做的還是得做。」

「全憑漢王吩咐!」

「邱將軍,從明日開始,便帶領十萬人馬分別先往西剎東邊的幾個城池外安營紮寨,並每日讓人前去大罵女帝是個木工皇帝,總之怎麼難聽怎麼說,而且動靜必然要大,讓他們覺得我們人馬足夠多,也好要讓他們民心分散,若是他們有來將出戰,你們也不需要與其發生衝突,並且宣揚我們不會傷害他們無辜之人,只需要交出女帝即可,只要有人能夠將這個消息傳到他們的都城,任務也就成功。」

「末將領命!」邱能拱手,隨後卻是又疑惑地問道:「為什麼要罵那女帝是個木工皇帝?」

劉子燁見此,卻是朝著邱能白了一眼,「剛才西剎帝師說過,那女帝喜歡木工活兒,但是西剎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若是讓百姓知道這女帝是為了能安心做木工所以才光發展民生,但是不居安思危,面對大乾的進攻,光想著靠援兵,而且援兵也沒有,那又當會如何?」

「妙啊……實在是妙啊!」邱能猛的拍了下自己的手掌,這種口水仗他不是沒有打過,但一般就是當場嘲諷別人,好讓別人開門出戰,但現在聽劉子燁所講卻是將攻心發揮到了極致……

至於結果到底如何,雖然還不知道,但至少對邱能來說,也是場值得期待的結果。

「事不宜遲,邱將軍現在就去辦!」

「好勒!」邱能笑著答應,隨即便別著長劍朝著賬外走去,臉上儘是欣喜之色。

看著邱能離去的背影,

此時的劉子燁雙手合十,同樣是信心滿滿。

只要細作都回到了西剎帝都,只要給予那些西剎守城士兵的壓力夠大,還有關於帝師不管西剎的消息但凡只要傳了出去,那麼必然會有著顯著的成效。

不管後續如何。

只要生擒女帝的這個開戰借口,現在在劉子燁的眼中看來,正是場攻心為主的戰爭,可能也能做到不費兵卒便能夠拿下西剎……

雖然不夠保險,但是劉子燁也知道,這後面皇兄也絕對做好了準備,只不過自己不知道而已。

可劉子燁自從頓悟之後,對於這些無法猜測的問題他也並未多想,反而是只想著六個字。

「盡人事,聽天命。」

所以說,只要自己把自己的任務完成,其他的就不用去管,也不用徒增煩惱。

就這樣。

還不到五個日夜,身處於西剎帝都的官員們便收到了來自各個城池官吏請求支援的急報。

而此時。

西剎帝宮的議事殿內,女人的議論聲遍起,宛如大乾菜市裡那些討價還價的女人一般。

「主上,這帝師怎麼突然就不管我們了啊……」

「是啊,還有那瓦洛國王,怎麼也好端端的就不給我們支援,當初定好的約定就這樣不作數?」

「還說瓦洛呢,現在瓦洛諸國內亂,瓦洛國面對瓦北的壓力岌岌可危,估計要不了多久瓦洛諸國就會叫瓦刺諸國!」

「啊,那……那可怎麼辦啊,現在東邊據說有百萬之眾聚集,這若是打過來……」

「哎,百萬絕對是假的,但是那邊說主上居然遊手好閒,不懂得居安思危,居然開始辱罵我們主上,說主上只是個木匠,簡直是太過分了!」

「是啊是啊,我們主上為了發展民生矜矜業業,沒有太過於注重軍士那是因為我們不會惹事兒,但現在卻被別人憑空捏造,扭曲事實,這大乾人實在是陰險!」

「她們的目的就是要生擒主上,這真的就不把我們西剎放在眼裡嗎……」

「主上,快想想辦法啊……」

「是啊,要是再拖下去,只怕我們根本就不敵啊,屆時恐怕傷亡無數……」

「我西剎幾代基業,難道就這樣毀了嗎!」

「主上,快出個注意吧,百年基業可不能就這樣毀於一旦啊……」

眾人紛紛開始詢問,安君兒的內心早已崩潰。

本來從那女細作回到西剎之後就對她以及手底下的臣子們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更何況隨著近兩日打錢軍隊的施壓,更是讓整個西剎的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包括女帝在內。

她也知道,眼下的這些人看似在為自己證明,但實際上安君兒也知道,她們這是在旁敲側擊,最近入帝宮的幾率也變得頻繁了起來,甚至還能抓到私自闖入她寢殿的人。

這無疑不是想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做什麼木匠活兒。

畢竟帝師都叛變了,還有什麼事兒是不可能的呢,女帝喜歡搗鼓木工就顯得十分正常。

只不過這種正常的事在這個時候被放出來,那就變得不正常。

但凡朝堂不穩,這個理由就會被無限放大,絕對能夠作為亡國的噱頭。

想到這,-安君兒的心中就覺得十分憋屈,說到底,她還是個女人,即便現在身為女帝,對於這種打仗之事以及輿論,心中的壓力也是十分之大。

面對眾臣的咄咄逼問,任由安君兒如何英明,在這種局勢下也無計可施,只好抻著臉頰,憂愁地問道:「那照你們這麼說,孤應該怎麼辦?」

「主上,為了我們西剎國的傳承,還有我們西剎國的百姓,不如主上就獨自降了那大乾皇帝吧……」

「是極是極,那大乾皇帝放出的話是只要主上,若是主上自己降了,那大乾皇帝也絕對不敢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滅我西剎啊……」

「臣覺得,主上可以降……」

「臣也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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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真有人覺得當昏君很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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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主上,不如你就獨自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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