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合成功法

王離沒有見到師尊，只見到了日漸衰弱的鄭婆婆。

鄭婆婆見到王離時告訴他，楚宣真人到宗門秘境之中去鞏固境界了，暫時不會回來。

她讓王離小心一些宗門的其他長老。

具體原因說的很模糊，大致是有人想要拿他被奪舍的事情做文章，還可能涉及到一些利益分配的問題，聽的王離有些迷糊。

直到鄭婆婆說讓他日後盡量不要再接觸楚宣真人時，王離才猛然發現自己不在藏經閣的這段時間，藏經閣已經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地方了。

因為他的身份變化，他不再是那個負責打掃的道童，而是被劃到了需要被防範的範圍里，成為了不可接觸的對象。

王離失望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裏等著有人來兌現掌教承諾過的好處。

這是一間標準的雜役宿舍，標準的硬板床，標準的小窗子，標準的打坐蒲團，標準的熟悉感。

唯一不標準的是那一床修士根本用不到的被褥和牆角用來熬藥的瓦煲與泥爐。

王離打量著小屋裏熟悉的一切，生出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熟悉的一切都要離自己而去。

舊日的不舍與未來的隱約不清對撞在一個十六歲少年的心中，恍然之間的糾結需要人來幫忙疏導。

而能疏導他的人在哪裏？

好像只有盛爺了。

「盛爺，你能感受到我的想法嗎？」

「為什麼這麼問？」

「我想和人說話，不過好像沒人想與我交談，今天的藏經閣很奇怪，沒有一個人在，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求安慰嗎？」

「算是吧，有人能說說話我會覺得好受些。」

「矯情！」

「真的，我有種被人拋棄了的感覺。」

「你就是閑的，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忙起來就好了。」

王離撓撓下巴，來到熟悉的藏經閣前。

「有人打掃過了，去看看書吧。」

他回來之後只見到了鄭婆婆一人，但是這藏經閣卻給了他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盛爺道：「還想着干雜役，你就那麼想當純陽觀的掃地僧？」

「掃地僧是什麼？」

王離這一句話把盛爺給噎了一下，天玄世界還真沒佛門的存在，自然也沒有少林寺和僧人。

這個梗王離接不住，盛爺想了想，解釋道：「掃地僧是對低調隱藏在宗門裏的高人代稱，你想不想當個大隱隱於市的高人？」

王離：「高人為什麼要隱藏自己，顯示出實力不是更有威懾？」

盛爺暗自搖頭，深感自己的不易。

教出個穩重的傳人咋就這麼難呢？

盛爺吃過大虧，深知苟道真意，只是王離怎麼看都不夠穩重，以後二者免不了會有爭執。

「外面的世界很危險，沒實力不要出去浪，有實力更不要出去浪，純陽觀這小地方還是能容得下你的，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裏苟著，最好能苟道天荒地老。」

盛爺很正式的告誡王離道：「我就是自以為天下無敵了才敢出山去浪，結果發現這世上哪裏有真的無敵，不死不滅的混元無極聖人......呵呵，不過是自以為是的人自娛自樂罷了。」

「我這一生活的時間長到自己都沒什麼概念，見過的天才比天上的星星還多，但是沒有一個能活到最後，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王離搖頭。

「因為那些天才成長到一定程度就會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早早進入某個傢伙佈置好的棋盤之中成為受人操弄的棋子。成為棋子便意味着不能再掌握自己的命運，他們不死誰死？」

王離微微皺眉：「我聽不太懂，您說您是聖人，曾經是世界上最最頂尖的存在，哪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還有，您說的某個傢伙是誰？聽起來好厲害，竟然能給那麼多天才設局。」

盛爺沉默片刻道：「你現在太弱，我的情況給你說了你也理解不了，等到你日後成長起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至於某個傢伙，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一提到他的名字可能會被立刻感應到，我現在的狀態只是一道殘魂，沒辦法護你的周全，他的事情你日後就不要問了。」

「諸天萬界很大也很危險，這個先不談，你暫時也接觸不到，只說天玄世界就遠沒有你看到的那般平和，天玄世界是個特殊的世界，力量上限不高，但是也不敢保證有沒有什麼老怪物潛藏，大佬的手段很多，我沒有隕落之前都不敢說能找到他們。」

「還是那句話，外面的世界很危險，沒有實力不要出去浪，有實力更不要出去浪，你現在就是個築基境的小修士，放到浩瀚無邊的世界連顆沙礫都算不上，更不能顯露自己的不凡了，年輕人，苟道方是正途，信盛爺，得永生！」

王離：「......」

天玄世界的正道和魔道都打生打死幾十萬年了，還平和......您老人家對平和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盛爺的話落在王離耳中更像是在胡言亂語，許多邏輯根本不通，因為在他的認知里根本不可能有那等算計所有人的存在，如果有，那一定是盛爺虛構出來嚇唬人的東西。

他很早就知道修行本是逆天而行，修士需要有一顆進取的抗爭之心，已經踏上修行路的他又怎麼可能相信自己是人手中的棋子？

盛爺道：「天玄世界的正魔之爭在我眼裏還真就是小打小鬧。」

「能算計所有人的存在不是我虛構出來的，你的想法放在天玄世界這樣的小地方沒什麼錯，天玄世界的意識還未完全覺醒，執行的是有限制的至公法則，除了限制這個世界的修士修行來維持世界的平衡，並不會過多干預世界的運行，這一點上所有的天玄修士都應該感到慶幸。」

王離：「盛爺，你說的這些根本就是......」

「根本就是胡言亂語？」盛爺笑道：「來，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藏在心裏多難受啊！」

王離想要否認，突然覺得哪裏不對，試探問道：「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你不是問我能不能感受到你的想法嗎？到現在才發現，真是笨的可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