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九出獄

「十離，我這邊有個學術交流會，還得再待上個五天左右才能回。」

「嗯，知道了，你自己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好，小夢要辛苦你了，我先掛了。」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丈夫柏年出差已經四天了，原本是明日回，剛電話里說有個學術交流會，還得再推遲五天。放學鈴響了，我快速收拾了下辦公桌，帶了疊試卷回家加班改。拿上包出了辦公室。

「十老師，今天這麼早就下班啦。」保安坐在保安室，一邊玩着手機一邊笑着與我招呼。

「是呀，我丈夫出差了，我得趕着去接孩子。」我走出了學校，向往常一樣拐個彎，來到公交站旁等公車。柏年說過兩次，要不給我買輛車吧，首付不夠的話他幫我付一半，我自己用工資供，每天上下班擠公交車太麻煩了，但我膽子太小，一摸到方向盤就緊張，曾經有一次，開着柏年的車來上班，差點與一輛電動車相撞，那次之後，我就不敢再開車了。

用手機查了查公交車，還有幾分鐘就到了。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應該是家長的，我接了起來：「喂，請問哪位？」

「是小離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蒼白的女聲。我一聽，整個人如被澆了一盆冷水，愣在原地，握著電話，發不出聲。「請問是小離吧？」

我咽了咽口水，好像用了好大的力氣才發出聲：「是我，嬸嬸。」

"小離，總算找到你了。你的這個電話號碼我翻了好久才找到。我知道這十年來，你一直不想再與我們聯繫。」

「有事嗎？」我只想早點掛掉電話，一切與十年前任何有關的人我一律不想再聯繫，不想再記起！

嬸嬸在電話里咳了兩聲，「有件事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以防萬一。你知道嗎？小九兩年前出獄了！」

轟！一聽到小九這個名字，我渾身發軟無力。頭暈沉沉。我記得他判的是十年。應該是今年才到十年。怎麼提前出來了？

「大概一年前，他突然來找他叔叔要了你的電話和地址。我是怕他去找你，你自己小心一點。」

整個人如被雷擊中一般，我嚅動着喉嚨，半天溢不出聲音。一張青春又邪惡的臉猛的出現在我腦海，我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掛掉電話，怎樣上了公交車的，渾身無力的靠在車窗上，獃獃的看着車外快速退後的樹影，十年了！我以為自己從那場惡夢中走出來了，我一直這樣以為！

車到站，我下了公車，來到小夢的幼兒園，老師告訴我小夢被一個男人接走了，那個男人拿了接送卡，說是我委託他來接的，

轟，我趕緊掏空背包，我那張接送卡果然不見了，這才想起昨天下班的時候，被一個流浪汗搶了包，結果我追上去，那個流浪漢把包扔在了地上跑了，難道？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師，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

老師仔細回味了一下，笑着說：「那個男人長得挺帥的，對了，他說是你弟弟。」

我的肩瞬間挎了下來，差點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