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霍愛國

高樓大廈林立的城市，雪花飄落就會融化，只有花草樹木上還能看出下過雪的痕迹。

小院中，霍斌在傭人的陪伴下玩著雪，雖然雙手凍的通紅，卻樂此不疲，他的鼻子被凍的不停的流鼻涕，但為了玩，他只是隨手擦了擦又繼續玩。

客廳里，霍恆和靳思雪夫妻二人與一位身穿唐裝的老人坐在一起，二人已經這麼大年紀而且見多識廣，在老人面前還是非常拘謹。

老人戴著老花鏡，頭髮花白，手中拄著拐杖，瞪大眼睛看著二人。

別墅里的傭人大氣不敢出，走起路來都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生怕惹老爺子生氣，被訓斥一頓，大過年的誰也不想挨罵啊。

老人中氣十足：「說說吧，這小柔怎麼不在啊？是不是你們欺負孩子了？」

霍斌在門外都能聽到老人說話，他看了眼身後的婦人，小聲問道：「莫姑姑，曾祖父在罵人嗎？」

霍斌身旁的婦人大概四五十歲，一頭短髮，身材瘦弱，她的眼神溫柔，別看她柔弱，她的警惕心和身手都很高，如果有人敢對霍斌動手，她一定會立刻出手制服對方。

這位莫姑姑蹲在霍斌身旁，幫霍斌擦了擦鼻涕。

「曾祖父和爺爺奶奶在說話，他只是聲音大，並沒有罵人。」

霍斌點點頭，小小的腦袋有著大大的疑問，他皺了皺眉頭低下頭繼續玩。

「莫姑姑，你說，媽媽是不是生氣了？為什麼過年都不在家裡？」

「怎麼這麼說？」莫姑姑摸了摸霍斌的腦袋：「你媽媽是累了，你想想，她每天都在上班，回來還要照顧你們，她也該給自己放個假了。」

霍斌低著頭，語氣有些低沉：「小斌知道，以後小斌一定會好好聽話的，媽媽和小斌一樣，應該放假的。」

「好孩子～」莫姑姑看了眼別墅里，心情複雜。

莫姑姑原名莫天舒，是老爺子的乾女兒，身手不錯，在老爺子身邊一直照顧他。

霍恆陪著笑臉，給老人倒了杯茶。

「爸，我是給小柔放了假，她這麼多年也累了，讓她好好放鬆放鬆。」

老人是霍恆的父親霍愛國，他一生要強，對待晚輩向來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霍恆小時候可沒少挨打。

這也導致霍恆看到霍愛國不自覺的發怵，打心底里害怕他。

霍愛國將信將疑的：「真的？」

霍恆趕緊給靳思雪使了個眼色，向她求救。

霍愛國對霍恆很嚴格，但對兒媳婦態度溫和，他對靳思雪和張柔非常包容。

「爸～是真的。」靳思雪把水果放在面前老爺子面前：「小柔自從生了小斌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就讓她好好放個假。」

霍恆不敢讓老爸知道霍文旭回來的消息，以老爺子的脾氣，如果知道霍文旭回來不回家，那肯定會一點就著的。

霍愛國臉色緩和了不少，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別墅里的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忙著各自的事情，為年夜飯做準備。

「今年讓遠軍他們一起過來吧，他們夫妻兩個過來能熱鬧一些。」

「我們已經說過了，他們今晚就過來，您不用擔心。」靳思雪幫老爺子添了茶：「要不要叫陌埭他們一起過來？」

「哼，他們愛來不來，不用管他們。」

靳思雪看了眼身邊的霍恆，眼中無奈。

老爺子這是和自己女兒生悶氣呢，自從二人因為霍文旭的事情鬧翻后，他們就很少見面。

「爸，我去看看小斌吧，他在外邊玩的太久了，一會兒感冒就不好了。」靳思雪拉了拉霍恆的袖子，使了個眼色才離開。

「去吧去吧。」提到霍斌，老爺子立刻喜笑顏開。

霍恆硬著頭皮陪老爺子說話，他感覺自己此刻如坐針氈，恨不得趕緊離開這裡。

靳思雪走出別墅，就看到撅著屁股對著她的霍斌，霍斌為自己堆了個小雪人，上邊還圍著紅圍巾，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鼻子眼睛被安在雪人身上，和真人相差不大。

「小斌真厲害，竟然堆了個雪人。」

「奶奶？」霍斌聽到聲音，立刻站起來跑向靳思雪：「今年媽媽沒在，小斌就堆了個雪人替代媽媽，代表媽媽一直陪著我們。」

「真乖。」

靳思雪抱著霍斌，沖莫天舒點了點頭：「咱們進入吧，外邊太冷了。」

「好。」莫天舒向來別默寡言，她只是回應了一下，就陪著靳思雪一起進別墅了。

難得天晴，張遠軍和駱清旋夫妻處理好自己的事，就帶著東西開車往霍家去。

駱清旋有些擔憂：「老公，你說老爺子知道文旭的事嗎？」

「不一定，你也知道老爺子的脾氣，老霍怎麼敢說呢。」張遠軍嘲笑著霍恆：「讓老爺子知道了，這年就不用過了。」

「說的也是，老爺子對文旭向來疏遠，當年的事雖然最後成了，但文旭的態度讓他很生氣，就連雲渺都和他們鬧翻了，老爺子那麼愛面子，怎麼可能不生氣呢？」

「文旭那麼好的孩子，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竟然那麼對孩子，換我我也生氣。」張遠軍其實挺喜歡霍文旭的：「那孩子又孝順又聰明，他們可真是造孽啊。」

駱清旋點點頭：「誰說不是呢。」

當年霍文旭和張柔確定關係后就經常回去看望張遠軍夫婦，霍文旭會陪駱清旋一起買菜陪張遠軍下棋聊天，他看著張柔的眼神充滿寵溺，那時候，他的心裡眼裡全是張柔一個人。他們以為兩個孩子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卻沒想到……

「爸那裡咱們也拜祭過了，今年沒什麼事了吧？」張遠軍覺得氣氛有些沉悶，突然轉移話題。

「自從爸去世后，咱們也沒什麼親戚可以走的，和老霍他們過完年就沒事了。」駱清旋轉過頭看著張遠軍：「現在過年越來越冷清了。」

「是啊…」

兩人沒一會兒就到了霍家，寒暄過後，眾人圍著霍斌開開心心的聊著天。

「老婆，咱們今年要不要去看看岳父他們啊？」

「去什麼去？不去，我才不想見那老頭呢！」

霍雲渺正在客廳看肥皂劇，她的老公許青山突然出現在身後。

坐在一旁的陌埭和許靜茹相視一笑，老爸老媽又要撒狗糧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生氣呢？」許青山狗腿的坐在霍雲渺旁邊幫她剝著橘子。

「你說說，我從小帶大的孩子，就被他們這麼糟蹋，我能不生氣嗎？」不說還好一說霍雲渺立刻被點著了：「還說呢，這傻孩子回來后也不見見我，真是……」

「老婆，好了好了，別生氣了，讓陌埭好好勸勸他，大不了我們過完年飛過去見文旭不就行了？」許青山連忙沖許靜茹他們使眼色。

「對啊，老媽。」許靜茹坐到霍雲渺旁邊挽著她的胳膊：「陌埭明天不就去見文旭了，你就放心吧。」

陌埭連忙點頭，自家老佛爺還要哄著來。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