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和光咖啡

「莫醫生，十二床病人呼叫…」

「哦，好…」莫山放下手中的工作跟著護士走出醫辦室。

………

莫山雖然年輕，但已經是副主任醫師了，他平時工作很忙，和科里同事的關係其樂融融。

一陣忙碌，莫山回到了醫辦室。

科室只有李主任一個人，他知道莫山剛出去幹什麼了，出於關心，他主動詢問：「小莫，那位患者怎麼樣了？」

李主任年過半百，頭髮花白，那地中海髮型是他的標誌，他如同老頑童一樣，喜歡開玩笑，喜歡笑。

「哦，沒事了。」莫山看了眼李主任：「您下手術了？這都幾點了，還不去吃飯？」

「馬上就去，你呢？一起？」

莫山搖搖頭：「我把病程記錄一下，然後去食堂隨便吃點吧。」

「好，那我就先去了。」

「好。」

李主任離開后，房間里就只剩下莫山一個人，鍵盤敲擊聲在房間里迴響，指針不知不覺到了一點半，他才緩緩起身離開。

「莫醫生好…」

「你好…」

「莫醫生…」

「嗯…」

一路上，很多人都在給莫山打招呼，莫山一一回應。

莫山的工作忙碌而且沒有規律可言，只要有手術，可能一晚上都不能休息，但，他喜歡這份工作…

「嗡嗡嗡……」

莫山剛打好飯坐在餐廳里，口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

「喂？陌埭？怎麼了？」

「我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和文旭有沒有聯繫？」

「哦，他最近忙著工作，過段時間他不是放假了，他說要出去旅遊，讓咱們沒事就不用給他打電話了。」莫山一邊打電話一邊吃飯。

「這樣啊，那算了，沒幾個月就過年了的，我還想著要不要叫上他和我們一起過年呢？」

「那小子自己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等他回來，咱們在聚吧！」

「也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嗯，掛了。」

莫山吃完飯已經兩點了，他回到醫院，沒想到在走廊里碰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怎麼是你啊？」許靜茹一抬頭就看到了莫山，她語氣不善。

許靜茹剛從內科出來就看到莫山，被他嚇了一跳。

「帶腦子了嗎？」莫山一看到許靜茹，就莫名其妙的想懟她：「我在這裡工作，不在這裡在哪裡啊？」

「哦，我還以為碰見鬼了呢。」許靜茹將檢查單藏在身後：「沒事我先走了。」

莫山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看著比他低了半頭的女人「看來某人這是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怎麼了？」莫山也不在意許靜茹的惡言惡語：「不會是？」

「沒什麼…我走了。」許靜茹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懟她，有些尷尬的看了眼莫山。

莫山看著許靜茹離開，搖搖頭，隨手給浩克打了個電話。

「喂？老莫，你怎麼了？有事嗎。」

「許靜茹來醫院了，你有時間問問她怎麼了。」

「好，我知道了。」浩克沒反應過來，嘴比腦子快：「那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在醫院碰見的。」

「哦，好，我知道了。」

莫山剛掛斷電話，一回頭就看到張柔拿著包走了過來，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有些冷漠。

「好久不見…」張柔也沒想到會遇到莫山，本想著他不會這麼快進來的。

莫山想著穿過門診回辦公室比較快，遇到許靜茹二人也是意外。

「嗯。」

「你剛吃完飯回來？」張柔有些尷尬的看著莫山。

「她剛剛離開了。」莫山說完就離開了，只留給張柔一個背影。

「哦，好。」張柔愣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停車場里，許靜茹靜靜的坐在車裡等著張柔，沒一會兒，張柔就過來了。

「怎麼不等我就先走了？」

「啊，哦，那什麼……我不是…不是……那什麼…」

張柔笑了笑：「你碰到莫山了吧？」

「你怎麼知道？」許靜茹一驚一乍的。

「我剛剛也碰見他了。」

張柔覺得二人之間簡直如同冤家一般相愛相殺的，她們從小就認識，許靜茹除了和莫山鬥嘴，和其他男生一句話都不說，如果這樣，張柔都不知道二人的心思，那就見了鬼了。

「不想遇到他偏偏遇到他了，真是的。」許靜茹抱怨著：「那個大冰塊，神出鬼沒的，還真是……」

她雖然嘴上抱怨，但心裡還是挺開心的，但就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莫山板著臉，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和他鬥嘴。

張柔靠在座椅上聽著許靜茹嘀嘀咕咕的，她笑了笑：「行了，檢查結果怎麼樣？沒事吧？」

提起生病的事，許靜茹一下子就蔫了：「沒什麼，就是飲食不規律，已經開藥了。」

「你啊你，還說我，如果有下次我就告訴伯父伯母去。」張柔看到許靜茹求饒的樣子，也不多說，只是勸著她：「那記得吃藥，走吧，這都幾點了，咱們趕緊回去休息吧。」

「好。」許靜茹如釋重負，殷勤的幫張柔繫上安全帶，認真的開車。

兩人離開醫院，過了一會兒才回到許靜茹家裡。

自從經濟獨立后，許靜茹就在外邊買了房，三室兩廳還挺寬敞的，就是沒什麼人氣。

「家裡收拾的還可以啊…」張柔將東西放在沙發上，四處打量著許靜茹的家。

「給，喝水。」許靜茹端了杯熱水遞給張柔：「你覺得這是我自己收拾的？怎麼可能？」

「剛想誇你，這就原形畢露了。」張柔窩在沙發上：「還真是羨慕你，能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間。」

自從畢業后張柔可以說是無縫銜接，嫁人、生子，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她的生活空間被一點一點壓縮的越來越少，現在的她覺得工作比生活更讓她放鬆。

「羨慕什麼？喜歡就來我這裡住幾天。」

「小斌那裡離不開我，我又怎麼能肆意妄為呢？」張柔自嘲的笑著：「恐怕我沒這種機會了……」

許靜茹搖搖頭，她想勸又不知道如何勸解：「……」

許靜茹是看著張柔如何成為現在的樣子的，她為了父母犧牲自己的愛情，如今又……唉……

和光咖啡館，霍文旭一人坐在角落裡看書，難得的寧靜讓他心裡安靜了不少。

「林姐，我來吧。」服務生看了眼角落裡的霍文旭。

他覺得霍文旭很怪，看起來年輕，但卻沒有年輕人的活力。

「玉明，你忙，我來吧！」

「哦？這…」玉明看著桌上的咖啡又看著穿著體面的老闆，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行了，我去，你招呼其他人。」

林姐不容置喙的語氣，玉明只能答應：「好。」

林姐端著咖啡來到霍文旭桌前，她將咖啡放在霍文旭面前。

「謝謝！」霍文旭看了眼林姐，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多問。

「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霍文旭愣了一下：「好啊。」

林姐坐在對面，拿了本雜誌看著，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玉明，那人是誰啊？」另一個服務生閩清撞了下玉明：「老闆怎麼坐在他那裡啊？」

閩清大概二十歲左右，皮膚黝黑，雖然是單眼皮，但看起來還是挺帥氣的。

「一個客人，老闆可能覺得他很有趣吧。」玉明眼神一直停留在霍文旭二人身上。

「很少見老闆親自招呼客人的。」

「行了，別討論了，趕緊幹活，讓老闆知道了，你這工資就會扣沒的。」

「呀…我先走了…」

此時，坐在角落裡的霍文旭覺得有些尷尬，他看了眼對面的女人。

「這位…女士，你是這裡的老闆嗎？」

「是啊。」林姐動作優雅的將書放在一旁，抬頭靜靜的看著霍文旭。

「……」霍文旭有些語塞。

「你很奇怪我為什麼坐在這裡？」

「咳…」

「其實，上一次你過來，我就覺得好奇，為什麼會有人來咖啡館喝牛奶，而且來得那麼晚。」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霍文旭沒想到自己會因為這樣被人注意到，他伸出右手：「認識一下，我叫霍文旭。」

「林雅萍。」

二人相視一笑，霍文旭靠在椅子上，打量著林雅萍。

「怎麼？我長的還看的過去嗎？」

「你和我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你的眼神好似能看透人心，我看不透你。」

林雅萍語氣變得有些風塵氣息，挑逗著霍文旭：「喲，小弟弟這是什麼意思？」

霍文旭搖搖頭：「你不必這麼說話的…」

林雅萍坐直身體，她變了個表情，又恢復了剛剛的樣子。

「怎麼一個人來這裡和咖啡？你這個年紀，不應該約上幾個好友出去玩？」

「個人選擇吧，一個人挺好的……」

「那歡迎以後常來。」

「會的，您這家咖啡館裝修的很有風格，我很喜歡。」

「多謝誇獎，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嗯，好。」霍文旭起身目送林雅萍離開，又重新坐下看書。

林雅萍回到自己的座位，玉明端了杯咖啡來到她面前坐下。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玉明八卦的嘴角原形畢露：「就那人啊，他怎麼樣。」

「一個有意思的人，行了，你就別管了，還是趕緊招呼客人去。」

玉明撇撇嘴，不情願的說道：「知道了。」

咖啡館里雖說是小貓三兩隻，但看著都不是缺錢的主，來這裡喝咖啡喝的就是個氣氛。

林雅萍靜靜的看著霍文旭，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或許是覺得不太自在，霍文旭沒一會兒就結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