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仙帝亦無奈，諸世的悲哀
「哪怕我等失敗，諸世倒也並非後繼無人。」
儘管，洛天仙的語氣是頗為平和淡然，但伴隨著其人的話音落下，那至高進化路的源頭，神聖超凡之地，亦為之劇震。
「嘩啦啦——」
不僅如此，更有數不盡的至高大道法則、秩序神鏈垂落，茫茫無邊的時光海沸騰，驚濤駭浪起伏，令當中的威嚴女帝，是愈發恢弘高遠。
而就在那時光碎片飛舞，閃爍輝光，折射出諸多奇異光景之際，洛天仙的周圍，那數名盤坐於此的准仙帝們，則是不約而同地抬眼，忍不住對視一眼，滿臉由衷驚異的神情浮現。
緊接著，只見當中的某位準仙帝是略作思索，旋即便主動上前，朝中央洛天仙尤為恭敬地拱了拱手，開口求問道：
「敢問師尊，這無始，當真有那般非凡嗎？」
沒錯，眼前主動求問之人，正是洛天仙的某個親傳弟子，為一尊堪稱強絕的准仙帝。
此前，洛天仙等人於高原厄土中大戰之際，其人也同樣在無邊祭海中廝殺，為諸世上蒼一方的重要戰力。
而除此之外，其人亦是上蒼某一時代的至強道子，壓蓋了諸世的天驕英傑，名列前茅。
伴隨著諸位仙帝歸來，祭海中的大戰暫告一段落，其人如今終於能時常跟隨在洛天仙身旁修行，參悟至高大道，穩步提升境界修為，後續未嘗沒有一窺仙帝玄妙至高的可能。
在他看來，無始之所以能僅僅修行一百多萬年，便蛻變准仙帝，乃是得益於其人的「前世道果」。
若沒有前世的積累，無始即便能登臨無上道境，想來也需要花費一段不短的時間才對，遠遠無法和荒天帝、仙皇元皇相媲美。
也正因如此，眼見著上蒼的另一位仙帝，還有自家師尊，都對無始頗為看重，他著實按捺不住內心好奇，這才有此一問。
「嘩啦！」
而聽聞弟子之問，洛天仙的嘴角則是微微一笑，旋即目光垂落，環視一圈，將在場諸位弟子面上的神情都盡收眼底：
「爾等修行不夠，自是難以覺察。」
聞言，在場幾位準仙帝的面上，都不由浮現出了類似慚愧的神情來。
哪怕遍歷如今的諸世上蒼，能這樣語氣平常地評價幾位準仙帝的，當真也唯有如洛天仙這般的至高仙帝存在了。
只見，洛天仙的雙眸深邃，當中像是有諸世沉浮的恐怖光景顯化，伴隨著玄奧繁複到極點的大道符文閃爍，淡淡的至高威嚴瀰漫開來。
「嗡——」
事實上，若非此處本就是她的道場，在場的也都是其弟子，想來此方天地，諸世萬道，都早已崩裂開來。
不過，冥冥中那種至高無上的威勢只持續了一瞬，洛天仙旋即便恢復如常，依舊平和淡然道：
「其人日後的成就，絕不會在我之下。」
伴隨著洛天仙的話音落下，在場的幾位準仙帝皆不由渾身一震。
能夠讓一尊早已登臨至高的仙帝這般評價道，無始的含金量，自然無需多言。
事實上，如果洛天仙此言流傳到外界去，恐怖整個上蒼都要劇震。
所幸，在場的幾位準仙帝終究也並非凡俗，一時震動后，倒也很快從中回過神來。
對於自家師尊，他們當然是沒有任何懷疑，師尊她老人家既然這樣說了，那未來便定會如此。
想清楚這一點后，他們對下界的諸天萬界，還有從諸天萬界走出的生靈，又多了一絲由衷的敬畏。
而就在幾位準仙帝的腦海中都是類似的想法浮現之際——
「嘩啦！」
只見，眾人之中，某位仙子模樣的准仙帝的面上，是絲毫沒有掩飾的憂慮神情浮現，其人旋即抬頭，徑直望向了當中的洛天仙，語氣沉重道：
「師尊功參造化，難不成，當真已經預見到諸世的落敗了嗎？」
聽聞其人之言，在場其餘幾位準仙帝也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了洛天仙。
對此，後者只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仙帝雖強，但卻並非修行之路的終點。」
「牽涉到仙帝及以上強者的變局，便是始祖級的至強存在，亦難以看透。」
正如洛天仙之言，仙帝所謂的能夠望斷古今未來，洞察一切因果，並非全無限制。
譬如紀元終結，詭異大祭，便當真超出了仙帝的掌控範圍。
雖然，由於上蒼花粉女帝的緣故，洛天仙對荒天帝、仙皇元皇等人的謀划都有所了解，但即便幾位至強者的布局成功，面對詭異黑暗族群，他們的局勢，卻也依舊不容樂觀。
相較於諸世上蒼之中，那些境界修為相對較低的修士，諸位準仙帝和仙帝，對高原的恐怖，自然有著更加深刻的認識。
此前大戰中所見，當真還並非詭異黑暗族群的全力。
事實上，花粉女帝曾隱約向洛天仙透露過，高原最深處蟄伏的始祖數量，遠超世人的想象。
也正因如此，幾位至強者才會如此「膽大包天」、「鋌而走險」，去搏那渺茫的一線生機。
電光火石之間，洛天仙的腦海中，亦是這般紛繁的念頭浮現，一閃而過。
「嗡——」
緊接著，洛天仙的目光垂落，只見在場諸位弟子面上的神情，亦是格外落寞，其人旋即悠悠一嘆道：
「放心，若是我等落敗，諸天覆滅，自會提前為爾等準備好後路。」
說到這裡，洛天仙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眼中是幽光閃爍，語氣也沉了下去：
「大祭之後，余留下些許火種，倒也並不意外。」
儘管，在紀元終結的大祭中，准仙帝這一級數，很可能是在劫難逃，但仙王及以下的修士，卻並非完全沒有生機。
在場之人，對那過往的數次大祭都有所了解，心中當真宛如明鏡一般。
詭異黑暗族群盤踞諸世幕後，高高在上，收割了一個又一個輝煌的時代和紀元。
所謂的「漏網之魚」，不過是他們有意為之，作為延續新紀元的種子，留待下一次的「豐收」。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便是血淋淋的殘酷真相，亦是諸世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