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章:毒傷

三百零六章:毒傷

面對吉依德佳來勢洶洶的掌風,阿古師傅並沒有放在眼裡,因為若是論內力,那麼即使再加上一個吉依德佳都不是她的對手。當年要把阿古師傅身上的毒性壓下去,幾位長老可沒少費心呢。

在西夷政變的時候,年幼的阿古師傅身中劇毒。幾位先長老生前可是把他們畢生的功力都傳給了阿古師傅,才堪堪保下她的命。

這就是阿古師傅為什麼要視吉依德佳一族為眼中釘,自收復了城滿后隊吉依德佳一族趕盡殺絕的原因。

收復城滿后,一直沒有逮住吉依德佳這個罪魁禍首,這讓阿古師傅心中總是耿耿於懷。如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吉依德佳竟然要對她的寶貝徒弟暗下殺手,怎麼能不讓阿古師傅憤怒呢?

阿古師傅帶著鼓動起的十二分內力朝吉依德佳擊去。

眼看花秋月就要被自己斃於掌下,吉依德佳卻沒有料到會突然冒出阿古師傅這個程咬金出來。不過他心想著:花秋月不是仰仗著此人在西夷落腳嗎?若沒有了此人,是不是花秋月就更好拿捏了?

這麼想后,他便毫不猶豫地迎上上去。

兩人的掌心相擊,內力衝撞出陣陣聲波發出嗡嗡作響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眩暈。兩個身上的衣裳都被強大的內力鼓動了起來,嚦嚦的風嘯聲揚起了沙塵暴。巨大的塵沙把佇立在半空中的兩人身影都遮掩住了。

揚起的的沙塵眯了所有人的眼,他們不得不用手擋在眼前,費力地望去。才堪堪勉強看到一些虛影。

特別是花秋月,看到阿古師傅再一次義無反顧地衝出去那一刻,她的心揪得緊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半空中的阿古師傅和吉依德佳依舊遲遲沒有分出勝負。

焦急的等待中,花秋月的額頭不禁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別緊張,阿古師傅的內力在吉依德佳之上,應該不會有事。」把花秋月緊緊護在懷裡的蕭鈺安慰道。

「嗯。你怎麼趕來了?」花秋月雖然問的是蕭鈺,但是她的視線依舊追尋著阿古師傅的身影。

「聽說吉依德佳在這,我擔心你。」蕭鈺嘆息一聲道。自從知道建王和吉依德佳要一起來圍城滿了,他當機立斷把北邊的事情都處理了,日夜兼程地跑了過來,就怕自己回來晚了,花秋月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會出什麼事。雖然目前的建王手下的下場讓他大吃一驚。

但是,不得不承認,照這樣看來,她一直能把事情處理得很好。並且有阿古師傅這個大高手在這裡看著,蕭鈺明白自己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

可是,仍舊在半空中僵持的阿古師傅和吉依德佳倆人都沒有他們原先所想的那麼樂觀。

吉依德佳原來還以為阿古師傅的功力不過是和自己半斤八兩而已,根本不足為據,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身具好幾個前長老功力的阿古師傅早已今非昔比,並且身上的頑毒已經解了的情況下。

因為判斷失誤,在和阿古師傅對掌的情況下,吉依德佳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但是,阿古師傅也好不到那裡去。

本來還以為此次可以新仇舊恨,把仇都報了。可她忽略了有一種人向來慣會用見不得人的陰謀手段。

是的,吉依德佳在早之前就不想讓花秋月活著了,怎麼不用點壓箱底的東西呢?

他在和阿古師傅對掌的時候,手掌中早已藏著一隻西夷的禁蠱,這蠱可以說完全無解。因為它也是毒,從幼蟲時期就餵食各種毒物,直到成年後,幾乎是全身都是劇毒。只要被它咬到,那後果不堪設想。

吉依德佳受不得阿古師傅全力一擊,他的胸口仿若被撕裂一般,就連呼吸都異常艱難,不過看到阿古師傅漸漸發黑的唇,吉依德佳強壓下欲要噴涌而出的血,他桀桀地笑:「當年能讓你們阿依姆族的人猶如喪家之犬,今日也不會太難。」

阿古師傅並不知道吉依德佳現在也是強弩之末,她沒有想到吉依德佳竟然能生生抗下她這全力一擊。瞳孔一縮,第一反應就是糟糕。

以防吉依德佳再次偷襲花秋月,加上現在身體極度不適,體內的毒已經慢慢沿著血管向心脈處流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阿古師傅想不到這次又栽在吉依德佳手裡,但是自己的命沒了就沒了,可不能再讓吉依德佳傷害到小月兒。她狠狠地看了吉依德佳一眼,身形速退。飄到了花秋月的身前。堅定地擋在那裡,仿若一道偉岸的山。

她想,即使現在吉依德佳發難,那麼依照她現在的功力,還是可以抵擋一二的。

佇立在原地的吉依德佳心底也是緊張的,因為失誤的預判,他低估了阿古師傅,不過好在終於騙了過去。那麼還是走為上策吧。來日方長嘛。

其實,若是阿古師傅沒有那麼掛懷這花秋月,再在原地和吉依德佳對峙一陣子,估計就能察覺出吉依德佳的異樣了。

現在吉依德佳見到阿古師傅終於退去。他吃力地腹腔中湧上來的血都給咽了下去。

『果然現在還是不能硬拼啊。』吉依德佳用完好的左臂把嘴角溢出的血跡給緩緩拭去,露出一個陰鷲的笑:且等著,等老夫把京城拿下,然後再命令那些蠢貨來跟你們這些人打,那可不是事半功倍嗎?何必急於一時。

吉依德佳一副好算計。他捂著悶疼的胸口冷冷地哼一聲后,整個人就開始飛速地後退,伴隨著他後退的還有他那詭譎的音律。所有屍蠱人聽到他的召喚后,都如潮水般緩緩退去了。

沒有一炷香的功夫,整個城滿又恢復了寧靜。剩下那截殘斷的城牆,似乎還在提醒著人們曾經經歷過一些什麼。

阿古師傅突然腳下一陣踉蹌。

站在阿古師傅的花秋月面色一白,她急忙伸出雙臂托住搖搖欲墜的阿古師傅。

「阿古師傅~!阿古師傅~!您怎麼了?師傅~!」看到阿古師傅發黑的面容,花秋月的聲音發著顫,她恐慌地大喊著,似乎都忘了自己會醫術一事。她驚惶地看著孫普業。

「冷靜一點。小月兒~!」蕭鈺擰著眉,攥緊花秋月的雙臂,讓她和自己對視,安撫道:「你冷靜下來,阿古師傅還需要你。好嗎?」

「對,對對。」花秋月顫抖著唇。木然的眼睛終於有了聚焦。她哆嗦著替阿古師傅把脈,但是沒法靜下心神的她根本就無法判斷紊亂的脈象。

此時孫普業也跑了過來,替阿古師傅把起了脈,隨後他花白的眉忍不住擰了起來。

「小月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即使能把毒拔除,但是已經傷及五臟。」孫普業壓下心底的悲傷,拍拍花秋月肩。

這讓花秋月眼底的淚猶如掉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不,不,應該是這樣的。若是阿古師傅沒有替我抵擋吉依德佳,那就不會出事了?」花秋月悲傷地哽咽著,自責不已。

滴答滴答的淚珠子砸在阿古師傅的手背上,滾燙的淚珠讓短暫昏迷過去的阿古師傅迷迷濛蒙地睜開了眼。她看到四周圍成一圈的人,而後虛弱地笑笑,抬起手來慢慢幫花秋月把眼瞼處的淚水給拭去。

「哭什麼?為師還沒有死呢,等死了,你再哭不遲啊。」

「阿古師傅您現在還在開這種玩笑,哇~~~~~~」花秋月已經綳不住抱著阿古師傅嚎啕大哭起來。

「師傅保護好徒弟是天經地義的事,再說人終有一死。」阿古師傅寬慰著花秋月,並沒有把身中劇毒的事情放在心上。

等到花秋月心緒平靜下來后,她再次把脈后,終於知道孫普業師傅說的是什麼樣的後果了。阿古師傅的身子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毒侵蝕了五臟六腑。即使這次能把毒都拔除乾淨。

那以後也是不能動武了。讓阿古師傅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嫗一樣每日無所事事,坐吃等死,那對阿古師傅來說,將是何其痛苦啊。

花秋月出了阿古師傅歇息的屋子后,站在院中,心中第一次翻湧著仇恨。

她覺得把吉依德佳這個人渣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蕭鈺一直陪伴在側。看不得花秋月愁眉不展的樣子。

「你想做什麼,都有我陪著你。」蕭鈺用指腹輕輕地撫平花秋月的緊蹙的眉心。

「我~」花秋月看著已經日漸消瘦的蕭鈺,心中有些不忍,似乎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蕭鈺對她無條件的好。

「把李嘉涵帶上,我們回京。斥候傳來消息,吉依德佳帶著屍蠱軍往京城去了。還有,皇太后的嫡子李乾啟於兩日前登基了。咱們回去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起解決了吧,若是成,以後我就陪著你陌上田園,相攜終老。若是敗了,也有我陪著你一起走黃泉路。」

花秋月這是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到蕭鈺對感情的執著。

「好。」她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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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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