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噩夢再醒

夢傾城拿出一沓錢強行擠著笑臉說：「收下吧，這錢本身就是還給你的。」

幻時空一手推卻過去：「不，不用你還。」

夢傾城說：「那不行，欠條上白紙黑字上寫著呢，我們拿出來看看。」

幻時空好似冰冷地說：「不用，欠條我已經撕了」

夢傾城驚訝地用手捂上嘴：「啊？你、你為什麼撕了啊？」

幻時空堅定地說：「我說過，你不用還我錢。」

但夢傾城沒有絲毫動搖的意思，她鎖著眉頭，溫柔的少女音也生硬起來：「不行，這錢我一定要還你，沒關係的，欠條再寫一遍吧。」

幻時空還是不改口：「不用，這錢不用你還。」

夢傾城急了，她嬌橫地沖幻時空說：「我就要還！你這樣，我才不會喜歡你這種倔脾氣呢！我有筆，拿紙來！」

幻時空麻木地說：「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我沒有帶紙。」

然後，夢傾城說：「你這樣我很瞧不起你的，伸手！」

幻時空先是兩眼珠子左右活動活動，遲遲不動，許久才將信將疑地把胳膊伸出來。

夢傾城抓住他左手雪白的衣袖，在上面寫下了詳細的債務信息並說:「算了，看你今天情緒有些激動，還債的事就改天吧，但是欠條一定要保存好。」

看著夢傾城拿著筆溫柔地在自己袖子上像雕刻一樣刻上字，幻時空居然流了兩行淚，但他沒有出聲，也沒有眨眼，好像跟不知道自己在流淚一樣，他淡定地說：「我還是會幫你還錢的。」說著，他不經意間的抽泣暴露了他偽裝的堅強，其實，他是很脆弱的。

夢傾城納悶到：「你怎麼還哭了呢？像點男人行不行？手別抖，我把我名字寫上去。」

寫完了，夢傾城收起筆，說：「OK啦！這次可別把衣服也撕了，等下次就還給你，行了，不許哭了。」

看著袖子上工工整整的字，幻時空淚如泉湧，但他依然咬著牙不出聲，心中在吶喊再：這是我真心想為你做的，你卻要還給我，難道我在你眼裡就真的和債主一樣嗎？

想到這裡，幻時空竟一把推開了她，用手奮力把自己被寫上欠條的袖子撕開，扔到了地上，他整個左胳膊都暴露在空氣中，再回過頭看著石霄亮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幻時空滿眼都是殺氣，但石霄亮還跟看被鎖進動物園鐵籠里掙扎的野狗似的沒搭理他反而還在嘲笑他，對於石霄亮而言，夢傾城就是鎖住幻時空的鐵籠，所以他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看到這一幕，夢傾城簡直被嚇壞了，她說：「你、你幹什麼？」

幻時空回過頭看著夢傾城堅強而又柔弱得泛紅暈的臉頰，他眼裡的殺氣頓時凝固，但還是堅定地說：「我說過，你不用還我！因為你是夢傾城，我有權力拒絕你還錢！」

夢傾城看到面前這個早已為她著魔的幻時空，她快要哭了。

幻時空看著哽咽地夢傾城，他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是不是嚇到她了，頓時，他眼裡的殺氣煙消雲散，握緊的拳頭也慢慢散開，緊繃的肌肉也逐漸蓬鬆，眼裡多了幾分憐愛和溫柔，他剛想去安慰夢傾城，石霄亮就走了過來。

此時，石霄亮就上來添油加醋，抓住幻時空的手說：「沒事，我替她寫！」

話音剛落，石霄亮就又重新把欠條直接寫在了幻時空裸露的左手手臂上，幻時空甩開他:「你離我遠點！」但石霄亮打過上萬張欠條，手速早練成了，在幻時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欠條就已經寫好了。

石霄亮回過頭，一把摟上夢傾城說：「好了，寶貝，我送你回家！」

夢傾城看著石霄亮，她那如清潭般的淚眼瞬間將瞳孔放大，隨後她點點頭，用含著謝意的清眸大眼透過眼淚對幻時空說：「謝謝你，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幻時空看著左手臂上寫的欠條，借債人竟寫的是夢傾城的名字，看到這裡，幻時空咬緊牙，他流著淚奮力朝天嘶吼一聲，將所有幻想能量集中在右手上，一下子砍斷了自己的左臂。

「呃啊！」

「該死，怎麼又是這個噩夢……」幻時空從床上坐起來。

他下床整理好衣裝，翠綠色的格子衫和夏涼七分褲剛好能遮住他的青澀，再加上一雙運動鞋，樣子確實清新了不少，對著鏡子梳理梳理頭髮，這可是懶散的幻時空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孩兒在穿著打扮上花這麼長時間的。

打扮完成，他二話不說召喚出自己的分身，朝著學校兵分兩路。

隱形狀態下的幻時空從學校的一年級的第一個班開始找，一直找到六年級的最後一個班，還是沒有找到，他甚至連夢傾城的名字都沒有見到。

不死心的幻時空繼續尋找，這次他按教學樓的布局又重新來了一遍，他從第一個教學樓的第一個教室找到最後一個教學樓的最後一個教室，他耐心地讀取著每一個學生的記憶，他始終沒有找到夢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