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盤問？
伏靈教弟子搬來桌椅，擺在秦淮和寧久微的面前。
沒用多久，便有美食好酒擺滿桌。
在這種環境之下，秦淮很難有食慾，只是看看，而不坐下。
寧久微擺着一副防備的姿態，緊貼秦淮。
「請坐。」中年男子笑着抬手道。
「你是伏靈教的教主？」寧久微開口道。
「小丫頭，本座知道你。你是三聖山的弟子寧久微，二等法相。」馮業毫不避諱地道。
寧久微心中一動。
馮業保持笑意道：「二位請放心，今日本座設宴款待本教兄弟，美酒佳肴皆可放心食用。」
秦淮率先坐了下去。
寧久微見狀，也跟着坐了下去。
她一向不善言語，嘴拙。在這方面上遠不如小師弟。既然對方不是要打架，那就先看看他們怎麼說。
秦淮自顧自倒下一杯酒，開口道：「不知教主請我們來，有什麼事？」
馮業的目光從寧久微轉移到秦淮的身上，說道：「三聖山的弟子秦淮，韓大師的私生子。」
「……」
從他下令讓姜秀送東西給自己的那一刻起，這私生子的身份怕是擺脫不掉了。
這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伏靈教的信息情報非常強大。
伏靈教眾人紛紛驚訝地看着那名年輕人。
「原來是韓大師的人，久仰久仰……」一人上前敬酒，「在下伏靈教四將之一楚雲，我幹了，公子隨意。」
一口飲下一碗酒。
然後就這麼杵在秦淮的身邊看着，等候對方的回應。
這酒桌上的規矩很多，敬酒是一門學問。
喝與不喝，喝光或者喝一點都有很複雜的人情世故。
秦淮見對方如此豪放，擺擺手道：「兄弟海量，我酒量很差，只怕喝不了酒。」
「你是瞧不起我？」楚雲的笑容有了些變化。
「哈哈哈……楚兄，你這熱臉蹭冷屁股，不划算啊。」有人開始起鬨。
秦淮搖搖頭，不急不慢地道：「我一不跟你認識，二不知為何在此，三不明真相，你們就直接灌酒，這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來了就是客人，其他的事先往後擱。」楚雲提起旁邊的酒罈子，豪邁地道，「可能是我剛才誠意不夠，我再敬公子一杯。」
咕咚咕咚……
這貨竟對着酒罈子灌了起來。
喉頭蠕動，大量的酒水進入腹中。
喝完以後，將酒罈子往遠處的牆根一扔，嘩啦砸碎一地，興奮地道：「我幹了，你隨意！」
這是將我軍呢。
秦淮不為所動，最關鍵的是，這才剛到場，就來敬酒吃肉這一招，未免太突兀。
楚雲就這麼看着秦淮。
伏靈教教主馮業，像是沒看到似的。
秦淮端起了酒杯。
寧久微見狀，拉了一下，低聲道：「不能喝，我們走。」
「放心……」秦淮輕輕拍了下寧久微的手背。
他站了起來，將那杯酒抬高，當着眾人的面兒，酒杯傾斜，滴——酒水成線，墜落在地。
「……嗯？」楚雲眉頭一皺，似有不快。
秦淮笑着開口道：「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喝酒傷身。
倒不如把酒倒了。
楚雲怒目相視，不喝酒不喝，把酒倒了，這赤果果瞧不起我啊。
正欲說話，秦淮卻先發制人，提高聲音道：「真正的待客之道，不應該是尊重客人的選擇？」
「你……」
「行了。」
台上的教主馮業終於開口，再不出言阻止，只怕要打起來，「楚雲，退下。」
楚雲這直爽蠻子的性格竟變得乖巧起來，酒勁消退了大半躬身道：「是。」
馮業笑着道：「既然小兄弟不喝酒，那便不喝。美味佳肴，隨便吃。」
秦淮將桌上的羊腿肉推開，說道：「來之前已經吃飽喝足……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痛快！」
馮業指著秦淮滿意地道，「本座生怕招待不周，讓小兄弟不滿意。本座請二位來，並沒有惡意，只想搞清楚一件事，還希望二位幫忙。」
沒等秦淮開口，寧久微蹙眉道：「幫忙？偌大的伏靈教還需要我們幫忙？」
「伏靈教又不是萬能的。」
馮業揮揮手。
身旁的一名女子欠身離開。
馮業笑着繼續道：「二位可聽說過啟天之事。」
啟天！
秦淮倒也不藏着掖着，點頭道：「略有耳聞。」
「你爹韓大師在虞都地位尊崇，聲望頗高，朝中達官顯貴哪個敢動他？可惜的是，朝廷還是將韓府抄了。」馮業不急不慢地道，「無他，正是因為他手中有啟天的線索。」
秦淮故作驚訝地道：「有這事？所以你懷疑我知道啟天？」
馮業絲毫不避諱，點頭道：「沒錯，不管你是不是韓大師的私生子，本座也得請二位過來一趟。更何況，二位是花非花的同門。」
此時，那名離開的女子帶着數名紫袍人步入廣場。
前面兩名紫袍修行者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顆亮晶晶的紫晶石。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並不知道啟天的下落。」秦淮搖頭嘆息。
「你不知道也正常，韓大師為人謹慎，又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你。」馮業一點也不意外，看向紫袍修行者，揮了下手。
那兩名紫袍修行者，朝着秦淮和寧久微走了過去。
寧久微見狀，右手搭在了佩劍上，準備隨時動手。
秦淮輕摁其手，搖了下頭，示意其不要亂來。
有這麼好的機會挖掘更多的信息，一旦出手，就沒了。
「請二位配合，把手放在紫晶石上即可。」馮業笑眯眯道。
紫袍修行者來到跟前，沙啞地道：「請。」
紫晶石是一種檢測手段，通常很多修行學院，門派，在招收弟子的時候，都會使用紫晶石。通過檢測，來判斷對方的天賦，根骨，乃至修為。
若只是寧久微自己的話，她斷然是拒絕的。
但見秦淮一點也不在意，把手放了上去。
一股冰涼的感覺觸及手掌，那紫晶石微微發光。
廣場上伏靈教眾人面面相覷，看着那微弱的光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是個地地道道的菜雞啊。
那紫袍修行者又道：「請把手掌翻過來。」
秦淮照做，手背觸及紫晶石。
紫袍修行者沒有看晶石的亮度，而是看向秦淮的手腕，一番微光顫動過後，手腕上沒有任何變化。
他略微失望地轉身。
馮業轉頭看向寧久微一方。
寧久微猶豫了下，還是擼起袖子，將手腕放在晶石上。
與秦淮不同的是，紫晶石發出明顯耀眼的光芒，令在場所有人驚訝。
一時議論紛紛。
「這女娃的修為和根骨……竟如此厲害。」
「看那亮度，應該是二等法相，但根骨更佳！」
眾人的議論，沒有干擾到紫袍修行者。
紫袍修行者同樣看向寧久微的手腕，得到的結論一樣，手腕上毫無變化。
秦淮注意到了這一點，猜想對方可能是想要得到類似花非花手腕上圖案的答案……可惜，沒有。
紫袍修行者失望離開。
他們端著托盤，轉身走到伏靈教教主馮業的前方，馮業又看了一遍紫晶石，頗有些不悅地揮手：「下去。」
兩人將托盤送回庫房。
庫房中。
紫袍修行者狐疑地看着紫晶石。
「此人修為初入門徑，陳之平為什麼會收他做弟子？」
「修為表現平平，根骨其實不錯，你看。」另外一名紫袍修行者指了指紫晶石的下沿，有一道光紋若隱若現，「這小子還是有潛力的。」
「這不是重點，主要是他們二人手腕上並無線索。花非花又不肯招。」
「走吧，一切由教主決斷。」
二人離開了庫房。
就在他們離開后沒多久，其中一個托盤上，早已暗淡下來的紫晶石，咔嚓一聲，無緣無故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