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非人哉
要說這幾年應天府風頭最盛的，還真當屬秦朗了，盡歡樓聞名天下，再加上秦淮河上的小姐姐們的一番大力宣傳，秦小公爺的名頭已經響徹應天了。
貢院門口老張怒懟小相公，那年輕書生見眼前之人乃是秦朗家僕后，不由得趕緊閉嘴，閃到一旁去了。
「老張，辛苦了哈！」秦朗笑呵呵的走上前去，之前發生了什麼，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辛苦，公子好好考！老張先回去啦！」老張堆著憨憨的笑容說道。
「張伯，這是早點，你吃了再走吧！守了一夜也餓了吧。」一旁的夏荷很懂事的遞上了早點。
「謝謝夏荷姑娘，謝謝公子，那老張就不客氣了」
「老張，你吃完就先回去歇著吧，這裡夏荷陪著我就行。」秦朗一邊說，一邊站到張伯之前站的位置上去。
「少爺，這次考試你有幾成把握啊？」夏荷緊張的捏著衣角說道。
「放心吧，你家少爺把握大著呢！」秦朗笑嘻嘻的說道。
「少爺，你可得用心，不要如此嘻嘻哈哈的！這科舉考試可不是兒戲。」夏荷見秦朗還在嬉笑，不由得板著臉說道。
「好啦，我的好夏荷，笑一個！相信你家少爺吧！」秦朗見夏荷的模樣，不由得感動道。
隨著三聲鼓響，貢院的大門終於打了開來，眾人魚貫而入。
一進門自有官差查驗身份，二進門還有衙役檢查隨身物品，三進門的是國子監的官員搜身，可謂是關卡重重啊。
秦朗很幸運的被分到了貢院靠前的考棚里，這考棚的位置也是很有講究的，進入貢院以後，你接下來的所有吃喝拉撒就都得在這狹小的考棚里完成了。
如果你不幸被分到了下風口，那你就只能聞著前人的屎尿味答題了。
能進入貢院的人也不簡單，一般有兩種人，一種是規規矩矩一步一步從童生考到舉人的讀書人，另外一種就是彎道超車，直接入國子監，成為太學生，然後拿著監生的身份參加考試，中了以後呢，大家就都有了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進士。
秦朗就是屬於彎道超車的人，拿著個監生名頭就來參加考試了。
進入貢院后，各人自顧自的找到自己的考棚，然後開始收拾家當，畢竟要連考三天，要想自己過得舒服點，家當就得帶齊全嘍。
而頭場考試就是考八股文，至於能否考中，也大部分取決於八股文的優劣。
秦朗進入考棚后，首先把夏荷準備的小火鍋拿了出來，這玩意吃法簡單，又營養豐富，實在是居家旅行的必備神器啊！
還有火腿、雞胸，雞翅、小蔬菜，各類甜點、餅乾、水果乾，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副食店啊！眾人見狀皆為之側目。
「各位考生肅靜，下面有請本次主考官太孫太傅黃子澄大人公布考試命題！」
只見貢院上方的廳堂里，站著三人，分別是主考黃子澄，其餘兩人是副主考。
黃子澄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前面的秦朗，見其仍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不由得就來氣。.
「下面公布考題。」黃子澄說了一句，接著便有官員拿著綁好黃帶的黃娟走了出來，接著解開綁帶，命題便躍然紙上。
眾考生趕緊睜大眼睛，只見那黃娟之上寫著幾個小書「君君臣臣」
我去，咱真是神人啊！「君君臣臣」，秦朗出了二百多個命題，可把那些老先生折騰慘了，其中就有一個「君君臣臣」一字不差啊！穩了，咱先煮個小火鍋再說啦。
就在眾人都在絞盡腦汁之時，秦朗卻吹起了小火鍋，那香氣四溢的，真是不讓人活啊！
秦朗輕鬆愜意的夾起一片毛肚，然後放進小火鍋里涮了涮，接著蘸上秘制醬料，然後一把放入口中，那感覺爽爆了。
就是稍微有點熱啊！對啦，夏荷不是準備了綠豆沙嗎，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黃子澄坐在廳堂之上，眼見秦朗在那胡鬧，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便示意身旁副主考。
那副主考也是個猴精之人，他也知道，秦朗此時聖眷正隆，此次考試還是奉旨考試呢，咱上去觸那霉頭，不是得罪秦朗了嘛。
「黃大人，小公爺是個性情中人，更何況考場也沒有規定考生幾點進食，這興許是小公爺餓了，先墊墊肚子，這才能好好考試不是。」那副主考低聲下氣地說道。
黃子澄聞言，瞪了一眼那副主考，心裡雖明白，秦朗如此操作並不違反考場規定，但就是看其不順眼，心裡一肚子火，索性扭開頭去，不去看那秦朗了。
就這麼的，秦朗在貢院吃得滿頭大汗，整個貢院也都瀰漫著濃濃的香味。
三天考試說漫長也漫長，說短暫也短暫，秦朗悠哉悠哉的來了個貢院三日游，並且留下了文章若許。
而其他考生呢！嗚呼哀哉！三天太短，還得一直受著秦朗美食的摧殘，只恨自己不能提刀把秦朗給剁了。
「少爺！你出來啦！累不累！」秦朗一出貢院，夏荷便趕忙跑了上去，接過秦朗手裡的東西，急切的問道。
秦朗故意逗夏荷，沮喪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夏荷見狀，嚇了一跳，嘴裡小聲地說道「少爺，沒考好？沒事啦，沒事啦，咱回家吧」
夏荷一臉心疼的拉著秦朗，嘴裡溫柔細語的說道。
「逗你玩啦！少爺正常發揮！考得應該還不錯吧！」秦朗突然開心的大聲說道。
「少爺你又欺負我！」夏荷氣呼呼的說道。
秦朗聞言，撒腿就跑「你來追我呀！」
這一場恩科取士，是洪武年間最後一次開恩科了，接下來的日子，朱元璋也一天一天日漸蒼老了。
秦朗從貢院回到盡歡樓后，猶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該吃吃該喝喝，這樣一來，大傢伙不安的心也就跟著放下了。
倒是應天府自貢院開考後，眾考生出了貢院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非人哉！」
剛開始大家還以為考題太難，眾士子才有此感慨，可後來才聽說這非人哉，說得是寧安伯爺秦朗—「非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