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太祖之威
朱元璋說宮裡沒飯吃，那肯定是沒飯吃了，還特意說要吃飽點，說明今晚的事一時半會還說不完。
「小子秦朗，見過陛下！」秦朗乖乖的聽話，吃的飽飽的才進宮來到謹身殿。
「嗯，搬個錦墩來！」朱元璋吩咐內侍搬來了一個錦墩。
秦朗沒客氣，直接坐了上去。
朱元璋見狀，嘴角笑了笑，說道「當年你還是只是個十歲的小娃娃，咱那會給你賜座，你還不敢坐呢！」
秦朗聞言，也是笑了笑，說道「那會咱小，身邊還有太子殿下在，太子尚未坐，小子哪敢坐啊！」
朱元璋見秦朗提起太子，不由臉色變了變，秦朗一看，我去，話說快了。
「皇上，小子是無意觸及陛下傷心事的。」秦朗趕緊跪下說道。
「起來吧，朕沒有生氣，他們都以為朕放不下，其實他們錯了，朕早就放下了，現在朕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允文啊！」朱元璋緩緩說道。
秦朗聞言，不敢出聲，這是你老朱家自己的事，我可不好發言。
「你小子別不出聲，我叫你來，就是讓你陪我說話的，你不吱聲，算怎麼回事嘛！」朱元璋見秦朗默不吱聲，語帶怒氣的說道。
「回陛下，涉及到皇家事宜，小子實在不好發言啊！」秦朗苦著臉說道。
「你個滑頭，允文如此信任你，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啊。」朱元璋接著說了一句。
「那肯定是好事啊！臣自十歲便給太孫伴讀，我對太孫那是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啊！」秦朗聞言趕緊回道。
這不開玩笑嘛！要是壞事，你是不是連我秦朗也得幹掉啊。
「朕知你與允文感情好，也是我朱家可以信任之人，所以今日叫你前來，有些話想和你說。」朱元璋語氣溫和的說道。
「陛下請問，小子知無不言。」秦朗知道，重頭戲要來了，趕緊正了正身子說道。
「東宮的太傅黃子澄，你覺得此人如何？」朱元璋正色的問道。
「黃先生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乃是當世的大儒啊！」
秦朗心裡暗暗想著「這黃子澄如何，你的錦衣衛還不清楚嗎？還用問我。」
朱元璋一聽，不滿的說道「你小子少跟咱打哈哈，他學識深厚這個還用你說，我是想問你，他教的那一套真的可以大治天下嗎？」
秦朗聞言，心中一驚，看來咱的太祖爺早已懷疑黃子澄教得那一套理論了啊！可這話要咱怎麼回啊！秦朗不由一時犯難。
「你但說無妨，咱知道你和黃子澄不對付，你每天都得和他鬥嘴，雖說挺討人嫌的，可仔細一想，你說的那些也不無道理啊！」朱元璋見秦朗沉默，不由得接著說道。
「陛下，那小子可就實話實說啦？」
「你說，朕就想聽聽你的看法。」
「黃子澄此人，做學問寫文章，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可要讓此人進入中樞，參與朝廷管理，我怕他難於勝任啊！」秦朗實話實說道。
朱元璋聞言，沉默不語。
秦朗以為自己說得太過了，不由得心下忐忑不已。
「你接著說。」朱元璋停頓了一會，接著說道。
「黃先生才華自不必說，可小子以為，這人的思維不能總固定在書本上，這就很容易讓人被書本牽著鼻子走了。」秦朗接著說道。
「嗯，你小子就是腦子太活了，這死讀書肯定是不行的，可這不讀書也不行。你是不是還在疑惑，朕為什麼一定要你去參加恩科取士吧？」朱元璋又問了一句。
「是的，陛下您是知道我的，您聖旨上說我勤奮好學，我臉都紅了，咱什麼水平，咱心裡清楚，還請陛下收回成命，饒過小子吧！」秦朗愁著一張面孔說道。
「聖旨肯定是收不回來了，你沒聽說過嗎，君無戲言！如今朕就告訴你，為何朕一定要你去參加恩科取士。」
「允文生性純良，身邊又都是黃子澄、方孝孺之類的文人，日後施政必是偏重文治的，可這些人，朕不放心，可他們畢竟是東宮的潛龍之臣，是允文日後的班底，朕也不好過多干涉。」
「但是為了制衡，你必須要走科舉，走他們無話可說的路，然後正式進入朝野，替朕好好看著他們，也替允文好好看著他們。」
朱元璋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秦朗，朱家江山以後交到允文手上，咱老朱信不過那些個書生，要你秦朗出仕制衡。
秦朗也好生奇怪，朱元璋什麼時候性子緩和了這麼多，這要是以往，只要是發現對他朱明天下有威脅的，哪個不是死於屠刀之下啊。
秦朗轉念又一想，太子朱標就是因為老朱太過絕情，連自己的老師都殺，才會精神壓力過大，繼而落水病逝的，老朱是不想重倒覆轍，才想了一個這麼曲線的辦法。
秦朗也不會傻到以為老朱對自己就會萬般信任，肯定在某個地方，已經拿住自己的命門了。
「陛下，臣雖想為陛下和太孫殿下分憂，可咱實力不允許啊！咱實在考不上怎麼辦！」秦朗這話絕對是大實話。
「這個不是咱的事，這是你的事，咱也不要求太高，不要你考個前三，只要能入圍就行，入圍了你就是進士了，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做官了。」朱元璋威武霸氣的說道。
「陛下，咱要沒考中咋辦啊？」秦朗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好辦啊，你考不上，也就沒啥用啦，菜市口砍了不就完了嘛。」朱元璋頭也不抬的說道。
「你小子別跟咱耍滑頭，你在盡歡樓搞得什麼安保隊，聽說訓練有素啊，你還制定了一系列什麼操練條例、內務條例、保密條例，你這是想幹啥！這安保隊是你的私軍嗎？」朱元璋又接著放了個大招，直接把秦朗嚇跪了。
「陛下，咱那都是些看家護院的，絕不是私軍，再說，這盡歡樓太孫殿下也是有份的。」秦朗跪在地上，趕緊解釋道。
「哼，所以說你小子滑頭啊！你回去好好想想怎麼考進士吧，至於你的安保隊，咱暫時給你留著。」朱元璋冷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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