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靈前發問
朱標落水之後，果然和歷史上一般，英年病逝了，一時之間，整個大明帝國籠罩在了一片烏雲之下。
儲君之位空懸，覬覦者紛紛窺視，一時之間，各路藩王皆借奔喪之際，回到京師，以窺測聖心，其中又以秦王朱爽、晉王朱岡、燕王朱棣、周王朱肅最有希望繼承大統。
秦朗穿好素衣，綁著素帶，臉色沉重，一步一步緩緩向東宮行去，路上遇見李景隆、湯鼎、鄧銘，眾人皆是素服，相遇無言，一同步行朝東宮而去。
朱允文驟然失去父親，一時悲痛欲絕，已是哭昏過去了數次，眾人見狀皆言，長孫殿下真是孝感動天啊！
秦朗到靈棚去給太子朱標恭敬的拜了拜，想起不久之前自己還和朱標一起，講著關於荊棘條的故事，不成想，噩耗來的如此之快。
「父親…父親…」
剛剛醒來的朱允文又一頭撲進了靈堂，痛哭流涕，真是讓人聞者傷心啊。
「允文，你要節哀呀！我想太子殿下也不想看到你如此這般的。」秦朗見狀上前安慰道。
「嗚嗚…」朱允文像是沒有聽見秦朗的話語一般，只一個勁的痛哭不止。
不知何時，朱元璋竟也來了，老朱的樣子也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背也微微有些弓著了，只見他未做言語，只是看了看，見允文哭得稀里嘩啦，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便又轉身離去了。
秦朗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知道允文的皇太孫之位怕是跑不了了。
「允文，剛剛陛下來了，還拍了拍你的肩，你竟是沒有反應。」秦朗見老朱走遠后，對朱允文說道。
「皇爺爺來啦？」朱允文猶自傷心著，壓根就沒有感覺到其它。
「唉！看你的樣子，怕是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吧！」秦朗嘆了口氣說道。
「寧安伯爺，您勸勸長孫殿下吧，殿下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朱允文身旁的小太監見狀說道。
「那怎麼行，你要是把自己身子弄壞了，太子殿下能安心嗎！」秦朗有些生氣的說道。
「長孫殿下，您要保重身體啊！」
秦朗抬頭一看，見說話之人是個胖胖的少年，一臉的肥肉，看著倒也可愛。
「你是燕王世子朱高熾？」朱允文也聽到一聲糯糯的聲音，不由得回頭一看。
「正是，家父怕長孫殿下過於悲痛，就吩咐在下過來看看殿下。」朱高熾語氣謙和的說道。
「多謝四叔的關心！」朱允文回道。
「這位就是寧安伯秦朗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果真器宇不凡！」朱高熾接著又對秦朗說道。
「世子繆贊！」秦朗恭敬的回了一禮。
「你們都回去吧，我還得給父親守靈，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不必在此陪我。」朱允文眼睛紅紅的說道。
「我必須留下來，太子殿下待我如子侄！這最後一程，晚輩自然是得在的。」秦朗一邊說著，一邊就跪到了一旁。
「我也得留下，家父有命，小時候他和太子殿下最為親近，如今竟天人永隔，他實在悲切不願面對，便命小子前來送這最後一程。」朱高熾說著也跪到了一邊。
朱允文見狀，默默的點了點頭，吩咐下人去多拿兩個錦墊子來。
天漸漸的黑了，靈堂里陰風陣陣，此時除了值守太監，就剩下朱允文、秦朗和朱高熾了。
「允文，喝點水吧！」秦朗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水杯，給到允文面前說道。
朱允文看了看秦朗，接著端過水杯，輕輕的喝了一口。
「你們也喝點吧！」
秦朗和朱高熾聞言，便又喚宮女送來了兩杯水，一人一杯喝完。
「沒想到你們竟會陪著我守靈！」朱允文輕輕地說了一句。
「景隆、湯鼎和鄧銘本也要來的，是我叫他們回去了，人多了反而擾了太子爺清凈。」秦朗聞言緩緩說道。
「嗯，還是你有心了」
朱高熾跪在一旁，一時也插不上嘴，只是覺得秦朗和長孫殿下的關係非同一般，在聯想到自己的兩個弟弟，他們一個個都恨不得自己馬上掛了，他們才好有機會做世子，一時不由得羨慕不已。
「世子殿下是從北平而來嗎？」秦朗怕朱高熾一時尷尬，不由得說道。
「是啊，北平據此遙遠，我和父親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朱高熾感激地回了一句。
「北平也是面對著北方的韃靼瓦剌吧！那些個游牧民族怕是對我大明依然是賊心不死吧！」秦朗接著說道。
「可不是嘛！草原上的那些游牧人，常常到邊境劫掠，實在是可恨。」朱高熾深有體會的說道。
「那燕王就不管嗎？」
「那怎麼能不管，我爹那是常常親自拎著刀就殺向草原啊！經常殺的對方是哭爹喊娘。」朱高熾面露驕傲之色的說道。
「燕王殿下治軍有方啊！有燕王在北平，大明無憂也。」
朱高熾一聽，感覺有點不對勁啊，老爹此次進京，那是沖著太子之位而來的，怎麼就成了「燕王在北平，大明就無憂了。」
朱高熾腦子一轉，繼而說道「要說治軍有方，那還得數十六叔寧王朱權，十六叔下邊的大寧衛，那可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啊！」
「四叔和十六叔都是武功強盛之人，大明有你們真是萬幸啊！」朱允文見秦朗和朱高熾說得興起，不由得插了一句。
此時的大明核心人物，都沒有把小允文當成是一個競爭對手，此時的朱允文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死了父親的可憐娃娃。
秦朗不動聲色，接下來咱的太祖爺就會宣布立朱允文為皇太孫，不知到時候會不會驚掉大家的嘴巴啊。
「允文，你說接下來陛下會讓誰來接替太子之位啊！」秦朗倒是一點都不忌諱啊，當著太子朱標的靈位就敢如此問道。
「秦朗，這是什麼時候，你竟然問這個！」朱允文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你說會不會是燕王啊！」秦朗沒有理會朱允文而是看著朱高熾說道。
朱允文奇怪的看著秦朗，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秦朗，你夠了！」小允文咆哮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