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回扣和恐怖直立猿

「……等等，你說九百金加隆？！」

「嗯，因為這把是異種獵刀，價格貴點。」

弗洛林冷飲店門口，達莉婭一邊吃着草莓雪糕一邊回答道。

「奧利凡德先生稍晚些會把明細郵寄給您，您抽空去古靈閣結算下就好。」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鄧布利多神色古怪地看着達莉婭，聲音極為罕見地出現一絲結巴。

「我看了明細，奧利凡德先生的收費很合理，甚至還打了折。」

達莉婭看了一眼校長先生，舔了填嘴唇上的奶油末，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在她的努力遊說下，奧利凡德勉為其難地在六百加隆的基礎上，額外打了一個小折扣。

當然，奧利凡德也不是完全沒良心的奸商——鐵匠鋪可是要上稅的，基本明細賬本還是要的。

「這其中不單單是魔法刀的價格，還有配套的魔法刀鞘，永久期限的養護……」

達莉婭板着手指認真算著，市場上魔法刀養護費是十銀西可一次。

假如每個月養護一次，一次養護五把刀，那就是兩個加隆了——這是達莉婭主動提出的「補充性」合約。

不到五十年，光是「省」下來的魔法刀養護費用就不止九百金加隆了。至少從魔法部的角度來看，單憑這一點這個價格就可以勉強解釋得通了，更不用說，奧利凡德純手工鍛造、製作的超輕魔法刀鞘，以及「源自」東方魔法刀鍛造出的技術突破的異種獵刀……零零總總各種因素加在一起，甚至連奧利凡德先生心中都升出了一種有些合理的感覺。

當然，假如達莉婭沒收取那高達兩百金加隆的「諮詢費」，奧利凡德還會更開心些。

「……德思禮小姐，抱歉，稍微打斷一下。」

鄧布利多苦笑着搖了搖頭，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門。

顯而易見，哈利的表姐繼承了她父親的才能，在商業上有着麻瓜獨特的狡黠。

「不管怎麼說，這把魔法刀的售價還是超出正常情況……太多了吧？」

「咦，鄧布利多教授，您不會是心痛那一丁點金加隆吧？！」

達莉婭無比詫異地看着老巫師，瞪大眼睛，彷彿第一次看清鄧布利多的模樣般說道。

「當哈利在您辦公室大肆破壞的時候，您不是還親口說過，您認為自己的財物實在太多了嗎？」

「哈利？呃，德思禮小姐……我並不記得有這樣——」

鄧布利多溫和說道，有些困惑地看着達莉婭。

「哦，那是在五年之後了。」

達莉婭擺了擺手，瞥了一眼鄧布利多，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小天狼星布萊克在魔法部戰死，哈利在您辦公室大吵大鬧時的談話。」

「呃——」

鄧布利多的表情瞬間變得微妙了起來。

老人眨了眨眼睛，神色古怪地看着達莉婭，欲言又止。

這麼多年來，鄧布利多還是遇到了好幾名先知，不過從來沒一個人像達莉婭一樣。

「具體情況我就不描述了，反正您自己也承認小天狼星的死幾乎是您的錯。」

「我看到的未來片段很多很多——我自己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

達莉婭朝着邊上的櫥窗玻璃照了照，檢查臉上有沒有奶油。

「譬如說，有記者挖出了什麼您的秘密情史——」

「咳。咳咳咳——」

鄧布利多發出一陣咳嗽，「你還有什麼要採購的嗎？達莉婭。」

好吧，他現在徹底明白了一件事情，小女巫先知是最可怕的存在。

至少目前而言，先知的預言並不是免費的，一切命運窺視那是有代價的。

相比起其他的代價，假如可以用金加隆支付的報酬，那最好還是爽快掏錢為好。

「唔，有一些……」

達莉婭緊了緊背在身後的刀鞘，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日程計劃表。

鄧布利多好奇地瞥了眼，發現那上邊羅列的並不是他想像中的物品清單。

而是……

「我看看——」

達莉婭展開計劃表，手指在上邊滑動。

「對角巷有十七間商鋪，我們先從風味魔藥鋪開始吧？」

從最角落的奧利凡德鐵匠鋪，到最繁華的破釜酒館——哦，這個也有，未成年巫師沒辦法在吧枱買酒。

不過她可以先買一些酒在那裏存着，這種情況在酒館還是很常見的。

至於鄧布利多會不會反對什麼的……自從魔法石落入鄧布利多的手中代為保管后，達莉婭不認為金加隆對於鄧布利多和石子有什麼區別，這也是她如今可勁兒禍禍的底氣，反正鄧布利多在此前的交談中也許諾會承擔所有的花銷費用。

康奈利·福吉負責給予特權，而鄧布利多不願意給太多特權，那就出獎金好了。

要知道，這可是她消耗「七年劇情」才換到的獎勵，怎麼說也要一次性撈個夠本才行。

…………

這天下午，達莉婭在對角巷逛到了人生滿足。

所有店鋪她全掃了遍，沒有故意亂花錢，但也買齊了所有東西。

由於商品太多，絕大部分會通過郵寄的方式寄到達莉婭寫下的收貨地點。

鄧布利多遵守諾言付掉了所有賬單，不過相比起金錢方面，老人看上去累得不輕。

夜幕來臨，達莉婭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霍格沃茨城堡。

格蘭芬多休息室比平時冷清多了。

哈利、羅恩，還有其他韋斯萊家男孩們佔領了爐火邊最舒服的扶手椅。

當達莉婭回到宿舍時，他們正坐在那裏，一邊閑聊，一邊吃着所有能用烤叉戳起來的事物——麵包、麵餅、蘑菇、烤腸、紅椒、土豆，一邊興緻勃勃地圍觀羅恩和哈利之間的巫師棋對決：更準確來說，是羅恩一人對抗其餘所有人。

巫師棋和麻瓜的國際象棋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那些棋子是活的，這讓人彷彿是在指揮軍隊作戰。

羅恩的那副棋子很舊了，破破爛爛的，它的第一任主人甚至要追溯到韋斯萊先生的父親。

不過，棋子老一點絲毫沒有妨礙，羅恩和韋斯萊的其他男孩們對它們非常熟悉。

弗雷德和喬治還時不時和那些棋子聊天，就彷彿是認識多年的好朋友。

哈利用的是西莫·斐尼甘留給他的那套巫師棋，它們根本不信任他，而且哈利的下棋水平也不高，棋子們東一句西一句地對他指手畫腳，而邊上的韋斯萊家的男孩們也興奮地出謀劃策，吵吵鬧鬧地幾乎快要把哈利的頭吵成兩個。儘管在珀西、雙胞胎等人的幫助下，他一口氣輸給了羅恩十幾次，但哈利依然感到非常開心，他很喜歡這熱鬧感覺。

正如同他此前想像的那樣，這個聖誕節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愉快、最輕鬆的聖誕節了。

當然，假如羅恩可以稍微放一點水，那可能就更美妙了——

「咦……你們看，達莉婭回來了！哇哦……」

就在這時，不忍心繼續看哈利受虐的弗雷德率先注意到了門口的達莉婭。

接着，弗雷德的目光就落到了達莉婭背在背上的那柄刀鞘上。

「這也太酷了吧？！你告訴我，那是你的新刀？！」

「唔，是的。」

達莉婭看了一眼弗雷德，笑着解開系帶。

她主動走到火爐邊，流暢地從刀鞘中抽出了那柄剛入手的環首刀。

「這是獵刀，奧利凡德先生借鑒東方鍛造技術，剛鍛造出來的一柄異種獵刀。」

「哇哦——簡直酷斃了，真是獵刀！」

羅恩丟下棋子，看着那長刀，無比羨慕地驚嘆道。

事實上，就連向達莉婭提出建議的珀西此時也是滿眼的羨慕。

霍格沃茨的書籍中從來不會詳細提到獵刀，他僅僅在某些書本中偶爾看到過關於它的描述。

只不過相比起那些配圖、文字，哪怕是對於獵刀了解不多的珀西也能知道，達莉婭的這柄獵刀絕對一柄品質、鍛造工藝格外厲害的藝術品，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筆直長刃，厚實的刀背，還有那危險的血槽……

「唔，假如可以的話——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們……」

珀西讚歎地撫摸著那冰冷的刀刃，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這柄獵刀，它的主攻方向是什麼領域？奧利凡德先生應該有給你介紹它的特攻吧？」

「這個……」

達莉婭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珀西那期待的眼神。

或許在鄧布利多面前她可以隨意說謊，但她還是不希望欺騙珀西。

「恐怖直立猿，奧利凡德先生告訴我它的狩獵專精是這個。」

「誒？」

「那是一種極為古老的生物，甚至比巫師誕生更早。」

達莉婭一本正經地說道，看着珀西等人，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解釋起來。

「恐怖直立猿被魔法史學家、神奇動物研究者們稱為史前最恐怖的掠食動物。雖然遠古神奇動物之中還有諸如魔法火龍、地獄三頭犬、沼澤九頭蛇、美杜莎等神話傳說中的可怕生物，但是和恐怖直立猿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恐怖直立猿屬雜食性動物，是前所未有的超級掠食霸主。它們高居食物鏈最頂層，卻對每一層都充滿食慾。」

「無論是地上跑的、水下游的、還是空中飛的，節肢類，軟件類，脊椎類，只要恐怖直立猿想吃，就可以吃到——甚至有證據表明，早期的恐怖直立猿還樂於食用同類。總而言之，這是一種極為危險的……」

伴隨着達莉婭的睡前小故事，眾人在一種神秘、興奮又有些害怕的情緒中回到各自宿舍。

雖然到頭來大家也不知道恐怖直立猿到底長什麼樣子，不過他們各自可以想像。

至於達莉婭獵刀的秘密，暫時也被珀西定義為有些雞肋的古代獵刀。

這種情況不算罕見，偶爾是會有這種針對上古生物特攻的獵刀。

與此同時，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輕輕摘下眼鏡，捏了捏有些發脹的眉心。

「環首刀啊——」

「奧利凡德那傢伙，這可真是——」

看樣子，他得儘快為德思禮小姐找一名合格、靠譜、口風嚴實的刀術老師了。

戰刀可不比其他無害的魔法刀，哪怕是最普通的魔法揮斬，在某些情況下也能置人於死地。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手指敲了敲辦公桌，「嗯，不會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