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戰爭

第九十四章 戰爭

「陛下,您已經三日三夜沒合眼了,這樣下去傷了龍體可如何是好?」馬三寶心疼道,「不如讓子湛使臣出使崢州城,看能不能說服南燕太子退兵?」

「子湛到底年少,當日若不是輕輕在西夏,朕萬不敢讓他出使!」長孫璉焦急道。

「那內司大人呢?她也許能勝任?」馬三寶又問。

「更不可!她是南燕長公主,慕容琦又是她的胞弟。再說輕輕剛剛回來,朕怎忍心讓她左右為難呢!」

正當長孫璉惆悵之時,龍延殿的殿門緩緩打開,一抹綠色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長孫璉抬起頭,看見了最熟悉的身影,他傻傻地愣在那裏,居然是輕輕!

「臣蘇輕輕參見陛下!」她拜倒在長孫璉身前,雙手交叉於胸前,「臣願意前往崢州城,說服南燕太子退兵。」

馬三寶跪下給輕輕施了一禮,他由衷佩服輕輕的大義凜然。陛下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輕輕打斷道:「陛下,臣與您相識十幾年,您想必也知道,臣自小的願望就是當一位像夏侯宗思那樣的外交使臣,憑藉一張利口化解各國戰爭,讓百姓免遭戰火塗炭。奈何命運使然,臣這一願望至今沒有實現,請陛下看在往日的情義,了臣的夙願!」

「輕輕,你當真願意?當真願意出使南燕與慕容琦交涉?」長孫璉當然知道輕輕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有這樣他的心才不那麼難受。

「陛下,臣願意!」她又給長孫璉磕了一個頭,「但臣還想跟陛下討一份聖旨,臣聽聞潭水縣縣令病故,臣希望臣後半生能回歸故土為百姓們干點實事!待臣議和歸來,想直接去潭水縣上任,不知陛下能否成全。」

「輕輕!」長孫璉走下龍椅,扶起她,滿臉不舍的神色,「輕輕,若你真的能說服慕容琦退兵,便是我南晉的功臣,你怎麼能自我流放到那窮鄉僻壤呢?」

「陛下,那不是流放!國之根本在於民生,臣出身布衣,知道天下還有許多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臣想在潭水縣實行改革,幫百姓們解決溫飽問題,這樣也是為陛下分憂啊!」蘇輕輕慷慨激昂地發表着她的宏圖大論,長孫璉也聽得熱血沸騰,他到現在才知道,蘇輕輕根本不是能困於後宮的女子,她有遠大的抱負。

「既然你意已決,朕答應你!從今天開始朕任命你為議和使臣,待你歸來,自動接任潭水縣縣令!」

「臣蘇輕輕謝陛下恩典!」

晚上雲夫人帶着小公主到乾安宮做客,她知曉蘇大人不日就要啟程前往崢州城議和,心中不免悲涼。小姐剛回來數月就又要走。蘇輕輕拿着撥浪鼓逗得長孫華笑個不停,她掃了一眼滿臉愁容的戎戎,便對華兒說道:「咱們華兒這麼愛笑將來一定是個活潑開朗的公主。」又轉過頭對戎戎說,「戎戎,宮中本就是是非之地,你定要顧好自己和華兒!」

「小姐,你真的不再回來了?」戎戎忍不住問道。緊緊抓住她的玉手。

「我想,不會再回來了吧!鑫兒已經被陛下任命為隴右知府,三日前帶着阿勛啟程赴任了!你有陛下,有華兒,我很放心!」蘇輕輕欣慰道,在南晉,她所有牽掛的人都有了好歸宿,她該心無旁騖地完成她畢生的心愿。

「那陛下呢?陛下等了四年才等到你回來,而今你又要走?」戎戎的語氣有些顫抖,這些年她在陛下的身邊,陛下的孤單和寂寞,以及對輕輕的無限思念她都感同身受。

「陛下是我兄長,無論我在何處,我都會念着他!」蘇輕輕道。

三日後,使臣就要啟程前往崢州城了,蘇輕輕一席紅色使臣官服,站在建業城門口拜別陛下。

「臣蘇輕輕拜別陛下,願陛下福壽綿長!」蘇輕輕揮動着寬大的袖子恭恭敬敬地跪在長孫璉面前,「臣此去一定不負陛下重託,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也要說服南燕退兵!」

「不!倘若南燕亘古不化,朕不懼一戰,朕不許你冒生命危險!」他將輕輕扶起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放心吧陛下!」她展顏一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古有成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慕容琦又不是那個老糊塗劉備,所以臣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你呀!」長孫璉無奈地笑了笑,他真的是服了輕輕了,即將要去危險重重的戰場竟然還如此豁達。身後的馬三寶和阿炎也被她的言語都笑了。

就這樣,蘇輕輕的車架駛離了建業城。長孫璉一直站在城門口遙望着漸漸模糊的馬車。

西夏帝都夏州

今日就是蒲穎公主與常黎生命終結之日,晚夏的天氣舒爽了很多,前幾日夏州接連下了幾日暴雨,今日天公作美放了晴,或許老天也想睜大眼睛親眼目睹西夏毒瘤被繩之以法。

刑場之上,十匹棗紅色的千里馬早已整裝待發,十名行刑者牽着馬匹等待着,只要大王一聲令下,他們便跳上馬背,策馬揚鞭,終結掉兩名犯人的性命。

李念歌和荀曲來到了刑場之上,緊接着蒲穎和常黎也被押了進來。常黎直到這一刻才知道李念歌要將他五馬分屍,這種酷刑他以前只在書上看到過,他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即將要被來自五個不同方向的作用力給撕碎。

荀曲知道一旦提早讓常黎知曉他要被五馬分屍,他一定會想盡各種方法自盡的。就在昨日,荀曲還請他喝酒,他大醉伶仃地談天說地,哪裏知道那是最後的晚餐!

與常黎的恐慌不同,蒲穎卻很平靜,不,還有興奮,因為她終於見到心心念念的常黎了,為了見他最後一面,她寧可承受五馬分屍的痛苦。

行刑者把他們分別抬到五匹馬中間,用結實的牛皮繩套住他們的四肢和腦袋。蒲穎頑強地與牛皮繩抗爭着,竭力向常黎那邊望去,媚眼如絲地看着她,脖子幾乎快被扭斷。可常黎卻不懈地閉上了眼睛,她難受道:「陰思,你這麼恨我?最後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常黎依舊沉默著,她又道:「陰思,我只想知道,你愛過我嗎?」

「沒有!」他冷冷地從嘴角擠出這兩個字。

「那你當日為何不跟馬三寶離開,還要與我成婚?」蒲穎一下子觸動情腸哭了起來,原來這個男人一點也沒愛過自己。

「蒲穎,你這個毒婦,我常黎怎會愛上一個毒婦呢?我此舉不過是利用你對付蘇輕輕和李念歌這對狗男女罷了!」他的語氣陰鬱,越來越恐怖,「公主,不妨告訴你,當日是我放走方沁的!還有,我這輩子最噁心的事就是和你有了魚水之歡。」

說完,常黎就像物體一般靜止在那裏,安安靜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忽然他的腦袋裏浮現出和蘇輕輕一起求學於樂齋時的情景,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蒲穎卻痴痴地笑了,她這一輩子的感情錯付了!

李念歌聽到他們的對話,也不禁感嘆,這兩人一開始就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有多少人多少次想將他們拉回正途,可他們依舊冥頑不靈,落到今日的下場只能自己承擔。

李念歌高高地舉起手,迅速地放下,行刑者一躍而起騎到馬背上,揮動着手裏的鞭子。一瞬間,他們便被撕成了碎塊,刑場上血流成河,李念歌閉了閉眼睛。

一切塵埃落定!

幾日後邱墨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建業城,順利地混入了拓拔將軍府。當阿炎得知李念歌病危的消息,非常震驚,王兄怎麼會突然病危呢?

「四王子,御醫說大王怕是不好了,請四王子速回西夏探望大王!」邱墨卑微地跪在他面前,裝作很傷心的樣子。邱墨跟在大王身邊多年,大王想什麼他能猜到七七八八,西夏後宮之亂,搞得大王心神俱憊,加之心愛的人接二連三地離開他,是他產生了退意。就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大王讓他大張旗鼓接四王子回西夏,其中深意昭然若揭。

見阿炎遲遲不給回應,他焦急道:「四王子,倘若大王有個什麼,西夏千秋基業可怎麼辦?請四王子為西夏社稷着想,即刻隨臣回夏州。」

面對着突如其來的變故,阿炎甚是為難。他若不回去,就是對不起西夏,對不起王兄,更對不起李姓拓跋氏的列祖列宗。可他若一走了之,他就辜負了陛下多年來的信任,這可怎麼辦呢!他個錚錚男兒快要急哭了。

「好,我答應你,但請大人再給我三日時間?三日後,咱們城門口會合!」阿炎閉了閉眼睛,隨即又把眼睛睜得老大,堅定地說。

「好吧!四王子,也請您給內司大人帶句話,說大王病危,很思念她,很想見她一面。」邱墨喃喃道,其實李念歌並沒有說過這句話,他不忍大王飽受相思之苦,才私自做主。

「大人!」阿炎抱拳道,「不巧的很,幾日前,蘇大人被冊封為議和使臣,前往崢州城了!」

「什麼!」邱墨大驚,命運竟然如此捉弄大王和蘇大人這對有情人,哎,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再續前緣呢?

第二日天剛剛擦亮,阿炎就進宮去了,他想再伺候陛下一日,那日阿炎的行為特別反常,幾乎寸步不離地跟着長孫璉。午後,長孫璉要去小憩一下,阿炎竟然也跟着進入了內室,長孫璉扶額無奈道:「阿炎,你今日是怎麼了?你也累一上午了,下去歇著吧,這裏有馬卿就足夠了!」

說罷馬三寶動作嫻熟地扶著長孫璉坐在榻上,正準備為他脫下靴子。阿炎忽然鼻子一酸,把馬大人拉到一邊,在陛下面前跪了下來,一邊為陛下脫著靴子,一邊哽咽道:「陛下,就讓阿炎伺候您吧!」

這下長孫璉可算陰白了,他示意馬三寶下去,讓阿炎伺候他寬衣解帶。他最終要離開了!昨日城門守衛來報,有數十位詭異的黨項商人進入了建業城,他下意識感覺一定與阿炎有關,如今看來他猜對了。。

「阿炎,跟朕談一談吧!」他輕輕地拍了拍床榻,示意他坐下,阿炎先是猶豫了一下,便小心翼翼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注視着阿炎道:「阿炎,你還記得咱們隱姓埋名到喬將軍軍營里的日子嗎?那段日子,雖然咱們總要衝鋒陷陣,經常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可那段日子確是朕最難忘的,因為朕能與朕的好兄弟一起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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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之女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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