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叫慕小白

我壯著膽子問她：「鍾青山要害你，為什麼你不去找他，卻要來找我？」

我沒有叫她娘，因為我還不敢確定她的身份。

我娘畏懼地道：「我鬥不過鍾青山，就只能找你了！」

「你是我兒子，一定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你不會讓鍾青山再殺我一次，對不對？」

說到這裡，我娘突然撕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肚子上一道長長的口子。

看到這一幕，我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刀扎了一下，心疼難忍。

都是因為懷了我，我娘才會被鍾青山害死！

不管我娘是蛇精還是人，我絕對不會讓她再被鍾青山傷害一次！

「娘，我一定會救你的！」

「我不會放過鍾青山！」

我泣不成聲地對我娘大聲保證道，她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變成蛇遊走了。

第二天中午我從田裡回來的時候，聽到幾個村民在一起議論，說昨天幫鍾青山砸蛇的人都死了。

那幾個人的脖子里有兩個齒痕，全身發青，顯然是被蛇咬死的。

出了這件事，村裡沒人敢再幫鍾青山建房子了，他剛才開車離開了，據說是要到外地請人建房。

既然鍾青山不在村裡，那我就有機會去救我娘了。

不過白天不方便行事，我決定晚上爬進地洞里去把我娘救出來。

回到家時，我看到大門開著，也沒有太在意。

平時我幾乎都不鎖門，只是隨便拿樹枝往門上一插完事，吳永經常自己開門進去。

一進院子我便聞到了一股香味，看到屋裡的桌子上擺著四菜一湯，十分誘人。

我有些納悶，吳永又不會做飯，平時也沒有別人來我家呀，這是誰給我做的飯菜？

這時，一個身影從屋裡走了出來。

「鍾正南！」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跟著鍾青山的那個小姑娘竟然在我家！

我眉頭微皺，冷冷地對她道：「你來我家幹嘛？」

「不幹嘛就不能來？」她用挑釁的口吻反問我，然後又笑嘻嘻地道，「我剛給你做好飯，你快來嘗嘗我的手藝！」

「不需要！是不是鍾青山讓你來的？」

我絲毫不為所動，站在原地再次問道。

她的小臉一板，氣哼哼地道：「狗咬呂洞賓！」

「鍾青山讓我來？他巴不得你早死呢！」

雖然小姑娘不承認，我卻認定她一定是鍾青山的說客。

所以，即使她的廚藝確實很好，桌上的菜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色香味俱全，我卻一筷子也沒動。

自己去下了一碗面吃完，我又去地里鋤草了。

想不到，晚上回到家裡，那個小姑娘還在，這次她卻是燉了一隻雞。

「鍾正南，你是不是怕我在菜里下藥，毒死你？」

小姑娘白了我一眼，氣哼哼地道，說完撕下一條雞腿，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我先吃，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就算鍾青山害死了你娘，也和我沒有關係！」

「再說，那件事也不像你想象得這麼簡單，你爹那樣做也是迫不得已！」

「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吃了我做的菜！」

我不想被她小瞧了，再說她燉的雞還是我養的。

於是，我一言不發，據桌大嚼起來。

小姑娘看到我吃得十分香甜，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沒有想到，吃完飯她去把碗洗完，竟然指著外屋的一張小床道：「鍾正南，今天晚上你睡這裡。」

「我是女孩子，睡裡屋的那張床！」

這時我才發現，她竟然把我的被褥都給搬出來了！

往裡屋裡一看，發現床上鋪了嶄新的被褥，還是粉紅色的HELLOKITTY圖案！

我心裡有事，一點睡意也沒有，看看快十一點了，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打算去村長家看看。

床邊放著一個布包，裡面裝著手電筒、蛇葯、純凈水，還有我自己畫的幾張符籙，一個羅盤，旁邊還放著一根用鋼筋做的小棍子。

我拿好東西，打開門走出院子，卻發現院子中間站著一個人！

我以為是裡屋的小姑娘起夜，但是定睛一看卻不是她。

那身影比她要高上一些，身上的衣服也很厚，顏色很深，和她的穿著風格有天壤之別。

一陣風迎面吹來，寒意逼人，還帶著一股刺鼻的霉味。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心裡嘀咕一聲，這人是背著一塊冰嗎？怎麼如此陰冷？

我不知道是誰三更半夜地爬到自己家來了，忙打開手電筒，往那身影的臉上照去。

一看之下，我整個人卻是傻在了原地。

一張煞白的臉，沒有半點血色。

兩眼圓瞪，灰濛濛一片，既沒有眼白，也沒有眸子！

是我娘！

「娘，我正準備去救你。」

「你……你不是蛇嗎？怎麼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疑惑問道。

這時，我娘的嘴唇緩緩張開一道縫。

先是「咯咯」兩聲怪響從她嘴裡發出，然後幾個字從她的喉嚨里擠了出來。

「救……救……救……」

這時，「咣」的一聲，身後的門被人推開了。

然後，我的肩膀便被人抓住了。

「鍾正南，你醒醒！」

「那不是你娘！」

我娘灰色的眼珠轉動了一下，似乎很怕站在我身後的小姑娘。

「救……快去……救……」

她生硬地說道，腳下卻是向大門口退去。

見我娘要走，我忙甩開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抬腿就追。

肩膀一疼，我只覺得全身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鍾正南你瘋了？」

「她已經不是你娘了！」

「那只是一具屍體而已，被蛇精控制了！」

眼看我娘已經退到了門口，我心中大急。

「閉嘴！」

「那就是我娘！」

「你快滾，不要管我！」

那小姑娘在我身後罵道：「鬼迷心竅！」

說完她直接把我拖回了屋裡，不顧我沖她大聲咒罵。

這時，院子里已失去了我娘的身影。

小姑娘「嘭」的一聲把我扔到地上，又轉身把房門鎖上。

「鍾正南，你好歹也出身風水世家，不會連死人活人也分不清吧？」

「二十年了，你娘的屍體不但沒有爛掉，還從墳里爬出來了，你覺得這事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