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不到一月,長信候夫人便進宮請旨,求太后諭旨賜婚。

薛鈺不想就這樣成了。

顧家心氣高,自覺高門大戶的勛貴子弟都好吃愛玩。自薛鈺生辰那日聽得長信候世子一番話,不想卻是心中有壯志。且長信候夫人多次派人上門,表明其中心意,才得顧家點頭。

至於長信候世子點頭,乃是因顧家姑娘被一侍人衝撞了,不僅不惱,反而出言安撫,恰好被世子撞見,又見其長相不俗,便十分喜悅。

長信候世子夫婦新婚第二日便進宮叩謝太后恩賜,薛鈺早早就吩咐人備好禮物。

薛鈺望着二人臉上新婚的喜悅,想是一段美滿姻緣。

「望二位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謝太後娘娘。」

「謝太後娘娘。」

薛鈺正用午膳,侍女通報陛下來了。

蘇姑姑忙着幫蕭正添碗筷,「不用,朕不餓。」

「不餓也吃點,正是飯時。」薛鈺為他盛了碗稀粥。

「你今日不是去了相國的府上,他身體可好一些?」自董熠在上次大戰中受傷后,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雖將養可些時日,卻不時有些毛病。

「還是老樣子。」

蕭正端起面前的稀粥嘗了一口,品了品,倒是全部吃完了。

「今日胃口倒是不錯,再用點?」

蕭正搖搖頭,示意服侍的人都下去。

薛鈺不解地看着他。

「董熠怕是不行了。」

薛鈺一驚,前幾日見他面色紅潤,步伐有力。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蕭正沒說,嘴角扯起,薛鈺居然感覺到一股邪魅。

「朕能做得了什麼,董熠的府上固若金湯,就是朕想做什麼也做不了,他那頭風痛的毛病日漸嚴重,如今倒似中邪了般,喊打喊殺。」

「陛下,我知你不喜董熠,可董熠這人好名聲,講正統,這天下論誰最忠心大鄴的江山怕就只有他了。」

「他忠心?大臣都上了多少道奏摺讓朕親政,他就是不肯鬆口。朕發的每道旨意都需他過目按印。娘娘,你知道的,朕這個皇帝做得.....」

「陛下,你長大了,心裏有主意,想做什麼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只你知道,董熠若是沒了,大鄴朝也就完了。」

蕭正哼道,「若不是當日他率軍來的快,此時也未必是他在這京都呼風喚雨,董熠沒了後面還有一堆的董熠。」

薛鈺見他如此模樣便不再言語。

一月後,董熠病情加重,已是到了不能理事的地步,如今朝廷一切事務皆由其長子代理。

董標乃是董熠和董夫人生的長子,不似董熠的其他幾個兒子俊秀,反而有些肥壯,卻聰慧有才幹,是以董熠從小帶在身邊歷練。

前幾日長信候夫人進宮請安,告知她世子夫人有喜了,薛鈺着實高興。

她日子過得無聊,便央著蘇姑姑教她納一雙小虎頭鞋,以便贈與長信候世子未出世的孩子。

不想正是納到關鍵處,有侍人腳步凌亂地衝進大殿,薛鈺被驚嚇到,綉針刺到食指,流了幾滴血。

宮婢見狀斥道,「大膽,慌慌張張的衝撞太后,不要命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董大人家大公子,二公子帶着將士圍了皇宮了。」

「什麼?」薛鈺驚得站起來,「你起來,快說怎麼回事,陛下呢?」

侍人慌張道,「奴婢也不知,董家二公子說是陛下與閭夫人謀害董大人,如今已經把陛下寢殿圍起來了。」

薛鈺聽了,立馬往殿門走,剛到門口蘇姑姑喚她,「娘娘?」

「姑姑,哀家去看看,萬事你且籌備着。」

「好,娘娘小心。」

薛鈺到時,陛下的寢殿被兵士包圍,刀槍戰甲在日光下散發着寒光,這些人都是跟着董熠上過戰場殺過人的。

皇后要進去,被士兵攔住,一旁的閭夫人被士兵擒住。

薛鈺抬頭看了眼遠方的太陽,她忽然覺得有點冷。

皇后見到她,步履踉蹌地跑過來,「娘娘,陛下被他們用刀挾持了。」

圍守的兵士並沒有因為薛鈺的到來而讓路,侍人上前,「煩請通傳,太後娘娘到。」

一會,兵士讓出路,陛下寢殿的大門緊關,待到薛鈺近前,兵士攔下她的侍從,開門讓她一人進去。

薛鈺跨過門檻,邁步進去,大門被關上,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蕭正見到他慌亂地喊她,「娘娘.....」

此時的他被董熠的次子董程用刀架在脖子上,粗喘著氣,眼睛通紅地看着薛鈺。

「太後娘娘,你可知你這個便宜兒子,皇帝陛下做了什麼好事?」

他乃董熠的二子,長得劍眉星目,身材頎長,因經常帶兵打仗的緣故露出的肌膚都已呈銅色。

薛鈺款款落座,道,「董公子,你可知他是陛下,是大鄴朝的正統君主。」

董程頭一偏,語氣頗囂張,「那又若如何,若不是我父親出生入死,我董家兒郎拚死護衛,這蕭家江山今日是否焉存都未可知,這皇帝和你這太后怕也不知在何處任人宰割。」

蕭正聽他如此說,滿腔怒火,抑制不住咳嗽,「你家身為大鄴臣民,食大鄴俸祿,護衛君主,保衛朝廷本就是應該。」

「哼,不要拿那一套君君臣臣的道理,這些不過是一些酸儒大夫為了鞏固皇帝權威,鞏固自己地位說的話,我只知道若不是我董家,你這蕭家的江山早就沒了,你不僅不感恩涕零反而謀害我父親,忘恩負義的東西。」

「你……」

「將軍,哀家聽聞先皇在世時巡視你父親駐地,曾言卿乃當得護衛大鄴第一人,不知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怎的?」

「你可知你父親平日最重聲名,你今日此舉不亞於毀他忠君愛國的名聲。」

架在蕭正脖子上的刀鬆了松,卻也帶出了一條血痕。

若非他父親一直固守這忠君愛國的名聲,只怕這天下早就是他家的了。

薛鈺見他臉色沒有方才的殺伐,便道,「今日之事將軍是否已有證據,還是只是聽信了那小人之言。」

「我父親身體日漸康健,若非這皇帝小兒送什麼補藥,我父親近日又怎會患上頭風痛。」

薛鈺不信董熠會吃那什麼勞什子補藥,況就算吃了,與他頭風痛有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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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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