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勝者只有她

第7章 勝者只有她

陸山河用指尖夾着捲紙,將其放在燭焰上。

噗——

火苗瞬間擴大,少年不閃不避,白皙的指尖瞬間被燙紅了。

待將那張紙被燒盡時,少年才慢悠悠的將手縮了回來。

刺痛感從指尖傳來,陸山河微微顰了顰眉。

都說十指連心,這被燙了一下指尖,他卻感覺連着自己的心臟都要被燒着了一樣。

紙上內容有四。

其一,三皇子與太子相爭。

其二,三皇子借你來牽制念淵郡主。

其三,三皇子與南臨國私通,貶為庶民,流放邊境,永不得回京。

其四,四皇子受封王。

少年把指尖挨到唇邊,唇瓣微涼,但依舊不能減輕心中的灼熱。

陸山河有些煩躁的皺着眉頭。

「喵~」點白好似感受到主人心情的煩躁,小心翼翼的湊了上來,用肉乎乎的小爪子扒拉着少年的衣擺。

少年低頭,目光深沉的看着點白。

小點白一身白毛頓時一炸,卻依舊按捺住自己的本能,去親近面前的人。

小身子顫顫巍巍的,但是依舊沒有躲開少年的觸碰。

「要是她像你一樣乖就好了。」

少年有些調笑的說着,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臉色頓時一僵。

須臾,他嗤笑一聲,側頭看向搖晃的燭焰。

寧相之女,寧空念,封號——念淵,大淵郡主。

也只有她,才能得到以國號為封號的殊榮。

少年眉眼微垂,長而卷翹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一般蓋了下來,在眼瞼處留下了一片扇形的剪影。

其他的消息他倒是不在意,令他感興趣的是為什麼三皇子會認為他能牽制住寧空念呢?

他和她只有一面之緣,除了當初金鑾殿內的那一眼驚鴻,他再沒有見過她。

像是年少的夢,過去無痕。

那次,她是郡主,而他還是探花郎。

陸山河看着已經在自己手中打着小呼嚕的小白貓,嘴角微揚。

她當時也是一身雪白,整個人除了那艷紅的唇色外再沒有一分艷色。

那時候她的臉上還有些嬰兒肥,存着幾分稚氣,但精緻的眉眼已初見風華。

當時她雖小小的一個,但一身氣勢卻極其沉穩,隱隱壓過了身旁的幾位大人。

明明是個小孩子卻要學着大人板着臉,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她做起來一點都不威風。

他當時就想告訴她了。

短短兩年,她長高了一大截,臉上的嬰兒肥已經褪去,五官也長開了。

她很美,他以前就知道,可是再次見到她的時還是被驚艷到了。

特別是那雙瀲灧的丹鳳眼,攝人心魂。

現在板起臉來也似乎有模有樣,卻再也不會讓人覺得可愛了,而是令人畏懼,讓人退避三舍。

那晚,他拼着最後一絲力氣跑到了一座破廟中,想等着他的人找到他,可他的人沒來,來的人卻是她。

她還是一身白衣,四周燈籠發出微弱的光似乎都彙集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瞬間他承認,他差點瘋魔。

她當時看着他的眼神,雖然隱藏得很好,但是他還是看到了,她眼底下的怒火……

他想,那一定是因為他逃跑了,她才怒了。

後面她再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帶走。

清冷的聲音敲打在他的心臟上,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就在那時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乾淨的小姑娘染了世間的貪婪,變髒了。

他忘記了當時的自己是什麼感覺,現在想想,總歸是不好受的。

後來……她身邊的那個少年來告訴他,給他下藥的人不是她。

他沒有信。

他想,小姑娘如果親自和他說,他騙騙自己,相信也罷。

可惜,她不來。

三皇子和太子相爭,三皇子勝,如今卻被貶為了庶民。

說的是流放,但能不能活到流放地尚且不知。

而四皇子,得了個表面封號卻成了皇子中的眾矢之的,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陸山河的腦中浮現出一個清冷絕美的身影……

所以勝者只有她啊。

三皇子……

呵。

倒是不能死。

他倒是要好好問問,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能夠牽制住寧空念呢。

*

守在陸山河院子周圍的人,看見他房內的燈滅了之後,其中一個身影轉身便投入到了黑暗中。

屋內,少年抱着貓靜靜的站在窗邊。

白天才下了雨,空中的雲很厚,黑沉沉的,燭光一滅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點白窩在陸山河懷裏,搖晃着小腦袋蹭着陸山河的手。

陸山河把小貓拂開,彎腰把點白放在地上,轉身摸索著上塌。

「寧空念……」

最後那聲音漸漸的消散在空氣中,彷彿是錯覺一般,從未出現過。

*

三皇子被貶,剛被封為燕王的四皇子如日中天,暗地裏各種動作不斷,朝堂的人也漸漸的朝燕王靠攏。

而其他皇子在這段暫時避其鋒芒,京城倒是安靜了些許。

丞相府——

寧空念懶懶的靠在屋內的塌上,翻著一本兵書。

屋內很安靜,只有少女指尖的翻書聲,薔薇在案前,收拾著混亂的桌案,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他中的葯是誰下的,查出來了嗎?」薔薇停下手中的動作,起身快步走到寧空念身旁,福身說道:「主子,還沒有消息。」

寧空念聽罷,翻著書的手頓了一下,瑩白的指尖摩挲著泛黃的書頁,問道:「不是孟元恆乾的?」

「三王爺的人沒接觸過公子。」

薔薇也有些奇怪,他們見到公子的時候公子已經中藥了。

可據他們查探,三王爺的人還沒有找到公子,所以公子這葯是誰下的,大概只有公子知道了。

聽到薔薇的回答,寧空念沒說話,指尖翻過書頁。

「主子,會不會是哪個覬覦公子的姑娘……」

寧空念眉眼一沉,放下手中的書,雪白的裙擺像是流水一般鋪了下來,少女起身坐直身子,雙手搭在小腹上,視線越過窗欞看向窗外。

「不僅引開了我派在他身邊的暗衛,還能讓一個香師中了葯,你說,會是哪個姑娘?」聲音清清冷冷,聽不出什麼情緒。

薔薇自知失言,單膝下跪道:「屬下知錯。」

寧空念皺了皺眉,冷聲道:「行了,起來。」

薔薇起身,心情低迷的站在寧空念身後。

半晌。

沉默的少女突然開口道:「薔薇。」

「屬下在。」

寧空念保持着動作,脊背挺得很直,「想明白了嗎?」

薔薇抿了抿唇,垂在身側的手握在一起,像是在夫子面前背書的學生,薔薇不敢耽誤,有些不確定的說:「主子是說,走夜閣?」

語罷,寧空念轉頭有些讚賞的看了一眼薔薇。

「不錯,聰明了。」

薔薇只感覺心中的石頭瞬間落地,周圍沉悶的氣氛好似突然間散了去,可突然女子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有些泄氣。

不是走夜閣還好,如果是走夜閣……

主子不好辦呀。

以前,公子有主子護著,走夜閣的那幾位閣老沒有機會拿公子如何。

可這次,公子差點被那幾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傢伙給擄走了。

薔薇悄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可是根本看不出什麼。

「準備一下,過幾日去看看夜闌。」

薔薇聽此,眼睛一亮,應了聲是。

若是夜閣主同意,那這事兒就好辦了!

寧空念想了想冷聲說道:「把案上的東西整理好,再派人去搜索一遍蘇合別院外圍,仔細著些。」

薔薇領命,加快速度收拾好混亂的桌案,隨後對着寧空念微微福身就退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寧空念才轉過頭,清冷的視線落在已經被整理好的桌案上,眉間閃過一絲異樣。

案上的殘畫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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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公子又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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