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牆皮下的血字
慌張片刻，男女妖魔同時伸出爪子。
妖魔四臂張開，猛然向前方一抓，在它看來它有四隻爪子，黎秩只有兩隻手，肯定是擋不住它的。
但黎秩一個滑鏟，就在躲過這妖魔抓撓的同時，來到了這妖魔的身下。
接著黎秩伸出手，大吼一聲：「阿大！」
唐阿大把一隻手背到身後，然後一團青銅色的物質，就出現在了黎秩的手中，瞬息凝結成一把砍刀的模樣。
黎秩雙手握住長刀，從下至上狠狠往上一撩。
咔嚓！
這張牙舞爪的妖魔，身體是X形的，腰部中間只有髖骨連接，黎秩一刀下去，這妖魔竟然被直接分成兩半！
但是妖魔不是正常的生物，兩半身軀竟然還能反擊。
男人和女人的面孔，統統露出怨毒的神色，單腿支撐在地上，從兩個方向對黎秩發起攻擊。
黎秩扔掉砍刀，雙手平伸，兩個帶刺的榔頭出現在他手中。
接著黎秩身體猛轉，兩個榔頭一個砸在男人的後腦，一個砸在女人的臉龐。
撲通！
兩半身體同時應聲倒地，胳膊腿不停的蠕動，傷口在快速恢復，只要給它們一點時間，它們還可以恢復原狀。
但是黎秩，不會給它們機會了。
猙獰的榔頭，向著兩顆頭顱兇猛砸去，將兩顆已經扭曲的腦袋，從爛西瓜砸成了西瓜汁。
黎秩停下動作，長出一口氣。
「爽啊！」
他仰頭看著天花板，呼吸漸漸恢復，已經多久沒和妖魔廝殺，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雖然這也算不得廝殺，只是單方面的碾壓，但也讓黎秩找回了一點當年的感覺。
雙體妖魔死後，別墅漸漸恢復正常，陰冷的氛圍慢慢回暖，空氣中無時無刻不在奏鳴的狂躁音樂，也終於歸於平靜。
黎秩將手放在雙體妖魔身上，其屍體漸漸融入了他的手掌之中。
「嗝……」
突兀的飽嗝聲，從黎秩體內傳出。
黎秩眉頭一皺：「你別吵了，階下囚還在這裡挑三揀四，有這個吃就不錯了……什麼，下面有更好吃的東西？大爺我腳上的死皮你吃不吃？」
對於黎秩的自言自語，唐阿大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病院里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獨特『人設』，自言自語這點小事兒，在他看來十分正常。
反而正常人張康，在唐阿大看來，就像得了精神病一樣。
這人一點奇怪的毛病沒有，肯定是生病了。
黎秩攤開手掌，掌心裡躺著一對耳墜，左右兩邊分別是縮小的男女人頭，看起來極為邪異。
「給你了。」
黎秩露出嫌棄的表情，將耳墜扔給唐阿大。
「這東西名字叫雙人耳墜，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把任意身體部位延長兩倍，但是代價是會患上精神分裂症。」
唐阿大接過耳墜，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這種副作用比效果還大的東西，和垃圾沒有區別。
然後他問黎秩：「妖魔是什麼？」
從十幾歲開始，唐阿大就一直沒有離開過福祉病院，今天第一次出門就看到了這種怪異的東西。
雖然不害怕，但卻覺得疑惑。
黎秩沉默兩秒，構思了一下說辭：「對世界上絕大部分人來說，妖魔是一種只存在於傳說和妄想中的怪物……
但是它們，是真實存在的。
妖怪，魔物，鬼，惡魔，
乃至於『神』！
它們的稱呼有許多，但我喜歡把他們稱之為妖魔。
像是那個被煙嗆死的人頭，以及藏在茶几花盆裡的小東西，都只是妖魔之力扭曲的產物，他們屬於不入流的妖魔。」
唐阿大點頭：「那車庫裡爬出來的女人，和剛才你殺的那個呢？」
「女人是最低等的一階妖魔『扭曲肢體』，他們大多都是人形，力量速度比普通人稍強，智力低下，攻擊性強。
連體人則是二階的『畸變人形』，他們的軀體上已經具備了非人特徵，擁有一些常人不具備的能力……」
見唐阿大在認真聽講，黎秩也就來了興趣，繼續給他科普關於妖魔的知識。
「妖魔離人類很近，近在咫尺，卻有很遠，這咫尺便是天涯，他們生活在一個覆蓋全球的平行空間之內，但卻無法邁過那空間干涉現世。」
唐阿大反駁道：「可是剛才的那兩個東西，很顯然能傷到你。」
黎秩笑了：「因為一些原因，四階以下的妖魔，有極小的概率出現在現實世界，靈感高到能看清他們的人，就可以和他們互相干涉，所以他們才能傷害到我，我也能殺死他們。」
說到這裡，黎秩忽然一愣。
他和唐阿大，靈感足夠高，能干涉到剛才出現的妖魔，一點都不奇怪。
像是張康，靈感不夠，就只能感覺到有東西接近自己，卻不會傷及性命。
那麼，那具穿著黑衣服的屍體，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剛才，那東西說，地下有更好吃的食物……
黎秩眯起眼睛，不再給唐阿大介紹，他要在這座別墅中，搜尋一些線索來驗證自己的猜想。
唐阿大跟在他的身後，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
在別墅中轉了幾圈兒，黎秩發現這裡有多人生活的跡象，至少有七個人住在這裡。
地毯下面的地板，被用力洗刷過，但是縫隙里還是有暗紅的痕迹。
忽然黎秩注意到，別墅中很多壁紙，都是新粘貼的，他將其中一張壁紙整個撕下來，裡面的內容，讓他瞳孔微微放大。
整面牆上，全都是用血書寫的文字！
『不要再出現了……』
『你們都是魔鬼！』
『為什麼只有我能看見？』
『去死！去死！去死！！！』
這些文字，最開始還能表達一定的信息，但是後面就變成了歇斯底里地發泄，只是跟著閱讀，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精神錯亂的感覺。
「要寫出這麼多文字，可不是一個人的鮮血就夠的，這棟別墅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黎秩眉頭皺起，他覺得張康的病情，也許並不是那麼簡單。
唐阿大走了過來，遞給黎秩一個相框：「我在雜物間，找到了這個。」
黎秩掃了那照片一眼，就全都明白過來。
「病已經治好了，等僱主醒來，我們就拿錢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