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南返之途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南返之途

「罷了,朝廷無眼,對於勾連將軍來說,也未必是壞事。」

在悅來客棧吃了些肉喝了點酒,陳錦弦將一罐酒倒在了應如意的墳墓上:「有緣我再來看看你。」

而陳錦弦腦海里突然飄過一個想法,這血狼寨在大楚各地都有勢力,可總部被滅,其他血狼寨如同消聲滅跡一般。

轉眼間,行止武當,前腳剛踏出,后聲應援無數,無數崇拜尖叫,可陳錦弦卻沒有半點喜悅虛榮之色。

本想跟師兄武道英道個別,到內門時卻一個男人攔了下來,陳錦弦抬頭一看,待看清那人容貌也是有些詫異。

此人正是被陳錦弦所斬下一臂的宋青書,陳錦弦瞥了一眼:「要請教嗎?」

而宋青書鄒著眉頭:「傳言你出現在寶門關,可是真的?」

陳錦弦愣了一下,也沒有隱瞞,緩緩點頭:「真的。」

宋青書拔出長槍:「你哪裏來的邀請貼?」

陳錦弦淡淡回道:「金門商會給的。」

陳錦弦面對宋青書的只槍威脅也未有一絲懼意,讓其他武當弟子不由得佩服其風度其氣量。

「你還在狡辯?」宋青書突然喊道。

陳錦弦愣住了:「我不太明白你什麼意思,但你這般指着我,可是以小犯上,目無尊長?」

「陳錦弦!我武當也派出兩弟子前往拍賣會,半路被殺,拍賣會沒有邀請貼是進不去的,你好狠心。」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休得無禮,不得對師叔如此大不敬。」

宋青書摸著斷臂,也不顧周圍弟子跟師兄弟:「今日,斷臂之仇,殺徒之仇一併算之。」

隨之一柄長槍如龍,掀起陣陣狂風。

陳錦弦打住了徐濤,如今的陳錦弦,除了御劍消耗,也回復了七八層實力,般若面具隨意念化作天魔槍。

槍槍相對,一陣陣槍鳴中,圍觀了無數武當弟子,不知不覺武道英也來到了身後,但是他沒有出手,徐濤有些猶豫:「師父,這....」

而武道英搖晃了一番拂塵:「青書太過浮躁,這種事情,該由你師叔來解決。」

陳錦弦右手握槍,左手靠後:「我從不欺負晚輩,既然你一臂已斷,我也讓你一隻手。」

而宋青書不那麼覺得,只認為陳錦弦目中無人,不把他當做對手。

可結局可想而知,七十回合后,陳錦弦槍尖指頭:「我讓你,是因為我知曉你心中有怨,一是斷臂二是正義,但是,這不是你污衊我的理由,我陳錦弦做事敢當,有則有,無則無,正派就要有正派的風度,你太浮躁了。」

而這時武道英站了出來:「你師叔才路過你就這般對待,為師告知你了,非陳錦弦所為,你兩名弟子死的冤,我武當會查清楚的。」

而陳錦弦開口了:「師兄,是魔族的鬼豪乾的。」

武道英故作意外:「哦?」

陳錦弦接着解釋,將事情經過都說了出來,但是九轉靈草也找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那鬼豪呢?」

「死了。」

「怎麼死的。」

「我殺的。」陳錦弦有些搶功勞,但還是順口而出。

而宋青書還是不肯相信,陳錦弦嘆了口氣:「我得回龍虎山了,不信也得信。」

出武當時,武道英特地囑咐:「替我跟師父問個好。」

陳錦弦答應了,又過了不知多少日,落在五毒關,陳錦弦思索片刻:「黑宇是我殺的。」

賴中天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想:「一個人而已,大不了再找。」

可白宇不樂意了,自己的親生兄弟被殺,仇人就在眼前。

陳錦弦欣然接受挑戰:「你是為了報仇,也就是想殺我,那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賴中天還未詢問陳錦弦用的什麼方法,讓其不能復活,白宇就攻擊了上來,而這時張京墨應戰:「你的毒我了如指掌,看劍!」

陳錦弦愣了一下,但也沒有阻擋,片刻之後,一白條落地,白宇隕落,陳錦弦提醒道:「賴兄,差不多該還了,已經死夠多了。」

賴中天尷尬一笑,兩人離去。

又過了不知多少日,落止女兒關,趙思年兩眼懷春,陳錦弦避而遠之。

跟關主聊了些許九陰心決的心得,趙思年百無底線的獻殷勤也讓陳錦弦沒有半點感情,兩人再過,就已是江湖陌人,罷了罷了。

行至一流水小鎮,秋風瑟瑟,這山水間和這秋風襯托著一位在河邊嘟著嘴,有些悶悶不樂姑娘。

姑娘身穿淡黃色長裙,龍戲珠紋金鐲,龍首點翠,珍珠鑲嵌二龍首間,內中空置玉石呈響鐲。

不難猜出家庭富裕,本無意逗留,可那姑娘心事重重,獨自一人,難免有些枯涼。

此地山川綿綿,在姑娘的面前是一道長長的瀑布,高山流水,倒算得上一副美景。

陳錦弦停下腳步,張京墨也將目光看向那姑娘:「這會着涼吧?」

「把你多餘衣服拿出來。」陳錦弦將手伸到張京墨面前。

張京墨還有些懵懵,目光逐漸難以置信,用食指指向自己,用錯愕的口吻說道:「我?」

「嘿,憑什麼呀,你自個沒衣服?」

「小墨,行醫者以救人為本,這姑娘要是着涼,生病,你見着了,視而不見且不作為,那算不算是見死不救,見病不醫呢,張大夫,不會是哪種人吧,我認識的....」

「夠了夠了,你怎麼那麼能扯。」隨後從儲物玉拿出一件大布外套。

陳錦弦接過時張京墨已然猜到了下一慕。

「這壞事爛攤子我收,你倒是逍遙自在撩妹去了。」

陳錦弦不以理會,這人生一大美事,莫不是是在女子面前顯擺顯擺。

陳錦弦將雙手放到腰后,來到了那姑娘身後。

「姑娘有何心事?」

那姑娘明顯被嚇到了,上身微動,目光望至陳錦弦,再次將注意力移至手中的小石頭。

淡淡回道:「沒事。」

陳錦弦將那外套拿出:「有事也好無事也罷,這天氣可不適合衣薄在外。」

姑娘微微一愣,倒也沒有說什麼,有意識地挪了挪,不知是有意保持距離還是在給陳錦弦騰位置。

陳錦弦在離那姑娘三寸位置坐了下去,隨後目視前方瀑布流水。

嘩啦啦的聲音過了許久,陳錦弦再次開口:「有什麼心事倒不如說來聽聽,興許說出來舒服些,就願意回家免得着涼了。」

那姑娘順手撿起一個小石頭丟向前方。

隨着「咚」的落水聲,姑娘緩緩搖頭:「也沒有什麼,不過男女私事罷了。」

陳錦弦打趣道:「跟小情郎鬧彆扭了?」

「哎呀不是~」姑娘說話很好聽,最後拉的長音讓陳錦弦心中升起些許好感。

「愛而不得?」陳錦弦試探性吐出四字。

「才不是!」

陳錦弦微微一笑:「也是,確實不像,當是愛而不得那就怪他不長眼了。」

陳錦弦有意討姑娘開心,再加上心情浮躁,這瀑布水聲也讓陳錦弦不由地靜下幾分。

姑娘沒有回答,在嘩啦啦的水流之外,張京墨摸著兩胳膊瑟瑟發抖,甚是喜感。

「誒,你說倆個互有好感的人,該不該在一起。」姑娘突然開口,用着疑惑的口吻問道。

陳錦弦微微一愣,表情複雜,再次確認:「互有好感?」

見姑娘點點頭,陳錦弦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這不是兩情相悅,人生快事嘛,為何有這疑惑?」

「我在好久以前被一個很壞的人欺負了,所以現在我不由得心生懼意。」

陳錦弦微微一愣:「是指怕人還是...」

那姑娘眸中可見的深慮:「都有吧,怕的是未能相濡以諾,怕的是再為情所傷,怕的是一時考慮不周換來我心裏無法承受的代價。」

陳錦弦眉頭緊鎖,這小妮子是有過多少情郎所傷,還是說被一人所留下的烙痕,但是看着那麼可愛的妮子,更願意相信後者。

陳錦弦沉思許久緩緩開口:「姑娘啊,順心而為吧。」

「順心而為?」姑娘還有些疑惑重複道。

陳錦弦緩緩點頭:「人呢,在年輕時動心是難免的,一次便遇正緣的少之又少,可你受到的傷害我認為不應該相對減少對那位的信任,對他,有點不公平。」

姑娘微微低頭,目光獃滯,若有所思。

陳錦弦撿起地上的一個石頭:「就跟這石頭一般,我把它放在掌心,我有可能將他藏於囊中,因為喜愛而收藏,但...」

話語剛落陳錦弦順手便丟了出去,拋至了那瀑布之中,落下時已多了幾道裂紋。

「也有可能我是個莽夫,撿到而拋之玩弄罷了。」

「可不影響它隨波逐流,這石頭無非不過受傷了,遇到下一個人,它還是在賭,賭遇到一個將它視為珍寶收入囊中作為收藏的主人,就和人一樣,未曾徹底了解時每一個曖昧都是博弈,都是賭注。」

見姑娘悶悶不樂,陳錦弦思索了一會,即使是為情所傷也莫要自卑,陳錦弦打趣道。

「看,萬一有人喜歡它身上的裂紋,這是藝術,就跟你受過的傷一般,說不準,他也覺著這是你的感情閱歷豐富,愈加心疼呢?」

姑娘噗嗤一笑:「雖然不好聽,但也謝謝你哄我了。」

「是啊,笑起來多好看,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過如此,我不知曉你們的感情你們的事,也不知道你的決定,我不過是個外人說個過來話。」

「若真如你所說,互有好感的話,想必他也不願意見着你愁眉苦臉的模樣。」

見姑娘再次陷入沉思,陳錦弦起身說道:「珍惜當下,不留遺憾,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兩情相悅,何樂不為,至少跟他相處,你二人都是高興的,如今,現在,此時,是開心的,這就夠了,不要因為一時擔憂,給自己留下遺憾。」

隨後便起身離開:「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想明白了就回家吧,着涼了可別讓你那小情郎心疼咯。」

陳錦弦雖不摻和人的私事,可這一「小情郎」也代表着陳錦弦心之所向。

隨後留下一個長發隨着秋風飄飄,深重而神秘的背影

叫了下叫瑟瑟發抖的張京墨,揚長而去。

陳錦弦也算舒坦:「這也算當了半個月老,我自逍遙我逍遙啊!」

「去你的,老子外套就這樣送人了?」

「哎呀,那一外套才多少銀兩,我少喝些酒就是了,這帥,是一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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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劍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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