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一十八）

他聲音難得透著一股子強勢的味道，寧小瑤怔一下，隔着氤氳的霧氣去看他。

四處相對之際，他眼中的珍視與慾念皆使她心神一盪。

他聲音暗啞的問，「小瑤，我是誰？」

她難為情的閉着潮潤的眼，咬着唇沒有答話。

他是真的學壞了，一晚上都很克制，可偏偏在此刻加重了幾分力道，逼得寧小瑤手臂環緊了他，紅唇溢出幾分羞恥的聲音……

他乘勝追擊的問，「回答我，我是誰？」

寧小瑤又氣又惱的攀着他，在他肩頸上重重咬了一口，答，「你是蘇巍州，那個蠢蠢傻傻的拿着信用卡去小吃攤問老闆能不能刷卡的蘇巍州！」

蘇巍州靜靜的聽完，面上蕩漾出一絲柔和華麗的笑意，「真好……看你這樣配合，我還怕你把我當成他了。」

聞言，寧小瑤擰眉，想了想，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我懂了。」

他費解，「你懂了？你懂什麼呢？」

寧小瑤往後退了退，「你先背過去對着我。」

他仍是不太理解，卻還是乖乖的轉了過去，「你要做什麼?」

她沒有答話，直接用行動告訴了他，抬起腿，對着他的背就是一腳。「砰。」

他還光着身子就被她給踹下了床，坐在地毯上一臉懵圈的看着她。

寧小瑤趴在床上，單手支撐著下巴沖着他綻放一抹人畜無害的笑臉，「怎麼樣?這回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

蘇巍州溫順的點了點頭，「徹底明白了。」

「真乖。」她伸出手，想去捏了捏他的白嫩的小臉蛋，卻不想手剛伸出去的那一刻，就被他抓着手腕給拽了下去。

兩人在地毯上一頓好滾。

「蘇巍州，你膽子肥了，居然敢報復我？」

「我沒有。」

「那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突發奇想，

想把我這段時間學到的知識點都做一遍。」

她詫異，「什麼知識點？」

他得意洋洋的告訴她，「你知道嗎？原來地毯不只可以用來走路，沙發也不是只能被人坐，就連廚房也不單單隻有做飯這一個用途。」

短短几句話，讓室內曖昧的空氣越發滾燙。

寧小瑤久久不能回神，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第二天，他們在露台的鞦韆上衣不蔽體的醒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沒羞沒臊的一笑。

愛情算是順利了，寧小瑤開始認真搞自己的事業。因為先前與飛哥撕破了臉的原因，她換了攤位。還別說，樹挪死，人挪活，這話還真不假。她的生意比之前好太多，以至於天天忙得不亦樂乎，總是忙到披星戴月才能收攤。

蘇巍州一開始也不願意她這麼辛苦，可每晚看她一臉興奮的數着鈔票的樣子，又不忍去制止她，只得由她去了。

寧小瑤每晚收攤，蘇巍州都會來接她。

今天也不例外。

天已經很黑了，寧小瑤又是這條街最後一個收攤的小販。

繁華了一整天的大街，此刻恢復了冷清的平靜。除了野貓的叫聲，再就是他們擁抱在一起，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蘇巍州給她揉了揉酸脹的手，心疼的說道，「可惜我不會畫畫，不然我就在你附近擺個小攤，把你的生意都搶光，這樣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她正要笑罵他幾句，忽然一道黑影罩下來，她順着一看，竟是一位學生模樣打扮男孩，高高瘦瘦，臉上稚氣未脫，不知道有沒有成年。

他盯着她還未來得及收的攤位，禮貌的問，「姐姐，可以給我畫副畫嗎？」

她還未說話，蘇巍州就搶答，「我們已經打烊了。」

那男生『哦』了一聲，落寞的垂著頭，「那真是太可惜了。」

寧小瑤一愣，不能理解的問，「小弟弟，怎麼就可惜了？」

他翁聲答，「今天是我生日呢，這幅畫是我想送給自己的禮物。」

聞言，寧小瑤與蘇巍州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的點了下頭。

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展開畫紙，沖那男生一笑，「你想要什麼樣的畫，我給你畫。」

聞言，那男生抬起頭，扯出一抹詭異的笑，稚嫩的語調突然死水無瀾，「我想要畫……你的屍體可以嗎？」

寧小瑤正在展開畫紙的手一頓。

向來好脾氣的蘇巍州都怒色難掩，上前揪著男生的衣領，「喂，你是哪個學校的……」

話音未落，他臉色巨變，手緩緩鬆開，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腹部……

那裏……有一把刀刺了進來。

寧小瑤嚇得尖叫連連，花容失色，可那男生卻毫無波瀾的抽回刀，看着蘇巍州往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

寧小瑤回過神時，那人已經拿着沾著血的刀立在她面前。

她瞬間頭皮發麻，癱軟無力的坐了回去。

男生盯着她，微笑道，「姐姐，你害怕的樣子更美了，看得我很興奮啊……」

寧小雙腿發軟，幾乎站不起來，獃滯的問，「你是誰？我們……我們之間有仇嗎？」

「仇？我們怎麼會有仇呢。」他笑，露出兩顆虎牙，「姐姐你曾經還幫我，你記得嗎？」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釋，「之前若不是你去警察局胡亂提供線索，轉移了警方的注意力，我也不會這麼成功的全身而退。」

寧小瑤背脊一涼，冷汗一滴滴的蜿蜒滑落，濡濕了整個後背，手指顫顫歪歪的指向他，「是你！你是……你是那個連環作案的QJ殺人犯！」

寧小瑤終於明白他為什麼可以隱藏這麼久而不被發現。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窮凶極惡的變態，竟然是一個滿臉稚氣，一臉無辜的學生！

男生燦爛一笑，眼中有嗜血的光芒掠過，「姐姐，驚喜嗎？」

她僵硬的搖了搖頭，「有點驚……但不喜。」

「可是我很歡喜呢。」他舔了下刀口的血，大概是覺得味道不好，啐了一口，「男人的血真是又腥又臭，姐姐，你的血是什麼味道？讓我來嘗一嘗。」

寧小瑤想要逃跑，可餘光看着因受傷流血過多，昏昏沉沉的蘇巍州，本就沉重的腳步，越是跟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

她下意識的伸手護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防備恐懼的盯着眼前這個可怕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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