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抱歉

還在想著說什麼的汪川突然感覺手上一動。

手被凱瑟琳牽住了……

「……」

「還好你表現得是有些害羞，而不是厭惡。」

凱瑟琳大方的調侃笑道。

「額……不是害羞。」

汪川連忙否認。

「嗯？那是什麼？」

凱瑟琳繼續笑著問。

「是有些……不習慣？」汪川不太確定道，然後就順著解釋了起來，「我其實在工作，特別是拍戲的時候，都會把這些分得很開，而且我總覺得分得越開，越能讓自己在工作的時候提高專註度，就……感覺有些怪。」

怪是因為凱瑟琳牽住汪川的手后，她還沒老實下來，還在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汪川的手背，她的神情又沒了牽手之前相當明顯的挑逗意味，反而變得極其自然。

這種演技功底真的讓汪川佩服。

不過汪川的解釋凱瑟琳並沒有認可。

她雖然笑著點頭，但問出的問題一點兒沒客氣。

「秋水呢？你們在一起拍戲的時候你也能分得很開嗎？」

「額……」

汪川又尷尬了。

說起來，最近剛上線的《琅琊榜中汪川演得梅長蘇廣受好評，裝比如風甚得觀眾認可，再加上與此同時《愛樂之城開機拍攝的消息，華夏的社媒上對於汪川的演技水平究竟如何的討論十分熱烈。

腦殘粉自然是把汪川吹上了天，什麼逆天靈性，恐怖的進步速度，搭凱瑟琳相信不會落下風……

不過更多的理性討論者認為，汪川的演技屬於是有天賦，卻因為歌手、編劇、公司老闆等各種事情的耽誤，沒時間磨練提高，拍一般的電視劇肯定是夠用的，但與凱瑟琳搭戲絕對會被處刑的水平。

會被處刑到什麼程度，要看汪川的天賦能讓他在這次與凱瑟琳的合作中進步的速度有多快。

在汪川已經放出來的四部戲里，基本公認《不能說的秘密中的葉湘倫相對最差。

而一直上映到五月剛下映沒多久的《乘風破浪，雖然拿到了61億的票房打破國內電影票房紀錄，汪川對徐正太的演繹也被認為也就是比葉湘倫好一些的水平。不過這個角色本身就沒有太大的發揮空間。

剩下的《琅琊榜的梅長蘇和《悠長假期的賴明秀，這兩個電視劇角色雖然拍的間隔有三四年，卻被認為屬於最好的同檔水平。

其中的關鍵，很多人認為是因為這兩部戲的女主是阮秋水。

在《悠長假期中，因為與阮秋水搭戲，兩人正在熱戀之中的狀態激發了汪川的天賦，讓汪川的演技飛速提高，「當時汪川眼中的光都是全部為阮秋水閃耀」，再加上是汪川編劇的第一部戲，有種本色出演的意味，整個人與角色渾然一體。

而《琅琊榜汪川扮演的梅長蘇在裝比上沒有毛病大家都不奇怪，畢竟都知道汪川平時就喜歡裝比，可是在劇中比重不多卻尤為關鍵的感情戲上的處理，細膩又恰到好處，心愛之人就在眼前卻要隱忍克制深埋心底，相逢卻不能相識的苦悶凄涼，真得讓人無限唏噓。

汪川閑的時候網上衝浪，看到網上絕大部分人都認同這種看法時，心裡既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喜。

因為當初《悠長假期汪川是直接代入去演的，《琅琊榜卻是汪川拋棄代入后花費了他最多努力去自己親自表演的。

不過當時汪川主要是對自己演技受到肯定的開心，對自己因為和阮秋水演對手戲才被激發出潛力的說法只是一笑置之。

畢竟演《悠長假期的時候，汪川等於是在掛機。

但現在又聽到凱瑟琳的問題……

真的是因為阮秋水嗎……

拍《琅琊榜的時候，

阮秋水給汪川的感覺確實很特殊。

《悠長假期……就算只是代入了掛機，和阮秋水演戲時的眼神接觸，接吻，去體會到的那種曖昧氛圍……

好像也確實很難不受到影響……

而且《乘風破浪汪川也是代入演的，但電影中汪川扮演的徐正太和周茜扮演的小花就幾乎沒有任何cp感……

被不少人吐槽說汪川像是因為阮秋水的原因提防著周茜——就是那篇說《乘風破浪把女性當工具人的營銷號文章。

當時汪川看到吐槽后的想法是原版中於晏和麗穎cp感本來就一般。

可《琅琊榜中濤歌cp感就很強嗎，也就是兩人的演技撐到了不違和……

而汪川的《琅琊榜開播后，網上茫茫多說自己被梅長蘇和霓凰郡主的感情秒到立變望穿秋水cp粉的……

「……其實我們就算要一起拍戲，私下裡也幾乎沒有談過任何關於戲的事情。」汪川最終笑出來的有些無奈，「你可能不信，我想讓她幫我練習演技，她都不願意。」

「不是更說明問題了嗎？」凱瑟琳側頭看著汪川，「你們在拍戲之前就彼此喜歡，所以就算私下裡沒有任何準備，依然能把對手戲拍得很好。」

「……」

汪川默然。

好像還真是……

「實際上拍戲最重要的就是全情投入，而拍男女感情戲，不管是什麼類型，暗戀、甜蜜、分手、愛恨交纏……他們的前提都是男女演員彼此喜歡，然後再去做不同的演繹。」凱瑟琳認真道，「要想把戲演到最好，要麼，你用技術讓自己看起來真的像是喜歡對方；要麼，你真的喜歡上對方。你覺得自己離哪一種最近？」

汪川想說前一種，但好像顯得自己有點沒逼數。

而且凱瑟琳應該認為自己是后一種……

emmmm……

汪川正想著怎麼回答好，驀然感覺眼前一閃，凱瑟琳的臉幾乎貼到了自己臉上！

在汪川猝不及防的同時，這張近在遲尺的精緻面容突然綻開了一個極為動人的笑容，眼波流轉，明媚無限。

從第一次見到凱瑟琳的時候，汪川就發現了她很習慣用固定的笑容裝飾自己，但這個笑容與之前的刻意完全不同，天然去凋飾的感覺衝擊力極強。

汪川的心跳好像都在這一瞬停了一下。

「心動了嗎？」

凱瑟琳帶著忍不住的笑意問道。

然後她才拉開身子，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汪川。

「……」

汪川實事求是的點頭。

雖然凱瑟琳的確是個大美女，她還是一個知道如何讓自己看起來最漂亮的美女。

但畢竟正想著事情的時候，突然一張臉貼上來，正常人都很難不被嚇一大跳。

汪川沒跳起來，也是自己的定力好。

「好的開始。」

滿意的凱瑟琳說著把牽著汪川的手舉到兩人中間示意了一下。

她剛牽過來的時候，汪川只是任她牽著，現在兩隻手已經握在了一起。

雖然汪川覺得自己是出於禮貌。

……

「你與凱瑟琳……？」

汪川和林通見面聊完的最後，他欲言又止的問了句。

林通是來給汪川說《盜夢空間的項目進度。

迪士尼最終還是答應了這部電影放在美利堅製作，企鵝娛樂將會與迪士尼共同成立一家臨時的公司來運作這部電影。

消息還沒有對外流出去。

不出意外的話，對這個劇本一直保持著極大興趣的大導克里斯托弗將會執導這部電影，女主將會通過試鏡選出，最快的開機時間在年底到明年年初。

被製片方欽定汪川做男主，克里斯托弗倒是沒有太大意見，畢竟現在汪川正在和凱瑟琳一起拍柯西哲的戲，表明演技至少還是有下限的。

不過他也希望能抽空與汪川見一面，不管是因為汪川的編劇身份，還是要當面確認汪川出演確實沒有問題。

見面的時間也不是很急，他可以等到汪川一個月後《愛樂之城殺青再見面。

「沒有。」

汪川澄清道。

「哦哦，」林通點著頭解釋了一下，「我是看到各種小報在說你們拍戲的時候……來著，這樣炒作一下也不錯。」

「不是，在愛情片的片場他們還想看到什麼啊。」汪川無奈搖頭，「也不是我在炒作，我要炒作的話，肯定不是現在這個聲勢。」

汪川指的是美利堅。

對於汪川和凱瑟琳的緋聞，在美利堅雖然有一些有分量的媒體報道，但也只是沖發稿量的規格，八卦小報們炒得熱鬧，也沒有多少人關注。

在真娛樂至死的社會，這種緋聞報道只是剛過一眼就瞬間讓人忘了的水平。

不過在華夏，網上就沸沸揚揚好幾天了。

雖然大部分人其實並不相信。

但它的熱鬧也非常足。

黑粉們自然是嘲諷汪川又開始炒作了；

剛因為《琅琊榜播出后壯大的望穿秋水cp粉們痛斥汪川不守男德；

抖機靈的人高呼「川神牛比！速速加封美利堅凱妃」；

噼站上的科普up主發了假定汪川要和凱瑟琳跨國結婚後續會有哪些法律問題需要注意；

……

讓汪川不得不給阮秋水、楊雪稚和黃慈恩分別做了解釋——

「她就是在教我演戲。」

「好好學。」

這是阮秋水的回應。

「我也想讓你教我演戲……」

這是楊雪稚。

「挺漂亮的。」

這是黃慈恩。

「哦哦。」

這……這是林通。

「演戲挺好的。」

林通又點著頭。

「真的是在教演戲。」

汪川真是服了這些人。

「嗯。」

這個回應倒是都一樣。

……至於凱瑟琳的前男友瓊斯。

這個話題聊起來太尷尬了。

雖然汪川跟他的關係其實也只能算是一般。

……

「你知道嗎？我看過你出道的那檔綜藝節目，我發現你當時與現在幾乎完全就是兩個人。」

休息的時候凱瑟琳又和汪川聊天。

「我猜你要誇我的舞蹈進步幅度了。」

汪川笑道。

「這次你猜錯了，」凱瑟琳笑著搖頭，「我接下這部電影之前，也幾乎沒有任何舞蹈功底，跳起舞來也還不如你，但事實也證明，一天練習十幾個小時入門舞蹈並不會需要太久。」

「哇哦！完全看不出來，我看你跳得這麼好，還以為你曾經的基礎很不錯。而且，你學習的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議，要知道我從去年創作齣劇本后，就開始為了它進行舞蹈練習了。」

汪川有些驚訝了。

「其實算起來也有三個多月，時間……應該不算短？」凱瑟琳笑著問，「倒是有件事我覺得短得出乎了我的意料。」

「什麼？」

「愛上你。」

「額……」

「……我感覺我不行了。」低下頭的凱瑟琳有些抓狂，「你配合一下不行嗎？我是表現得不夠喜歡，讓你齣戲了嗎？我真的，真的，我……」

汪川只好主動去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一般情侶聊到愛的時候，接下來基本都是接吻啊，我們——」

「所以你吻過來了嗎？塞巴斯汀。」

凱瑟琳抬起頭，熟悉的幽怨眼神。

這段時間已經見過好多遍了。

「吻戲我們都拍過了，你明明表現得很好。」

「所以，我們其實已經實現了幫我提高演技的目的。」

「你又讓我覺得你討厭我了。」

「怎麼會。」

「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與這種挫敗感作鬥爭，以前每部戲演完之後我都感覺自己演得很不錯，這一部我覺得就像是災難。天啊……」

凱瑟琳攥緊拳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

凱瑟琳這種神經質的表現，是汪川感覺她最真實的時刻。

也感覺有些歉意。

因為這段和凱瑟琳在休息之餘繼續扮演情侶的時間，汪川真的感覺自己的演技提高了很多，連柯西哲都點頭認可了汪川調整后的狀態。

接受了凱瑟琳的建議后，在她主動帶領汪川的扮演中，汪川在她身上找了很多值得欣賞的地方。人真的不錯，對演技的追求也很令人欽佩，她會主動了解了華夏的東西來作為談資，還經常主動講一些她應該覺得很有趣但汪川聽起來其實挺尷尬的笑話……當然還有最基礎的外貌。

然後在開始演戲的時候，汪川代入之後，就屏棄了其它的想法，在本能的表演同時，不斷在腦海中重複放大這些欣賞，成功讓自己近乎進入了一種被催眠的狀態——這麼好的凱瑟琳自己確實很喜歡。

在演完戲后，再用這些都是凱瑟琳主動演出來的想法，把自己「喚醒」。

一開始進入狀態和脫離狀態都有些困難，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但在幾次嘗試后，汪川就慢慢形成了開啟和關閉的本能。

本能開啟之後的汪川，就能夠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體驗被代入的模板如何演戲上，並再試著自然的加入一些學習到的不同技巧，讓自己逐漸嘗試接管掌控代入時的狀態……

在和不厭其煩的凱瑟琳私下對了幾十場戲后，柯西哲再看到汪川的表現時，眼睛都亮了起來，連呼不可思議……

汪川也終於在被停了近一星期後，才繼續正常拍攝。

「抱歉。」

汪川的抱歉還沒說出口，凱瑟琳就抬起了頭，先說了出來。

臉上也是她最經典的禮貌笑容。

「該說抱歉的是我。」汪川連忙道，「主要是我感覺在這種時候接吻應該會讓你感到被冒犯——」

汪川的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嘴唇上沒有柔軟的觸感傳來。

雖然凱瑟琳的臉比那次貼得更近，這次甚至兩人的鼻尖都碰到了一起。

然後，凱瑟琳和上次一樣，很快就用一個笑容就結束了突然貼近的曖昧。

應該比上次結束得更快，大概只有一瞬。

不過這次她比上次笑得更加輕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