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望眼欲穿
有樊慕的主動解圍，飯桌上的氣氛又緩解下來。
四人很快用完早飯，樊慕告訴孟氏，日落時，他就要帶阿晞回客棧與李翊匯合了。
想到兒子馬上又要走了，孟氏哪裡捨得？
當即，孟氏的眼圈就紅了。
樊慕見了，對孟氏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孟氏連忙拭了眼淚，與樊慕來到正屋。
一進屋，樊慕就對孟氏道：「夫人不必傷心，若是夫人後面還想再見他，陸二姑娘及笄禮時，到時我可以安排你們在京/城見面。」
陸晚的及笄禮，做為生母的孟氏肯定會回府去參加的。
孟氏聞言一喜，激動道：「那到時我要怎樣與先生聯繫？」
樊慕：「夫人放心，到時我會派人通知夫人的。」
他又道：「先前在信里，我已同夫人提過古嬤嬤一事，夫人有何打算？」
樊慕在信里就同孟氏提過，古嬤嬤身體欠佳，只怕時日不長，所以已起了落葉歸根的念頭。
孟氏道：「先生放心，嬤嬤與我相依為命多年，又為我撫養阿晞，我的心裡早已將她視為我的母親，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照顧她終老的。」
樊慕點了點頭：「那阿晞呢，夫人是打算將他留在身邊，還是讓他再回西北去？」
這個問題，孟氏早已想過了。
她自是想將兒子留在自己身邊的，可她又必須得顧忌兒子的身份，所以她很為難。
她思慮間，樊慕又問道：「還有陸二姑娘那裡，夫人可有想過，要將阿晞身份一事告訴她？」
這件事，在樊慕來這裡時，李翊特意同他說過，讓他提醒孟氏的。
孟氏一聽，立刻慌亂起來。
「告訴阿晚？」
這樣的事情，不僅羞於口，她更怕女兒知道這件事後，會連累她，所以她沒想過將阿晞的事情告訴女兒。
孟氏心裡所顧慮的，樊慕早就想到了，他道：「我知道夫人心中的顧慮，而這原本也是夫人的家事，我等本不宜插手，但我這裡有些建議，夫人可願聽一聽？」
孟氏早已從他的談吐興趣里，察覺到他是見識廣闊，智慧賢能之人，不由恭敬道：「我求之不得，先生請說。」
樊慕道：「實不相瞞，此番回京，四殿下要處理的事務繁多，恐怕會久居一段日子，我也會留在京/城幫他，所以阿晞也會一同留下來。」
孟氏聞言一喜，「真的嗎？」
樊慕點點頭，道：「屆時，我會帶著阿晞居住在翊王府，夫人若是要來看阿晞，難免要經常進城，甚至是出入翊王府，為免被人發現懷疑，此事恐怕還需二姑娘出面替夫人加以掩飾。」
「所以依我拙見，阿晞的事不宜再瞞著陸二姑娘，除了我上述所說，鎮國公府那邊，也需要二姑娘替你盯著，以防萬一。」
「還有一點，阿晞已經知道陸二姑娘是他的親姐姐，他這次回來，不止想見夫人你，也想見見他的姐姐。」
聽了樊慕的話后，孟氏沉吟片刻，終是下定了決心，鼓起勇氣道：「既然如此，我會找機會跟阿晚說的，希望……」
說到這裡，孟氏心裡一酸，她卻不知道萬一被女兒知道阿晞的事，會不會原諒她？
樊慕安慰道：「夫人放心，我雖沒有見過陸二姑娘，但聽殿下說過不少，也知道陸二姑娘是個聰慧良善之人，她對夫人又一片孝心，會理解夫人你的。」
聽了樊慕的話，孟氏心裡稍舟寬鬆了些，想到昨晚從嬤嬤那裡聽到的關於京/城裡的傳聞，不由愧疚道：「因為阿晞的身世，給先生和殿下惹了許多麻煩，如今還要麻煩先生替我們善後，我實在是愧疚難當……」
樊慕知道她還在為方才飯桌的事介懷，不由笑道：「夫人不必在意，我正好想與夫人商議此事。」
孟氏：「先生請說。」
樊慕道：「阿晞認我為父一事，雖然是不得已之計，但這些年，我也算是看著阿晞長大，若是夫人不嫌棄，我想收阿晞為義子。」
這樣一來，以後阿晞再當著兩人的面喚對方，大家就不會尷尬了。
孟氏怔了怔，卻沒想到樊慕會想得這麼周全體貼，心裡對他的恩情和疚意更深，動容道：「先生說哪裡的話，先生高才，能收下阿晞，是阿晞的福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聽了孟氏的話，樊慕也放下心來。
餘下的時間，他就到田梗上悠閑走走，把空間和時間留給孟氏和阿晞，等著日落垂下，再帶阿晞離開……
相比樊慕在莊子上的悠閑，留在客棧里的李翊卻坐立難安，望眼欲穿。
從今天清晨開始，他就坐在大堂里，眸光一直盯著客棧外的官道，等著陸晚來。
原來，昨晚在送走阿晞三人後，李翊立刻派人連夜進城，去通知陸晚，讓她今日出城來這裡見他。
之前他在樊慕面前說得輕鬆，似乎並不擔心陸晚會誤會他有兒子一事，可實則他的心裡很不安定，所以趁著在此休整的時間，他約陸晚到此與他相見，他要親口向她解釋清楚這個誤會。
除此之外，他也是想早一日見到她……
人派出去后，李翊一夜未眠，天不亮就開始坐在大堂里等著陸晚了。
他算過時辰，陸晚昨晚就能收到他送出去的口信，那麼她今早出城來見他，大概午時前就會到這裡了。
可如今已是晌午了，她並沒有來。
李翊心煩氣燥，午飯都沒吃。
長亭跟著他站了大半天，不由勸道：「殿下，陸姑娘恐怕是被其他事情耽擱了，可能會晚一點再來，殿下不如先吃點東西……」
李翊只感覺有團火在胸前燒，面上卻道：「她來不來無所謂，我是在等樊慕和阿晞，又不是等她。」
看著他死鴨子嘴硬，長亭想笑又忍住，道：「要不，屬於派人沿著官道往前去看看，莫不是姑娘的馬車在半路上壞了……」
長亭此言一出，李翊眸光一亮，心裡重新燃起希望，面上輕描淡寫道：「若是車壞在半路，確實麻煩，你派人去瞧瞧。」
長亭正要應下，他又吩咐道：「帶上馬車，若是遇到她，就先送她過來。」
長亭忍不住抿嘴笑了，連忙派人下去。
可派出去的人在官道上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陸晚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