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比?

第十七章 比?

劉福禮甩了甩浮塵,領着一眾宮侍將中間的空地搭襯好。皇后則令所有願意參與的官女子下去籌備,一時間大堂內的女子陸續都離開了,只餘下木槿坐在原地分外惹眼。

人群中開始有不和諧的議論聲響起,木槿恍若沒聽見一般,依舊神態自若。奈何齊柔聽的心煩,沖秋池耳語幾句。秋池就下去將木槿請到了她的座位這邊。

「長公主有什麼吩咐?」

「什麼吩咐也沒有。」齊柔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放眼整個宴席,我只同你一個女子熟悉些,你總不能讓我去邀位男子同坐吧。」

木槿也不拒絕,利落的坐下。「您若是邀位男子同坐,那這宴會了肯定要炸了鍋了。」

齊柔臉上浮現笑意,示意秋池將木槿的碗筷取過來。「一會兒就在這兒坐,我一個人在這兒坐着也是無趣,宴會還長,不若搭個伴兒?」

木槿從善如流的拱了拱手,「多謝長公主,木槿很願意。」

兩人說話時,大堂中間臨時搭襯的空地上,已經站上了第一位官女子,正在調試手中的琵琶,齊柔微微低下頭詢問,「這是哪家女子?」

木槿抬頭瞧了一眼,才同樣低聲回到。「那是禮部尚書的嫡女。」

「哦。」齊柔點點頭,「你怎麼不去比試?不喜歡那炳珊瑚制的祥雲如意?」

「不想去就不去嘍,況且我一個武將的女兒,哪裏會這些高雅之物。」

「什麼高雅不高雅,那裏來的這等偏見。樂聲舞姿本就是表達感情的一種形式罷了。美則美矣,卻也不見得就比武行高貴。若真比較起來,本宮到寧願習武。」

「長公主說這話,到讓人覺得驚奇。」

「為什麼?」

「您自小在宮中生活,誰都知道,您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齊柔汗顏,我有這麼厲害?「那又如何,關鍵時候不也無什大用。」

「長公主妄自菲薄了。您身居高位,用不了這些拙虐武藝。」

齊柔笑笑,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聽着婉轉的琵琶聲在大廳盤旋,一曲畢了,掌聲雷動。女孩兒頗為自得的行禮下台。

「你說誰能贏的這彩頭?」

「誰能贏得彩頭並不重要。」木槿不屑的笑了聲,眼神通透,似乎已經看透了這場意味不明的比試。「重要的是,皇后屬意誰。」

「三皇子,七皇子都尚未娶妻。太子雖有側室,可正妻之位依舊空落。皇后是出自俞家,自然只會扶持俞家。所以,這場突然的比試不過是在為俞家女鋪路罷了。」

聽了這話,齊柔看向木槿的眼神頗為讚賞。「你倒是看的清本質。不過有的人縱使看清,還是想借這機會讓自己展露頭角。」

「木槿聲名本就不好,也不曾奢望過要扭轉。這種熱鬧還是不湊了。況且…」木槿面露無奈。

齊柔接話「況且你父親手握兵權,便是聲名不好也有人上趕着貼上來。而且你的婚事,僅憑皇后是做不了主的。」

「是啊,所以何必多此一舉。」

場上的女子一個接着一個,各有各的拿手技。齊柔坐在台下仔細分辨,依舊不知道誰是今晚的主角俞小姐。

樂聲再次停下,台上的女子抱着古琴行禮下台。不久就有一位白衫束腰的女子上台,氣質高潔若蘭,神情高傲,一副不在乎輸贏的模樣。但裝飾不多卻精緻無比的髮髻,素白卻剛好可以襯托她的身姿的衣裙,指尖細心暈染的蔻丹,哪一個不是靜心準備過。

「切,真能裝。」

看來自古女子鑒婊能力就比男子卓越啊。齊柔感嘆,自俞微涼一出現,男子欣賞,驚艷的表情,和女子不屑,嫉恨的表情就產生了鮮明對比。「她裝的很成功。」

樂聲悠揚,俞微涼擺出起手式,很顯然她要跳舞。舞姿輕盈,雙手在空中划動,抬腿下腰,旋轉,動作流暢,力量和柔美控制的極好。

一舞盡了,眾人皆沉醉在方才的舞蹈中,一時間沒緩過神。齊柔索性帶頭鼓掌,惹得齊臨淵回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看什麼看,打擾你看美女了不成。想都別想了,美女又不是給你準備的。齊柔翻了個白眼。

皇后興高采烈的誇讚了一番,明裏暗裏示意皇帝宣佈俞微涼是獲勝者,可以總有那麼些不長眼的人想玩拉踩。

「娘娘別急啊,木家小姐還沒表演呢。」

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齊柔的背心都跟着麻了一遭。看了看站起來的黃衫女,低頭詢問,「你的得罪她了?」

木槿對女子的話充耳不聞,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好像沒有,但我好像的罪過她哥。」

piu亮,「怪不得她要拖你下水。」

木槿無奈的表示,「總有人一天到晚的腦子不清醒。」

黃衫女子見木槿只顧和齊柔交頭接耳,完全不搭理她,面上浮出羞惱,不服氣的再次開口,「木小姐如此藏拙,是自知羞於見人嗎?」

如此咄咄逼人,讓齊柔不太高興。擰著眉剛要開口就被木槿拉了拉衣袖,只好又將話咽回肚子裏。

「我羞不羞不知道,但我覺得你挺羞的。」木槿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既然你盛情邀請,那我也不介意獻個丑。太後娘娘生辰,木槿不通樂理,就舞個劍給您助興。」

女子滿臉憤恨,但因木槿已經接過宮侍端上來的劍,也只能跺了跺腳坐回去。齊柔卻比剛才更有興緻了。

木槿背手拿劍在場中站定,屈指在劍身上輕彈,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滿意的揚起微笑。以劍指屈膝行禮,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鼓聲突起,木槿踩着鼓點起手,剎那間劍光閃爍,劍花,回刺,反撩等一應俱全。一套下來下來行雲流水,齊柔無語,女主是真實在,說是舞劍就真舞劍啊。齊柔甚至可以感覺到有劍氣順着她的動作散出。

鼓聲停歇,木槿也隨之收手。不外乎眾人是以何等眼神看她,將劍還給宮侍,行了禮就退下來了。

齊柔挑了挑眉,悄悄沖她豎起了大拇指。之後更是奮力鼓掌,眾人也跟隨着齊鼓起掌來,一時間掌聲雷動,似有蓋過俞微涼的架勢。

要看方才那黃衫女又要開口,齊柔不耐煩的率先讚賞「木小姐不愧是木將軍的女兒,舞劍動作颯爽有力,進退有度,着實厲害。」

女子也是頑強,膽子也肥,就這樣也要咕嚕兩句,她身邊的夫人,想攔都來不及,「這是壽宴又不是演武場,耍劍算什麼。」

「木小姐是武將世家,她舞劍有什麼問題?」齊柔難得態度強硬,「你現在此撫琴弄姿,看不起武將。怎麼你上戰場撒過熱血嗎?享受着人家用命換來的安穩,半點不知感恩。陛下宅心仁厚,素來禮重武將,你身為臣子家眷,不奢求你能為陛下分憂,你連最基本的本分都做不到嗎?」

一番話說的義憤填膺,鏗鏘有力。末了又直接離開座位,在場中俯身下跪,「清朔失言,請皇兄恕罪。」

皇帝看着她的意味深長,卻並沒有出言責怪。畢竟現在俞家勢力日益壯大,是時候敲打了。「清朔身居宮內,卻能如此反思,實屬不易。起來吧。」

「多謝陛下。」

「此番比試,俞家姑娘雖說舞姿一絕,但木槿的劍亦是舞的宛若龍游。依朕之見,還是木槿更得朕心。這珊瑚如意就賞給木槿吧,皇后,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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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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