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病重

第十章 病重

凌晨時分,遠遠山頭的天際漸漸泛出魚肚白,點點閃爍隱在雲層里偷偷注視着著寂靜無聲宮牆。蜿蜒曲折的走廊下,幽幽微光照亮了廊柱的一偶之地,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順着廊柱攀上房頂,脆弱的瓦片在他的腳下發出輕聲哀鳴,警惕的雙眼暴露在空氣中緊緊注視着一列巡邏的軍隊。

等軍隊毫無所覺的走過,他才重新貓著身子在屋頂房檐間前進,幾個起落間就再難發現他的身影。

永寧殿內紅木攀鳳的架子床上,齊柔睡得正香。夢裏她已經回到了現在社會繼續生活,剛還完房貸的她一身輕鬆,看着屬於自己的兩居室,滿臉欣慰。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換下身上的工作服,趴在沙發上舒服的呼了口氣。

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搜索着她一直再追的電視劇,隔壁的廚房油煙機呼呼作響,還有飯菜的香味飄出來。

齊柔愣住,誰在做飯?

正這麼想着,齊臨淵拴著圍裙端著碗碟從廚房出來,臉上是齊柔熟悉的淡笑:「回來啦,正好可以吃飯了。」

齊柔腦子空了一秒,然後反手給了自己一下,不痛,不痛!果然是在做夢,欲哭無淚。我就說我怎麼忽然就回來了。

她愣神的時間,齊臨淵已經放下碗碟,走到她跟前摸着她的腦袋,語氣寵溺:「怎麼了?累了?」清潤的聲音不似現實那般疏離反而夾雜着濃濃的蠱惑。

這強烈的反差讓齊柔汗毛直立,驚悚的後退幾步才發現,站起來的齊臨淵比她高了整個頭。見她後退,齊臨淵皺了皺眉,邁開長腿再次靠近,「你躲什麼?」

「我躲了嗎?」齊柔抖著腿後腿,「沒有吧,我是要過去吃飯,聞起來好香啊,過會涼了。」一邊說着,一邊繞過茶几,走到飯桌前端起碗扒飯。看起來就好吃的菜,塞進嘴裏就沒了味道。

齊臨淵站在原地沒動,看着齊柔的臉上沒了方才那刻意的溫柔和寵溺。「這樣就吃,你不怕我下毒嗎?小皇姑。」冷冷的語氣嚇齊柔一抖,急速分泌的唾液伴隨着飯粒嗆進氣管,惹得她一陣猛咳,臉也漲的通紅,還是面前忽然遞過來的水緩解了她的痛苦。

齊柔正要抬眼感謝,面前的畫面突然開始扭曲。等再次睜眼是在一間昏暗的密室里,齊柔的腳上被戴上了鐐銬,鐐銬的一端連在牆壁深處。一束陽光透過屋頂照射下來,在舞動的飛塵背後隱隱坐着一個人。

不,不是一個人。大門轟然大開,刺目的陽光令她睜不開眼。抬手遮擋下才看清楚,對面站滿了身着古怪服飾的人。看着她的眼神或為厭惡,或為譏諷。為首的男子就坐在正對面的椅子上,看着她的眼神充滿鄙夷,他的膝側還跪坐着一名少女,雙手倚在男子腿上媚眼如絲。

「都說中原女子身嬌肉貴,稀奇的很。本王看這堂堂長公主也不過如此嘛。」

「王上~女子是否嬌軟可不是用看的。」嬌軟的聲音像是長了鈎子,令男子直接將她攔腰入懷抱坐在他腿上。女子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舉動,不僅絲毫沒有驚懼之意,反而還順勢攀上男子脖頸巧笑連連。

齊柔:??這又是哪一出?

「那你說,當如何看?」男子聲音高昂,看的出心情很好。

「當然要,剝光了看啊~」

「哈哈,愛妃說的有理。來人,給本王把她剝光了洗乾淨,本王倒要看看她們中原女有什麼不同。」

「是。」這是他身後侍從回答的聲音。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齊柔緊張的後退,這都什麼鬼變態。一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抵在牆上動彈不得,恐懼和屈辱哽在喉嚨喊不出聲。只能費力的睜大眼睛瞪着正在撕扯自己衣服的罪魁禍首。得意的笑聲在屋內盤踞,齊柔心中的無助感也越加強烈。

突然,費力掙扎的身體忽然墜空,禁錮著自己身體的大手也在瞬間消失。

齊柔從床上醒來,睜大的雙眼裏還殘留着恐懼,方才無法吶喊的痛苦在腹內打了囫圇最終和著深沉的呼吸散去。眯了眯眼,有風纏着淡淡花香從縫隙飄進來。吸一口便覺得五臟六腑輕鬆了許多。

窗外已經有宮人在灑掃,時不時傳來些說話聲伴,還有鳥兒的歡快的鳴叫聲。秋池領着宮女叩響房門,得了齊柔的聲音才推門而入。「殿下,可以洗漱了。」

「放下吧。」齊柔坐在銅鏡前看着自己浮腫的眼睛嘆氣。

秋池側臉看了看,就回頭吩咐剛放下熱湯的宮女,「去取些冰塊來。」

「是」宮女應聲離去。

秋池回過頭拿起桌上的篦子給齊柔梳頭,烏黑柔順的直發垂在腰際,秋池慢慢將頭髮分出幾股,然後挽出式樣盤在腦後。

「殿下可是沒睡好?」

齊柔有氣無力的嗯了聲,「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

「皇后給的安神香,今晚可要點上?」

「點上吧。」齊柔側頭看了看自己髮髻,滿意的點頭「手藝真棒。」

「謝殿下讚賞。」秋池笑着挑了幾支釵子在齊柔頭上比了比,「殿下喜歡哪支。」

「你的眼光素來不錯,看着選吧。」

「是。」秋池目光在桌面上掃了掃,挑了支翠色的蘭花簪給她戴上。臨了又仔細看了看才滿意的點頭,繼續服侍著齊柔洗漱。

剛用過早飯,春月就從外面急吼吼的跑進來,「殿下!」

「怎麼了?」齊柔正在凈手,聽到她的聲音就轉過了身。

意識到自己行為失禮的春月,停下腳步行禮,「殿下,四皇子病重。」

「病了?」齊柔顰了顰眉。

「是的,奴婢方才聽到別的宮女說的。說是高燒不退,半夜就燒起來了。」

齊柔:艹,昨天不還好好的?就不該聽這個破系統的鬼話。

(系統!出來!!)

(咋了?)

(還咋了,齊臨淵都要燒熟了,還咋了)齊柔火急火燎的踏上步攆。

(嗯??你在說什麼啊。)系統拉開齊臨淵的數值面版。(那不好好的嘛,生命值百分之七十吶。)

聞言,齊柔吁口氣靠在椅背上。(嚇死我了,還以為他要沒了。)

(胡扯,他要是要沒了,我直接拉警報了好吧。)

(行吧。)齊柔敷衍的答到。

(……,真是一點信任都沒有。)

(我也想啊,過往你的操作不允許啊。)

(好歹我們也是一起的改命隊友,你怎麼可以不信任你的隊友。)

(嗯,改命尚未成功,隊友你仍需努力啊。)

到齊臨淵的宮殿門口時,正巧碰見那個經常跟在他身邊的小太監,叫什麼來着,好像叫德禮。拎着藥包,步履匆匆。

進到殿內,宮女內侍們各司其職,井井有條並不見慌亂。齊柔這才真正把心落回了肚子裏。

(看來你還是有靠譜的時候。)

(我本來就很靠譜。)

(你說這句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宿主你老是這樣欺負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欺負你了嗎?沒有吧,我只是在說實話啊。)

(……。)現在可以換宿主嗎?在線等,挺急的。

和系統掰頭間,齊柔已行至齊臨淵卧房,透過屏風依稀可以辯出他正靠坐在床頭。

屋內沒有侍從,是以他並不知道齊柔的到來。而齊柔怕打擾他休息,也只是靜靜坐在外室沒有出聲。

過了會兒,還是齊臨淵見屋外的人一直沒走才出聲詢問「誰?」嗓音聽起來有些暗啞。

齊柔從身側的圓桌上倒了杯水,讓秋池送進去。透過屏風看他喝了才開口「聽說你身體抱恙,就過來看看你。」

「讓小皇姑擔心了,只是夜裏著了涼罷了。」齊臨淵低下頭看着自己放在錦被上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白皙。

「別小看着涼,燒起來也難過的很,現在可有退燒了?」

「退了,早些時候就退了。」

話音剛落,方才在殿門口碰見的太監德禮正好端著湯藥進來,看見齊柔坐在外室,趕忙行禮「奴婢德禮,拜見長公主。」

「免禮,把葯送進去吧。」

「是。」德禮站起身起身,把葯端進去放下,就躬著身子欲要退出去。

齊柔也站起身,打算離開,「既然沒什…」

「小皇姑…」

「嗯?」太監已經退出去,齊柔站在原地等着他的下文。

「再坐會兒吧,權當是陪陪我。」

落寞的聲音讓齊柔想起了她看書時那種驚艷又心疼的感覺,只是略一停頓就坐了回去「好。」

齊臨淵沒在說話。

齊柔也就這樣干坐着,垂着眼。

「清朔。」

「嗯,我在。」

「我想吃蛋黃酥了。」原本暗啞的聲音亮了些,夾雜着慵懶和性感。

齊柔眯起眼漾來笑意,「好,我回去給你做。晚些時候給你送來。」

「好。」

齊柔不知道今天的齊臨淵怎麼突然開竅了,但是齊柔覺得,今天的齊臨淵是最可愛的。

至少兩人的關係不在是齊柔單方面的試探和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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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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