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青登:快!快把木下舞叫來我的房間

第718章 青登:快!快把木下舞叫來我的房間

第718章青登:快!快把木下舞叫來我的房間!【4800】

岡田以藏——土佐出身,身份低微,僅僅只是一介足輕。

何為足輕?

大體可理解為下士中的下士!

在階級嚴明的土佐藩,下士本就飽受歧視。

而比普通下士還卑賤的足輕……其生活狀態有多悲慘,不難想像。

可以說,除了擁有「稱姓佩刀」的權利以外,像岡田以藏這樣的足輕們的生活狀態,基本與貧農無異!

家徒四壁,饑寒交迫,半生不死。

以上,便是岡田以藏的成長環境。

無錢無權無勢……他唯一能拿得出的技藝,也就只有劍術了。

武市半平太發掘了擁有非凡的劍術才能的岡田以藏,將他收為自己的弟子,傳授他小野一刀流劍術。

不久后,又送他去江戶進修。

在武市半平太的親自引薦下,岡田以藏順利拜入「江戶三大道場」之一的士學館的門下,向大劍豪桃井春藏學習鏡心明智流。

萬延元年(1860),他又陪伴武市半平太在防長和九州地方遊歷修行,途中在豐后岡藩學習直指流劍術,「劍士以藏」的大名開始為人所熟知。

武市半平太建立土佐勤王黨后,岡田以藏順理成章地加入組織,為武市半平太效命。

回顧岡田以藏的過往人生,不難發現:武市半平太簡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是武市半平太教授他劍術,使他得以有一技傍身。

是武市半平太給他做引路人,使他擁有了更加廣大的平台。

是武市半平太將他拽出糞坑般的土佐底層!

但凡是稍有良心的人,都會時刻銘記這份天大的恩情。

相傳,岡田以藏對武市半平太有着近乎狂熱的崇拜。

他平日裏總把「為了武市老師,我連命都可以不要!」的這句話掛在嘴邊。

武市半平太乃是人人交口稱讚的翩翩君子……事實上,從表面上來看,確實如此。

最能反映武市半平太的人品的真實案例,莫過於他與其妻子的恩愛故事。

武市半平太有一正妻,名為富子。

夫妻二人舉案齊眉,夫唱婦隨。

美中不足的是,富子遲遲沒有生育子嗣。

在封建時代,無後乃是不容輕視的大事件!

於是,武市半平太的弟子們一合計,在獲得富子的同意后,決定幫老師納個妾。

他們先是讓富子暫回娘家,然後將一位絕美女子送入武市半平太的家中。

一段日子過後,弟子們前來查看情況,赫然發現該女子仍是完璧之身。

事後,武市半平太臭罵了弟子們一頓,並且嚴令禁止此類事情的再度發生。

這只是反映武市半平太的傑出人品的諸多事件之一。

武市半平太所做過的「樂善好施」、「慷慨助人」等各類善事,根本就是不勝枚舉。

乍一看去,他都是一個私德完美的好男人。

然而……打從武市半平太率領土佐勤王黨上洛以來,市井間就流傳著這麼一段傳言:武市半平太其實是一個對自己很狠,對他人則更狠的殘酷之人!

他十分青睞於以物理的手段來排除障礙。

簡單來說,他格外喜歡效仿「櫻田門外舊事」,刺殺敵對派系的關鍵人物!以達到削弱敵人的目的!

只要沒有政敵,就無人能反對我!

實力高強,同時又忠心耿耿的岡田以藏,簡直是再好用不過的「利刃」!

於是乎,他經常差使岡田以藏去暗殺與他作對的人。

視武市半平太為神明的岡田以藏,不假思索且心甘情願地接下這些臟活,揮起了「天誅」之劍。

據統計,倒在岡田以藏的刀下的亡者,已達駭人的數目!

文久二年(1862)8月2日,於大坂道頓堀刺殺土佐藩下橫目井上佐一郎。

文久二年閏8月20日,於京都三條木屋町刺殺本間精一郎。同日,於京都河原町通丸太町刺殺前關白九條尚忠部下宇鄉玄蕃頭。

文久二年閏8月30日,於京都三條河源刺殺島田左近手下猿之文吉。

文久二年9月23日,於江州石部宿刺殺京都町奉行渡邊金三郎、大河原重三、森孫六、上田助之丞四人。

文久三年1月22日,於大坂難波橋附近刺殺池內大學。

……

恐怖的記錄……

血腥的記錄!

「劍士以藏」變為鮮血淋漓的「人斬以藏」!

單論戰績的話,遍觀日本歷史,怕是也沒幾個刺客能與岡田以藏相比擬了。

實際上,所謂的「四大人斬」,其中的河上彥齋、田中新兵衛和中村半兵衛都像是湊數的。

這三人雖身懷強大的實力,但是並沒有什麼過硬的戰績。

他們並沒有殺人盈野,稱他們為「人斬」,實在是不夠妥當。

唯有岡田以藏不同。

就憑這一長串的殺人名單,「人斬以藏」的名號,如假包換!

當然,以上所述,皆為世人的推測,尚無定論。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打小鬧,那也就罷了。

但是,這種級別的大案,可不能胡來!

此案牽連甚廣,若要給人定罪,必須要拿出決定性的證據!

要不然,無法服眾。

時至今日,官府始終沒有獲得「岡田以藏殘害無辜」的鐵證。

雖然根據現有的種種線索,已基本確定武市半平太有鬼,岡田以藏確實就是萬惡不赦的殺人狂魔。

但是……缺乏強有力的證據。

岡田以藏下手殺人的時候,都是選在夜黑人靜的時候,以及人跡罕至的場所。

這般一來,自然是極難找到人證、物證。

更狠的是,岡田以藏殺完人後,若是發現目擊者,他還會捎帶手斬殺目擊者!

有不下5宗案子都是同樣的情況——在兇殺現場的附近發現滿面驚恐、背部中刀的平民百姓的屍體……

如此情況下,談何收集證據?

土佐勤王黨一直極力否認「岡田以藏在殺人」、「武市半平太指使岡田以藏去暗殺他人」的指控。

他們吃准了「官府缺乏證據」的死穴。

明知此人就是兇手,但就是拿他沒辦法……對此,官府除了悲嘆之外,別無他法。

直至今日今時,岡田以藏仍逍遙法外,武市半平太依然穩坐釣魚台。

操持濃重的土佐口音,精通小野一刀流和鏡心明智流……如果藤堂平助所提供的情報是準確的,那麼今夜襲擊藤堂平助的刺客,大概率就是岡田以藏了。

對上這等殺星,藤堂平助能夠全須全尾地安然歸來,實萬幸。

這時,土方歲三換上嚴肅的口吻,正色道:

「姑且不論兇手的真實身份。」

「有實力過人的高手盯上我們了——此乃目前唯一能夠確定的事情。」

「連藤堂都不是其對手。」

「這般一來,全新選組上下能夠獨自應付這傢伙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你、我、阿勝、總司、蠻新、齋藤和芹澤鴨了。」

蠻新——即永倉新八。

因為永倉新八舉止粗莽,每臨戰時就跟頭蠻牛似的猛打猛衝,所以土方歲三就給他取了這一諢號。

不過,會用「蠻新」來稱呼永倉新八的人,也就只有青登和土方歲三了。

土方歲三講得最多。

青登只在很偶爾的時候,才會心血來潮地喚上一聲「蠻新」。

「橘,對手已經打上門來了,我們可不能示弱啊。」

「從今天開始,將巡邏隊的人數提高一倍,加大巡邏的力度,提高崗哨的密度。」

青登輕輕頷首。

「嗯,歲三,此事就由你去操辦吧。」

「我補充一點:派出密探,嚴加監視土佐藩邸,並且聯絡京都奉行所,看看能否從他們那兒獲得有用的線索。」

「此外,還要多加關注市井間的輿論動向。」

「新選組突然加派巡町的人手——此事一定會引起民眾的不安和猜疑。」

「切記別引起民眾的恐慌。」

「有必要的時候,可以去聯絡岩崎彌太郎,讓他去聘僱瓦板小販,向外發出幾篇文章,穩定民心。」

土方歲三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對了,歲三,順便再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忙?」

「幫我去向阿舞傳個話。」

青登眯細雙眼,眸中迸出深邃的光芒。

「告訴她:我有一項絕密任務要交給她,讓她即刻來我的房間。」

……

……

京都,土佐藩邸——

岡田以藏小心翼翼地黏着陰影,慎之又慎地行走在藩邸圍牆的牆根底下。

在來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後,他轉動腦袋和視線,四處張望。

確認周圍無人後,他猛地一蹬地,旱地拔蔥般地縱身躍起,麻利地翻過牆壁。

牆壁的後方是一座毗鄰緣廊的小巧庭院。

他剛一落地就順勢前滾,恰好滾到緣廊的旁邊。

隨後,他蹬掉草鞋,一屁股坐在緣廊上,翹起二郎腿。

「嘖!該死的……!沒能殺死那個傢伙……!」

他一邊沒好氣地抱怨,一邊伸手解下頭頂的低沿斗笠,露出一張黝黑的、其貌不揚的粗糙面龐。

這個時候,其身後驀地響起清越的年輕男音:

「以藏,你回來了啊?」

霎時,岡田以藏的身子猛地打了個激靈。

「啊!老師!」

下一息,他麻利地滾下緣廊,滾進院子裏,然後面朝正向他走來的武市半平太,彎下雙膝和腰身,兩手與前額貼地——正是最標準的土下座。

武市半平太微笑着擺了擺手。

「不必多禮,快坐吧。」

說罷,他在緣廊上屈膝坐定,然後往其右手邊的空位比了個「快坐吧」的手勢。

岡田以藏見狀,頓時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他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抖出一蓬接一蓬的灰塵,然後畢恭畢敬地挪至武市半平太的身旁,正襟危坐。

望着近在咫尺的師傅,岡田以藏的頰間堆滿興奮、激動的情緒……此副模樣,彷彿就快高潮了。

「以藏,如何?你可有順利斬殺藤堂平助?」

聽見武市半平太的這句發問,岡田以藏頓時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萎」了下來,腦袋耷拉着。

「老師,很抱歉,我失手了……那個藤堂平助的難纏程度,超過了我的事先預想……老師,您責罰我吧!」

望着低頭縮肩的岡田以藏,武市半平太的睫毛輕顫了幾下,眼中的眸光微微晃動。

他這微小的神情變化,轉瞬即逝。

「這樣啊……也罷,既然這次失手了,那就下次再努力吧。」

岡田以藏詫異地抬起頭來,用力地眨巴了幾下眼睛。

「老師,您不責罰我嗎?」

「以藏,我怎麼會責罰你呢?」

武市半平太大笑了幾聲,親昵地拍著岡田以藏的肩膀。

那副彷彿隨時都會高潮的激動模樣,再度支配了岡田以藏的全身上下。

「勝敗乃兵家常事。」

「沒有人能夠一直成功。」

「一時的失敗只不過是常有的事情。」

「更何況,你還是我的愛徒。」

「如此,我就更捨不得責罰你了。」

說到「愛徒」這一辭彙時,武市半平太特地加重了語氣。

聽見老師稱他為「愛徒」,岡田以藏臉上的激動之色已達無以復加的境地。

「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責罰和受罰。」

「而是吸取經驗和教訓,不斷地精進自身。」

「以藏,經歷了今夜之戰,等到下次再對上藤堂平助的時候,你應該就不會再失手了吧?」

岡田以藏即刻答道:

「這是自然!」

「我已經看透那傢伙的劍法了!」

「下次對陣,我只需要5個……不!3個回合就能取其性命!」

武市半平太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以藏,你能有這樣的鬥志和心態,為師很欣慰。今晚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在岡田以藏的熱枕注視下,武市半平太緩緩地站起身,準備離去。

忽然,岡田以藏叫住了他。

「武市老師!」

「嗯?怎麼了?」

武市半平太轉回半個身子。

岡田以藏一邊跪地,擺出土下座的姿勢,一邊義正言辭地高聲道:

「我岡田以藏不通文墨,不識時政。」

「我所擁有的,就只有一身勇力和滿腔熱血!」

「我早就下定決心!勢要成為老師的利刃,替老師披荊斬棘!」

「為了老師,我連命都可以不要!」

「今夜的失敗,實在是讓我羞愧難當!」

「老師,我向您保證!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失手了!」

「我會如實遵照您的命令,殺光新選組的所有隊長!助力老師早日成就尊攘大業!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太平治世!」

武市半平太安靜聆聽。

待岡田以藏語畢后,他溫文爾雅地含笑道:

「以藏,謝謝你。」

「聽見你的這席話,我今日所積累下來的疲憊彷彿都瞬間消失了。」

「能夠獲得你們的鼎力支持,實乃在下的幸事。」

「哪怕只是為了你們,我也會將尊攘大業進行到底!」

「絕不會平白浪費你們的努力!」

岡田以藏受寵若驚地急忙回應道:

「不敢當!我愧不敢當!」

武市半平太又輕笑了幾聲。

「行了,別跪着了,快去休息吧。一個睡眠不足的人可沒法打敗新選組的隊長們。」

留下這句話后,武市半平太不再逗留,徑直離去。

當他背朝岡田以藏的時候,其臉上的笑意飛快消失……僅彈指的工夫,「微笑」就變為了無悲無喜的「冷漠」。

……

……

翌日,夜——

京都,某處——

「啦啦啦啦~~嗝!啦啦啦~~隔!啦啦啦啦啦~~嗝!」

池田鳥太郎咿咿呀呀地唱着不著調的歌曲,不時打出響亮的酒嗝。

身為清河八郎的核心親信,他最近實在是太高興了。

他們順利地與土佐勤王黨結為同盟,不再是孤軍奮戰。

原本被濃霧所籠罩的前路,登時變得清晰起來!

因為太開心了,所以近日來每到夜晚,他總要去喝上幾杯好酒。

——武市先生是不世出的英才。

——土佐勤王黨人才濟濟。

——在我們的裏應外合下,新選組遲早要完蛋!

一想到這,池田鳥太郎不由自主地發出得意洋洋的竊笑聲。

呼!

冷不丁的,一陣陰風迎面襲來,吹得他睜不開眼。

就在這個時候,其身後傳來溫柔的女聲:

「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喝了許多酒,以致腦袋不太清醒的池田鳥太郎不帶任何懷疑地轉頭向後望去。

一抹艷麗的紅色闖入其眼帘。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唔!」

池田鳥太郎感到有什麼東西撞上他的肚腹。

他還沒看清這抹「紅色」的真容,更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直接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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