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任重道遠
兩個人午睡了一會兒，來到樓下的時候，客棧裡面比平時熱鬧。
任辛要了個土豆辣子雞，紅燒茄子，椒鹽蘑菇，毛血旺。
周慕雲對他的飯量，已經習慣了，他點了一例烏雞湯，米飯直接從任辛的飯桶里，小心翼翼地打了一小碗。
他昨天被詩詞鬼吸走的一點陽氣，已經恢復如初，疲憊感一掃而光，可是飯量還是很小。
相對任辛牛飲地喝著米酒和茶水，他也僅僅是在吃完飯後，用茶杯喝了兩小杯。
喝完茶，看到任辛還在吃飯，他還順手把餐后水果幫著任辛切成了小塊，放了兩根牙籤在盤子里。
「慕雲老弟，身體就是讀書的本錢，更何況現在世道不太平，你要多吃點的，萬一遇到鬼物吸你血，起碼還能多堅持一會，我去救你不是？」
任辛語重心長地說道。
今天周慕雲摸了他的臉，看他的眼神還有點發光，最關鍵的是，這小子像個娘們一樣把水果切成小塊。
這些舉動集合在一起，讓他壓力有點大。
蘋果和鳳梨，當然是大塊吃才過癮，小塊拿著牙籤吃，算怎麼回事？
任辛一邊吃著水果，心中一邊吐槽，他偷偷地瞟了幾眼周慕雲，「要不把日月觀想法傳給他？」
日月觀想法中三層熬血煉骨，等他有了大塊頭，成了肌肉男，生理影響心理，身心應該會健康一點，像個正常男人。
任辛心中暗搓搓地想著，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嘿，你們是不知道，那頭妖魔足足有幾百丈，直入雲霄，它張嘴一吸，整個天地變色……」
有個食客，正在聲情並茂說著，他旁邊一起的人，更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那樣可怕的妖魔，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炎陽縣啊？」有人輕聲嘀咕了一下。
立刻有人好奇道：「後來呢？」
「後來……據說是一位鎮魔司的前輩高人，以一己之力，和妖魔拼了個同歸於盡。有人看見鎮魔司的大人們在原地跪拜，神情悲傷。」
「不過，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縣裡中心區域死了不少人，甚至像王老爺家裡，聽說和其他好幾個大戶人家都被滅門了。」
「姓王的壞事做盡，巧取豪奪，死了活該，就是可惜了他那剛娶進門的小妾，據說雖是農家出身，卻是美麗動人……」
有人吃了一口豬頭肉，嚼著，一臉苦悶，他三十二歲了還是個光棍，王老爺六十多歲的人了，卻有一個大老婆，兩個平妻，三個年輕妾室。
人比人氣死人，現在他心裏面隱隱有些爽快。
任辛聽著身後的議論聲，對周慕雲說道，「慕雲老弟，你看妖魔在城內肆虐，咱們此去京城趕考，恐怕一路上也不太平，乾脆你和我一起修鍊功法算了。」
「修行之路，很艱難，很多人幾十年的時間，連入門都沒機會，我……以前簡單的武技都修鍊不來，恐怕修鍊任兄的神功，更不太可能了。」
周慕雲神情有些苦澀，他在家的時候，也曾經在家裡的演武場偷看別人練功，可是，身體孱弱，人又笨，幾個招式學了小半年，最後只好放棄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任辛覺得《日月觀想法》修鍊起來簡單，還速成。
「我先傳你一個口訣，你拿回去背熟。」
他刷刷刷地就寫下了《日月觀想法》的口訣，遞給周慕雲。
看著周慕雲收好了，兩個人這才朝著百鳳閣走去。
兩個人剛剛走出門，就來了一隊衙門的捕快，「城內戒嚴，你們兩個快點回家去。」
帶頭捕快厲聲呵斥道。
聽到這話，本就不想出門的任辛正準備轉身回去。
那捕快走近了一些，看到任辛的面龐，感覺有些熟悉，仔細一回想，才想起來今天早上在莊園查案的時候，打過照面。
「原來是舉人老爺，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帶頭的捕快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臉上擠出了笑容。
整個炎陽縣也沒幾個舉人，縣令見了也要客客氣氣。
更何況眼前這個任舉人，一句詩，小半天的時間，已經傳遍了整個炎陽縣的文化圈。
就連縣令老爺，也是誇讚不已。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縣令老爺朗誦了好多遍，就連他們這些捕快也是耳熟能詳。
任辛說明了去意，捕快頭頭立刻就放行了。
「城內亂鬨哄的，兩位舉人老爺要去聽聽曲，打發時間，理所當然。」
百鳳閣距離客棧不遠。
兩個人到了百鳳閣，才發現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文人雅士。
當然，還有一些城內的富戶豪紳。
看到任辛和周慕雲進來，眾人紛紛側目，任辛的光頭太吸睛。
等他們在二樓落座之後，有熟悉周慕雲的，這才認出任辛，立刻就有書生主動走上前，打招呼，敬酒。
「任兄好酒量，周兄好風度。」坐在他們身邊的一個書生主動恭維道。
今天唱曲的內容和往日發生了一些變化，換了三個人之後，最後上來的女子手裡抱著一把古琴，剛一出場，眾人就噤聲了。
她一身淺綠色小衫，行走之時輕輕飄動，身法輕盈而曼妙，每次出步甚小，只見她模樣清麗秀雅，蓮藕一般的胳膊露在衣袖外露出半截，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雙眼之中，卻是含情脈脈的媚勁。
她走到台上坐下的時候，若有若無的看向在場諸人，目光還在任辛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任兄，這姑娘是百鳳閣的清倌人李清婉，賣藝不賣身，不僅容貌絕美，一顰一笑，動人心弦，這曲子，更是讓人迷醉。」
任辛身邊的書生，一臉陶醉，「這清婉仙子今年剛剛十八，應該很快就要出閣了，要是我能一親芳澤，死也無憾了。」
這種清倌人，所謂的出閣就是有錢人花大價錢買下做小妾。
當然也有願意留在青樓的。
李清婉坐在古琴面前，開始彈奏，她整個人隨著琴音身子搖曳，琴音時而高亢，時而哀傷，就連任辛這種對音樂不理解的大老粗也是聽出來了，這少女的琴技高超。
這女子演奏完畢，又含情脈脈地輕輕鞠了一躬，然後這才離開。
任辛對甜點不感興趣，要了一隻燒雞，正吃得滿嘴流油，老鴇走了過來。
「任公子，清婉姑娘邀請你去房間一敘，不知您可否賞光？」
這話周圍的幾個書生聽到，立刻兩眼放光，就連周慕雲都是神色錯愕，只是那錯愕，又很快變成淡淡的失落。
任辛看到周賢弟這幅神色，心裏面突然一喜，周賢弟果然是對女人感興趣的，只是一般貨色不入他的眼，難怪他帶自己來這種地方。
這可是個把他掰正的大好機會，他不想慕雲老弟沉迷女色，耽誤讀書，更不希望他對男人感興趣，此刻，這清倌人相邀一敘，可以培養周老弟正確取向，還不傷害他的身體，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任辛這樣一想，立刻對老鴇說道，「清婉姑娘容顏絕世，勝過月宮仙子，我雖讀過幾本書，卻也是大老粗一個，更對琴藝一竅不通，周賢弟精通琴棋書畫，還是讓周賢弟代我赴約吧，和清婉姑娘交流心得吧。」
任辛遞給周慕雲一個眼神，「周賢弟，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