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山石滑坡
「剩下的，孔明與阿丑定不負侯爺厚望。」
顧衡緩過勁兒來，隨意地將掌心那攤殷紅抹去，搖搖頭：「南疆百姓受洪澇所擾，如今居無定所——我顧子機身為欽差大臣，水患尚未根治，焉能安心在家歇養。這單陳年舊疾，無傷大雅。」
諸葛亮和黃月英又勸，卻還是無濟於事，無奈作罷。
「對了，孔明，火樹銀花可做出來了？」顧衡喝下一口熱水，想起什麼忽然問。
「做出來了，第一批已經運送到開鑿水庫之地，只待侯爺一聲令下。」提到正事，諸葛亮收起眼中的擔憂，朝他作揖道，「還有多的，侯爺需要送到何處？」
顧衡伸手，指著地形圖上剩下被標記的地方：「送到這裡，可精準引爆雲山，達到用少量火藥，快速開山的目的。」
諸葛亮點頭：「屬下這便送過去。」
「若是火藥不夠，這兩日加緊製作出來。先開鑿水庫，后引爆雲山。」
「喏。」
諸葛亮和黃月英離去之後，顧衡端著一杯熱水走到營帳外，抬頭眺望東方。
彼時紅日初升，天際朝霞分外親和。
看著那輪朝上攀去的紅日，顧衡眯起眼睛。
唐錚，你以為我會這麼死在南疆么。
可惜了，遂不了你的願。
我偏不如你意。
鑿水庫一事，便這麼浩浩蕩蕩的拉開了帷幕。
那些災民聽聞鎮北候是拖著病體來南疆治水的，心頭感激間，紛紛自發請願，前來幫助謝家軍和工匠開鑿水庫和雲山。
於是，這支只有八萬士兵（謝家軍四萬，顧家軍四萬）和四萬工匠的隊伍，又多了數萬子弟散工。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名士前來幫忙，其中還有一位投奔了顧衡。
他便是那位大明時遊歷天下的徐弘祖。
歷時三日，眾志成城，水庫正好完工。
第四天，顧衡一聲令下，眾人轉場，匯聚在雲山腳下，開始引爆早已埋好的火樹銀花。
這一日，眾人的心情格外激動——一旦雲山引爆完成，那麼這個龐大的工程便算是徹底竣工了。
有了雲山水庫，洪澇便會徹底根除，百姓便不必再成日擔心受怕了。
因為雲山山脈廣闊，顧衡將眾人分散去引爆，酈道元和徐弘祖二人前去山腳一片地區勘察引爆情況。
傍晚，眾人皆歸來，唯獨酈道元和徐弘祖久久不曾歸來。
顧衡心頭閃過一絲不安。
「不易，孔明，你們歸來時，可曾看到善長和振之？」他側頭，看向那邊灰頭土臉，正在擦拭泥點子的眾人。
眾人還處在興奮之中，聽到顧衡的問話立刻作揖道：「不曾見到他二人。」
（系統，搜索善長和……）
顧衡心頭話音未落，不遠方雲山突然傳來響徹寰宇的撞擊聲。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大片樹木從山頭滾下，伴隨數以不計的泥石。
是山石滑坡！
「是我們動了雲山的根基，導致了山石滑坡。」諸葛亮推演一番，頓時面色一變，「振之……」
「侯爺！」
在眾人震驚時，遠處匆匆忙忙跑來一個渾身是灰的人，朝著顧衡大喊起來——
「振之兄……快去救振之兄！」
說罷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是酈道元。
顧衡心頭一沉，疾步走過去攙扶起酈道元：「振之何在？」
「他在山腳下的泥潭……侯爺……振之兄為了救我……把自己陷進去了。」酈道元兩眼通紅地看著顧衡，聲音哽咽。
「別怕，我去救他。」顧衡側頭厲聲開口，「不易，將善長帶下去，穿隨軍大夫！」
說罷，便牽來一匹快馬，準備朝著雲山腳下趕去。
「侯爺，那裡山石滑坡，危險至極啊！」
「侯爺三思啊！」
眾人看到顧衡上馬，頓時大驚失色，紛紛攔住顧衡，開始勸他。
「振之還在下面。」顧衡搖搖頭，便揚鞭策馬而去。
（系統，存檔。）
【叮……正在存檔……】
【存檔成功！】
「不易兄，我會岐黃之術，我來照看振之，你去找侯爺。他身子金貴，絕不能有任何閃失！」諸葛亮看著蒙恬，定定開口。
「好。」
蒙恬本便有此意，見諸葛亮發話，便不再猶豫，牽來一匹快馬便朝著顧衡的方向追了過去。
雲山腳下泥潭。
徐弘祖被困在泥潭邊上，發現自己越掙扎陷進去的越深，便不再掙扎。
他看著四方泥石滾動，大片樹木即將到達這裡，心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還沒有獲得功名，他還沒有延續香火，他還沒有遊歷天下……
今日……就要死在這裡了么。
徐弘祖咬著牙關，很是不甘地閉起眼睛，準備一心赴死。
這時，他突然聽到遠方馬蹄聲聲。
旋即一聲嘶鳴落下，砰的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落到他眼前了，生出的勁風呼到額頭上，拔涼拔涼的。
「振之，抓緊了！」
這聲音……好熟悉啊……是……
侯爺？
徐弘祖下意識睜開眼睛，發現顧衡攥著一根長長的竹竿遞到自己身前，不免心頭一震。
他不過是一介貧民，侯爺如此矜貴，竟然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救自己……
「侯爺……」
「快抓住！」顧衡低吼。
有了生的希望，徐弘祖不再猶豫，抓緊竹竿。
這時，遠方山石逼近，大片樹木以驚人之勢席捲而來。
只聽轟一聲巨響，雲山徹底歸於寂靜。
不遠處，一直觀測著雲山的諸葛亮心頭一震。
他顫巍巍伸手，捻指推演起來。
當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內容時，他忍不住呼吸一窒。
侯爺……
「快去，快去救侯爺……」
當眾人趕過去時，蒙恬已經背著昏過去的徐弘祖出來了。
他的眼睛格外通紅。
「侯爺呢？」諸葛亮急忙問。
「侯爺……在下面，恐怕……」
凶多吉少了。
「挖，掘地三尺也要把侯爺找出來。」諸葛亮身子一晃，差點沒站穩。他定了定心神，肅穆傳令，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眾人挖了大半晌，總算在一塊樹木下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顧衡。
由於救治及時，顧衡順利保下了一條命。
只是……他的兩腿被大樹砸傷了，從此會落下腿腳不便的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