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要為五斗米折腰

紙張翻動，停在了一張沒有任何字的空白頁上，血絲蔓延，遍布了整個空白頁。

褚平本以為像往常一樣，只是浮現幾行文字，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竟然隱隱有一個人頭的虛影從血絲中慢慢浮現出來，那樣子就像是從電視里爬出來的貞子，披散著頭髮，遮住了面頰。

「大姐······身子呢？」褚平有些無語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頭虛影，本身披散著頭髮就夠有衝擊力的了，現在只有一顆人頭在上面，那場面的衝擊力更是上升了一個層次。

「暫時只能出現一部分身體，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換成身體別的部分。」

江晴這話剛說完，紙張上人頭虛影便要暗淡下去，看樣子似乎真的打算換成別的部分再和褚平說話。

褚平急忙開口阻攔。

好傢夥，別的部位顯得更加怪異。

「就這樣吧，看久了也能適應了。」

人頭虛影晃動，一張蒼白冷艷的女人臉從頭髮中露了出來。

那張臉褚平並不陌生，畢竟自己和她已經相處了好幾個晚上，而且還要給自己做蛋糕吃。

「那個老頭應該沒事兒的，他可比你強多了。」

似乎江晴還不適應現在的形象，還不停地晃蕩著腦袋，將擋在眼前的一縷劉海撥到了一旁。

雖然江晴如此貶低自己，但是褚平倒是沒有生氣，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老謝頭的安危。

「那個計程車司機大哥可是看著我去了五福街328號的，警察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找到我，到時候可是一屁股麻煩。」

褚平因為擔心五福街那裡的事情，所以等到了天快亮了才睡了一會兒，時間剛過六點，褚平的手機鈴聲將他吵醒。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鳳凰傳奇的聲音在卧室里回蕩著，打擾到了正在夢中約會的褚平。

「好不容易在夢裡見不到江晴了，就不能讓人多睡一會兒！」

褚平因為被打擾了好夢而氣急敗壞，隨手接通了電話，然後沒好氣地對對方喊道：「誰呀？不知道這麼早叫人起床很不禮貌的嗎？」

「褚平，是我，你三叔。」

手機對面韓三品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韓三品的聲音，褚平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其實這還是褚平上警校時養成的習慣，每天早上都會被韓三品利用職務之便帶出去，然後進行額外拉練，導致現在一聽到韓三品的聲音，就立馬清醒，根本沒有一點睡意。

「怎麼了三叔？」褚平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韓三品問道。

「你昨天去了公交車公司？」韓三品的聲音在手機那頭響起。

「去了，怎麼了？」

褚平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韓三品沒有直接回答褚平，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問道：「你去那裡幹什麼了？」

「面試。」

褚平現在徹底清醒了，自己昨天去公交車公司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只有自己知道，不過他可不想告訴韓三品那些事情。

「面試？」韓三品聲音提高了一些，似乎不敢相信褚平會去那裡面試，「你去公交車公司面試？你什麼時候會開公交車了？」

「哈哈，那個······這個，正在考，正在考，現在不是失業狀態嘛，什麼行業都要試一試，方便以後多棲發展。」

韓三品還要說什麼，被褚平哈哈一笑搪塞了過去。

「三叔，你說公交車公司怎麼了？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是不是那裡出事兒了？」

「嗯，」韓三品的聲音變得嚴肅，「昨晚有個大姐死在了七樓到天台的樓梯那裡，今天一早被值班保安發現的，然後報了警，我們一早就過去了，當時詢問了門口的保安大爺，昨天一天里只有你一個外人進來，所以才打電話問問你情況。」

褚平想到了自己在七樓和呂超見面之後，遇到的那個大姐。

「不會是她吧？」褚平有些不確定。

「不會是誰？」韓三品打斷了褚平的思緒。

「沒有沒有，」褚平連忙否認，「我去公交車公司只是為了找一份合適的工作，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門口的保安大爺，我和他聊過天呢，他應該會有印象的。」

「嗯，我知道，」韓三品突然嘆了一口氣，「你現在還在找工作吧？哎，你說你當時怎麼就那麼的衝動呢，忍一忍，和李局道個歉，畢竟他和你爸都是老戰友了，會讓你回來的。」

韓三品的語氣帶著一些惋惜，後來又帶著商量的口吻，就像是一個老父親，勸自己的孩子不要衝動做傻事一樣。

「三叔，從警局離開是我的選擇，不是針對誰，不過讓我道歉，除非他先跟當年的受害者道歉。」

對於當年這件事兒，一直都是褚平心中的一根刺，當年他在韓三品的「細心開導」下，最終選擇了報考警校，當然也如願以償的上了警校。

後來警校畢業之後，韓三品便將褚平調到了他的警隊實習，當時的李局還是副局，因為他和褚平父親是戰友的緣故，所以一向也照顧他，直到後來的一個案子。

案子的受害者是一名叫做邵安安的女學生，就讀於華西私立學校，是一名舞蹈生。

案發當天她就在練功房裡練習比賽舞蹈，只是後來卻被發現跳樓自殺，而當時的種種蛛絲馬跡都指向了一個人，同為華西私立學校的何軒。

既然嫌疑人已經確定，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再簡單不過了，只要將人找到，然後帶到警局審問就可以。

只是讓褚平沒有想到的是，這何軒背後似乎牽扯到了一系列的利益網，當時血氣方剛的褚平根本沒在乎這些，仗著韓三品和李副局一心要將何軒抓住。

後來人確實抓住了，可是讓褚平沒想到的是，何軒只進去了不到半個小時，便讓人給放了出來，而同意放人的便是李副局。

為此褚平還和李副局大吵一架，當時褚平直接將制服脫了，發誓再也不進警局一步。

「哎，還是衝動了，要是當初我沒那麼衝動，是不是就不會為這五斗米而折腰了，不過話說回來了，那件事兒之後不到三個月，李副局便提正，嘖嘖，這個何軒背後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