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夢開始的地方
老謝頭緩緩睜開眼睛,渾身的酸痛感,讓他感覺十分疲憊。
卧室的窗子沒有關嚴,被風吹的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等天亮了就那些油給窗子塗上,我記得上個星期才塗的油,怎麼又嘎吱嘎吱的響了。」
老謝頭揉著發脹的腦袋,緩緩從床上起來,夜風順著窗子吹進來,讓他感覺有些涼,於是老謝頭便伸手要緊一下身上的衣服。
「我記得我是穿著衣服的。」
老謝頭摸了摸現在只剩下一件背心的身上,不停地苦笑。
「好像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老謝頭將扔在客廳里的那件黃色的破舊道袍撿了起來,然後披在了身上。
「當時我記得我就是穿著這件道袍,然後在樓道里不停地跑,好像有人要殺我······」
老謝頭坐在客廳的椅子上,一副頹然的樣子,就像是那個夢真的發生了一樣。
外面的夜空很黑,彎彎的月牙掛在上面,就像有人在那裡看著自己。
或許是做了噩夢的原因,老謝頭覺得自己的喉嚨火辣辣的,就像是剛剛吃了幾斤辣椒,只要彷彿就能噴出火來。
老謝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一飲而盡,冰涼的白水浸潤喉嚨,讓老謝頭感覺舒服了好多。
「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老謝頭向四周看了一眼,倒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覺得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牆上的老師掛鐘的鐘擺還在不停地晃動著,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
「十一點······」老謝頭的目光落在了老式掛鐘的指針上,然後仔細地看著上面的指針,「十一點······五十八,怎麼又是十一點五十八。」
老謝頭有些恍惚,總覺的這個時間似乎對自己很特殊,但是卻又記不起來,自己曾經遭遇過什麼。
「好像夢裡的時間也是十一點五十八。」
老謝頭隱約抓住了什麼要領,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咚咚咚——」
老謝頭身子一顫,這敲門聲彷彿是敲在了自己的靈魂上。
「好像不是做夢······」
「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似乎只要老謝頭不回答自己便會一直敲下去。
「誰呀?」老謝頭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您好,我是樓下的0208的住戶,我家孩子發燒了,過來問一下你家有沒有退燒藥。」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老謝頭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顫巍巍地說道:「我家裡沒有退燒藥,你去別的鄰居家問問吧。」
老謝頭渾身冷汗直冒,他發現,自己現在所經歷的事情,似乎和夢裡所發生的事情有些相似。
一樣的女人半夜三更來敲門,一樣的是問自己借退燒藥。
「難道是夢中夢?」
老謝頭咬了咬牙,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手掌與臉頰相碰發出的脆響,回蕩在空蕩的房間中。
「好疼······」老謝頭捂著已經發紅的臉頰,呲牙咧嘴地說道。
外面女人停頓了片刻,然後再次說道:「咱們樓里現在就剩咱們倆家了,其他鄰居早就搬走了,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在晚上過來打擾您。」
老謝頭皺了皺眉頭。
「就剩咱們倆家?怎麼可能,我早上還見過樓上的小兩口出去上班。」
老謝頭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問道:「你是不是記錯了,怎麼可能就剩咱們倆家呢,要不你帶孩子去醫院看看吧,市中心醫院距離咱們這裡也不遠。」
老謝頭還是沒有給門外女人開門的打算。
女人的聲音停了下來,似乎對於老謝頭的頑固,自己也無計可施了。
「真是奇怪女人,等到天亮,我一定要去她家問問她。」
老謝頭坐在椅子上,目光再次掃到了牆上的老式掛鐘,上面的時間還是停留在十一點五十八那裡。
「難道是沒有上勁兒?」
這種老式掛鐘是不需要電池的,就像機械手錶一樣,等它不走字的時候,用特定工具為它上勁兒就可以正常工作了。
老謝頭將老式掛鐘從牆上取下來,然後準備給它上勁兒。
就在這時,門外再次傳來「咚咚咚」的聲響。
「不是說了,我這裡沒有退燒藥,你帶孩子去醫院看看吧,別再耽擱了治療。」
老謝頭有些不耐煩了,沖著門外喊了一句。
「我找到退燒藥了。」女人的聲音顯得很虛弱,似乎剛才她為了找葯而費了不少力氣。
老謝頭有些納悶,不是說這樓里只剩她和自己兩家住戶了,她是從哪裡找來的葯?
「那挺好的,趕緊回去照顧你孩子吧。」老謝頭不明白女人這次找上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開口安慰一句。
「嗯······我是來找我丈夫的。」
「你丈夫?那你跑我自己這裡找什麼,一個大男的,半夜三更跑到一個老頭子家裡來,這個怎麼想都不太合理吧。」
老謝頭停下手上的活,向女人說道:「你丈夫沒在這裡,你走吧,說不定他已經在家了。」
外面的女人明顯慌了,她的語氣開始變得急促。
「沒在這裡?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他往樓上跑了。」
敲門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咚咚咚——」
「你快找找,他很危險的。」
「我看你才最危險。」老謝頭不準備理會外面的那個女人,在他眼裡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老謝頭不理會女人,只是女人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就像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快,我看到他了,他就在你的窗子那裡,小心!」
女人的聲音剛剛落下,老謝頭便聽到似乎自己卧室里的窗子好像被人敲擊的聲音。
「難道女人說的是真的?」老謝頭心裡拿不定主意了,不過窗外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就像有人用腦袋一下一下撞擊窗子似的。
老謝頭心裡有些害怕了。
現在不只是門那裡有女人敲門的「咚咚咚」的聲音,還有從窗子那裡傳來的撞擊聲。
老謝頭一點一點地將腦袋探進卧室,正好看見一個人的腦袋在外面一下一下地撞著窗戶上的玻璃。
「這裡可是三樓呀,八九米的高度,這男人到底是有多高,他的腦袋竟然能伸到窗子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