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反語先生
「......我想對之前不恰當的話道歉，艾瑞克。」
從莊園廢墟里脫身的克拉克，拍打了一下已經千瘡百孔的衣服上的灰塵，深呼一口氣，面有愧色的對艾瑞克說道：
「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當時的情緒有點不正常，我......我也不知道我當時說了什麼，如果你覺得受到傷害，我非常抱歉。」
面對自己的弟弟，此時的克拉克內心更多的情緒是愧疚和不安。
艾瑞克的目光一直捕捉著逃跑的貓頭鷹議會殺手，面對對方的道歉，表情不變的說道：
「無需道歉，克拉克，你沒有錯，我相信你也這麼認為。而且......我也不是你說的那種，會是因為區區幾句話就受到傷害的人。」
「......」
面對艾瑞克冷冰冰的回應，克拉克有些沮喪。
他忽然想起一句話：道歉並不一定代表你錯了，只是你認為這段關係，比你的尊嚴重要。
感覺這句話精準的命中了自己。
胡思亂想了一番之後，克拉克強迫自己將思緒轉到眼前的事情上來。
「艾瑞克，你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
朝著地上躺著的「貓頭鷹人」看了一眼，克拉克面露疑惑的向艾瑞克問道。
「也許你應該問問萊克斯.盧瑟，到底招惹了怎樣的存在。」
艾瑞克走到一個貓頭鷹殺手的面前，彎下腰，取下對方的面具。
打量著上面的古樸精緻的花紋，用有些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還可以順道問問萊克斯.盧瑟手下的雇傭士兵，為什麼不等你離開大廳，就使用火箭彈轟炸。以及......為什麼他收集這麼多隕石？克拉克，你一直以為你了解萊克斯.盧瑟，可是看起來並不如此。」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吧，你對萊克斯隱瞞身份，萊克斯對你隱瞞他的所作所為，你們都以為相互了解對方，可是卻都防範和疏離著彼此，如果信任一旦被戳破，恐怕這份脆弱的友誼會變成無比糟糕的關係。」
想到未來成為超人死敵的萊克斯.盧瑟，再想想現在兩人的關係，艾瑞克內心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算不算「因愛生恨」的典型？！
克拉克聽著艾瑞克的關於萊克斯的吐槽，臉色逐漸變得異樣起來。
「剛才......這些爆炸是萊克斯的人造成的？」
他遲疑著，又向艾瑞克問了一遍。
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萊克斯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可以自己去向他尋找答案。」
回了自己「便宜大哥」一句后，艾瑞克轉身離開。
逃跑的貓頭鷹議會殺手已經越來越遠，儘管自己擁有超級視線，但最好不要讓對方脫離出視線太遠。
......
貓頭鷹議會，一座充滿了逼格的小型議會廳。
座椅上下坐滿了頭戴貓頭鷹面具，充滿貴族氣息風範的男女。
議會全體成員已經聽取了逃回來的貓頭鷹殺手的彙報。
議長神情肅穆，錯落有致座椅上的成員們也被聽到的消息驚呆了。
「這怎麼可能？眼睛里能發出激光，擁有即便是利爪們都無法匹敵的力量，這種人怎麼可能存在？」
「即便是貓頭鷹殺手們，匯聚在一起都無法敵過那個叫『祖國人』的存在？」
「我覺得我們要修改我們的決策，甚至為了我們的安全要減少會議，如果被對方發現了我們的所在，那肯定是一場災難。」
貓頭鷹議會的成員們紛紛議論起來。
「肅靜！」
議長敲了敲會議桌，「即便他闖到貓頭鷹的巢穴，等待他的也只有敗亡，無窮的迷宮是阻礙他的第一道關卡，而我們的『反語先生』是我們的第二道關卡，即便我們奪回這個城市的初步作戰計劃受挫，那也只是黎明前的至暗時刻。」
議長說到「反語先生」的時候，將目光投向站在陰影處的、身體全部隱在黑色風衣之中的中年人。
「你說對嗎？反語先生，我們的魔法師。」
「事實上。」
站在陰影中的中年人走出來，表情嚴肅的說道：「我是不是魔法師，而是一個魔術師，勉強過了入門撲克戲法，已經開始邁步進入擁有不少豐富經驗的幻術家階段的魔術師。」
「魔術？我認為它和魔法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議長對反語先生說道：「我聽說過，空氣中的魔法，時時刻刻圍繞著我們，對於某些天賦異稟的人來說，只要我們伸手就能拿到它，這種存在用魔術一詞來解釋未免太牽強，反語先生。」
「當然，你是對的，某些人的確能輕而易舉的從空氣中剝離出純凈的魔法，來改寫自然規律。但是那種能量，一定來自某處，而且終將去往某處。我對這種魔法畏懼而恐懼。」
反語先生向前走了兩步，注視著戴著面具的議長的雙眼，「魔法是有代價的，越強大越是危險，而且會往往伴隨著慘痛的代價。我的魔法是個小把戲，它耍了個花招，不讓那些危險的存在覺察到，所以我更願意稱它為魔術。」
議長對反語先生的魔法理論不敢興趣，現在他只想確認對方能不能幹掉祖國人。
「聽起來很有趣，反語先生，但我們的交易目標可不包括聽你闡述魔法世界的起源和發展。」
議長停頓了一下，說道：「瀆神者——自稱為『祖國人』的存在，現在瘋狂挑釁著貓頭鷹議會的尊嚴，反語先生，我們希望你能體現出你的作用。」
「當然，我會履行我的責任，而你們也需把那本書交給我。」
反語先生的眼神瞬間變的犀利起來。
「否則......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不會一直這麼友好下去。」
中年人明顯和貓頭鷹議會的人關係不太友善，他隨手指了指牆壁上掛著的一個貓頭鷹面具，說道：「蟲火螢成變具面（『面具變成螢火蟲』的反序）！」
緊接著，牆壁上的貓頭鷹面具忽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憑空產生了數只黃色的螢火蟲。
空中飛舞的螢火蟲，將略有些陰暗的議會廳照的熠熠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