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傀儡師
開局挨揍一百次，我覺醒天生霸體第五百四十一章：傀儡師宋不凡表情猙獰，只是從目前局勢上來看，他與顧清楓最多算是個打了個平手，而他所想要做成的事情，在此刻，顯然是有些不太可能了。
仇恨一點點在心中滋生。
宋不凡怎麼都不願意看到這番場面。
他為了今天，準備了這麼久，卻要跌在這一步，他不能接受。
看著宋不凡的臉色，顧清楓微微蹙眉。
他也知曉，若是能這樣輕易的就把宋不凡打服，他也就無需出現在此了。
他以心聲傳向古小天和冷清秋二人道：「若是一會又打起來了，什麼都別管，只管跑。」
古小天恍了下神，怔怔的看著宋不凡。
其實到了這會兒，若是兩人在打起來，後果是什麼，也已經不必明說了。
宋不凡緩緩起身，一雙眼能噴射出怒火，步履蹣跚，一瘸一拐的撿起了墨影雙劍，再次握在手中。
顧清楓嘖嘖兩聲，心中暗暗罵了一句，同樣起身，九柄飛劍依次而起，懸停身側。
兩人的氣息再次散出。
只是沒有先前那麼強烈了。
之前的一戰，對於二人來說，皆有重創，但很顯然，平局是一個很難讓人接受的結果。
最起碼，對於宋不凡來說是如此。
兩人對立當場，誰都沒有先出手。
然而，一道劍光突兀的在天邊亮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朝著劍光望去，只見那劍光越來越近，朝著這破觀疾馳而來。
而後，劍光一躍而下，掠向宋不凡。
宋不凡揮劍劈開劍光，望向那出劍的人。
正是古小天。
顧清楓的瞳孔猛然瞪大，他也有些驚訝。
宋不凡整個人變得癲狂起來，嘲笑道：「古小天，我能將你送到高處，也能讓你摔的粉身碎骨。」
「為何要將世人都送入武道？」
古小天問道：「又為何會選擇我？」
宋不凡面色一肅。
提到這個話題，宋不凡的眼神忽然低沉下來，氣息也漸漸散去。
久久無言，畫面好像是靜止了一般。
許久后，宋不凡才開口道：「你真的想知道？」
古小天點了點頭。
顧清楓突然提醒道：「師弟，這種時候，可不能心軟啊。」
誰都能看的出來，古小天有些心軟。
如果按照顧清楓先前所說，一旦打起來，兩人迅速逃離，顧清楓自己最起碼有七成的把握能斬殺宋不凡。
哪怕他會因此受到一些重創，但對於斬殺一個求敗境，尤其是宋不凡這樣已經臨近癲狂的求敗境，受到重創換掉一條命的買賣，確實是太划算了。
只是，顧清楓自己也沒想到。
古小天提到的這個問題，竟然會讓宋不凡的殺意瞬間消散，內心也漸漸平靜，不再癲狂。
當然，這番場景，顧清楓實在是樂與看到。
因為，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宋不凡到底是如何，今日，他與宋不凡之間，只會有一個人，活著離開。
然而，古小天只是回頭看向顧清楓，輕聲道：「師兄，我想，有些事情不是生死這麼簡單。」
顧清楓嘆氣一聲。
戰事將近，他實在是不願意在這些事情面前婆婆媽媽。
但師弟執意如此，顧清楓也只能嘆氣。
「師弟，希望你不後悔。」
顧清楓只是簡短的說了一句，便將九柄飛劍收回。
宋不凡也將墨影雙劍收入鞘中，盤腿而坐，抬頭望向
林婉婷在莫家得到的東西可不少，這些東西甭管是莫家哪個人送的，全都裝到同一個箱子里，只有林婉婷從林家帶來的被挑了出來，然後連同林婉婷的一些貼身用品，比如說被褥肚兜裡衣這些一起送去了林婉婷居住的院子。
再剩下的，比如一些護膚品香膏花露這些林婉婷用過且比較值錢的，莫珍珍都散給了下人，至於那些挑揀出來的東西，莫珍珍折價回收回了莫家的庫房，以兩成價格回收的，回收回來的銀兩莫珍珍也沒要，直接以莫家的名義捐給了場內的善堂，或者換成糧食做了七日的施粥善舉。
莫珍珍的這個行為其實很不地道，畢竟甭管那些東西林婉婷怎麼得來的，那都是她的東西，她這種搶人家東西的行為很讓人詬病。
但是等聽到消息的莫家四位公子找上門來質問莫珍珍時，莫珍珍卻坐的四平八穩的，然後特別雲淡風輕的告訴他們，這是在給林婉婷積福。
再問，莫珍珍便會和他們說說關於祖上不做法，連累後人的故事。
之前繼夫人的屍體這四人都看見了，因此這樣的映射讓他們心裡惶恐，等莫珍珍說一句：我做的這些都是為她好時，這四個人再也坐不住，紛紛甩袖而去。
因著繼夫人的事情是侯府的隱秘，這四位侯府公子哥也不敢再多生枝節，最後不管林婉婷如何的訴說她的委屈，他們四個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而是儘可能的自己掏腰包補償了林婉婷。
這四個人補償的利索，但是他們忘記了，他們也是有小家的。
莫珍珍這事做的不地道，但是她處理的也沒什麼毛病。
女兒家的貼身東西莫珍珍全讓人收拾給林婉婷送去了，林家給的東西她也沒讓動，只是把莫家給的東西收拾出來，從公中走了賬，然後拿出去做了善事。
關鍵是東西的大頭價值其實是落在家裡的，也就是侯府整體沒吃虧，甚至還賺了。
而且莫珍珍拿著這些銀兩去做善事，確實也讓侯府多了不少好名聲。
莫珍珍的這種做法讓侯府的四位公子不滿，但是四位少夫人卻是滿意的。
因此少夫人無法和少公子們共情，這就導致少公子在義憤填膺下的貼補行為引起了後院失調。
只是這些公子娶的都是大家小姐，她們遇見事很少會不顧體面的大鬧，但是報復是肯定的。
她們想讓一個人不好過有很多種不露在表面的方法，所以就算莫珍珍不去難為林婉婷，她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甚至若不是莫珍珍在暗地裡幫了她好幾次，這姑娘這會兒侯府都待不下去，要被攆回林家了。
當然，林婉婷不止一次的說過要回林家的話，但是侯府戒嚴，甭管林婉婷是真的想回林家還是假哭訴，她都走不了。
而莫家的四位公子對林婉婷是有真的感情的，看她受了委屈也是真心疼，而他們站出來為林婉婷出頭的行為再次刺激到了少夫人們。
這邊開啟了惡性循環，莫珍珍這邊也沒閑著，她專門帶人外出去城外的寺廟，以祈福的名義請了一尊菩薩回來。
這尊菩薩被請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被送到了夫人的屋子裡，除了菩薩外還有一應供奉的物品，比如香燭之類的東西。
夫人見到這尊菩薩后被氣的夠嗆卻也不敢在菩薩面前妄言，只能站在院子的門口控訴莫珍珍的不孝。
而莫珍珍卻弄了個粗使婆子進來，告訴夫人，若是她每日能誠心禮佛為侯府祈福，那這婆子便留下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若是夫人不願意，她就一個人留在這個院子里好了。
夫人受夠了沒人伺候的苦，因此就算她再不願意，最後還是咬咬牙
空中，忽然問道：「你若知道了，可願意隨了我的心愿？」
古小天沒有說話，一臉平靜。
宋不凡微微閉眼，陷入回憶。
兒時的宋不凡生活還算過得去，雖不是大戶人家，卻衣食無憂，父親雖然早逝，但好在娘親有幾分本事，開了間鋪子，雖說辛苦了一些，但每日也算是充實。
原本的宋不凡，以為自己這一生大概就會住在這樣一個小城裡，之後娶妻生子，在去討個營生，一生便也就過去了。
他不像城中有些青年一樣，有遠大的理想抱負。
想入朝為官，想一人一馬，走遍江湖。
他更安於現狀，對於他來說，現在的生活已經是他想要的了，他不想去改變什麼。
直到一日，宋不凡街上玩耍時，遇到一名身穿道袍的老年人，正坐在攤位前，擠滿了人。
出於好奇，宋不凡自然也要湊上些熱鬧，只見那道人攤子上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而那些擠在攤位前的人，自然是在紛紛競價，希望求得一些護身符之類的玩意。
城臨近真武觀，所以城內的百姓對於道士模樣的人自然有幾分敬畏。
宋不凡只是看了一會，就覺得有些無聊。
什麼平安不平安的，少惹些事情，自然就能平平安安。
他不屑的哼了一聲，很快就離開。
等到日暮黃昏時，他又繞回到街上，發現那名道士還坐在原地，只是這一次周圍並沒有什麼人，攤上的東西也老早就被搶購一空了。
宋不凡嘖嘖兩聲，心中懷疑這道士或許是個江湖騙子之類的，但竟然別人信，他也沒必要去戳穿什麼，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當他路過那名道士時，那名道士突然開口道：「小友留步，可否對道門有興趣？」
宋不凡狐疑的看向那名道士，不屑道：「怎麼，臨走前還想再多騙些錢財？」
道士微微一笑，緩緩抬手，一道道門氣息就緩緩飄出。
按常理來說，沒有進入武道的人，是看不見那樣的氣息的。
彼時的宋不凡尚未步入武道，但卻看著那氣息，看的真切。
宋不凡大張著嘴巴，很是驚訝。
儘管內心裡不願意相信，但他還是能感覺到，眼前的這個道士，好像真的大有來頭，不是什麼江湖騙子。
道士還是之前那個問題，「可否對道門有興趣？」
在這座城裡，若是有人能被道長看中，那家裡真是燒了高香了，連帶著地位也會水漲船高，人人都想求道，可真正求得的人，少之又少。
宋不凡也知曉娘親的不易，他也想讓娘親過上好一點的生活，想要開口答應下來，但卻忽然有一絲念頭在心中閃過，搖頭道：「不了，沒有什麼興趣。」
說完，他拿出身上所有的錢，交給道士，算作是見識到道門神奇的答謝。
道士有些驚訝。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有人會拒絕這樣的邀請的。
那少年已經走遠，道士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忽然欣慰一笑。
之後的日子一直如此，宋不凡沒再見過那名道士，也慢慢忘卻，只當是生活中的小插曲。
他偶爾也會聽得一些消息，諸如太白出了一個天才劍修，又或者是有名拿槍的少年，橫掃了整個江湖。
當然這些消息，與他無關。
要不說造化弄人，變故往往會在不經意間發生。
彼時的八荒很是動蕩，老皇帝坐上皇位不久，各路妖魔鬼怪紛紛現身，將八荒攪得如同一鍋粥一般，各處都傳來噩耗。
這一日，一幫惡人就闖入城中，城中
的官兵們不敵，紛紛選擇保命，可這也就苦了城內的百姓。
宋不凡躲在一處偏僻角落裡，內心很是著急。
他不知道娘親如何了。
當過了許久，他才悄悄探頭觀察一番，走出角落，直奔娘親的鋪子。
當趕到鋪子里的時候，那個場景，宋不凡一生都無法忘記。
遍地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木質的地板也早已被鮮血染紅，猶如踏入一片紅色地獄。
宋不凡強忍著噁心，尋找著娘親的身影，當看到娘親躺在地上的時候，他的腦子嗡的一聲，久久無法平靜。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而那群惡人，卻突然穿回鋪子里來，似乎忘記了什麼東西一般，看到宋不凡在此時，臉上都露出凶光。
對於他們來說，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
其中一人已經抽刀走向宋不凡，他可不認為這個小傻子有什麼反抗的機會。
然而，那人剛抬起刀，忽然就定在了原地。
宋不凡驚訝的望向那人，他的脖頸上，已多了一道血痕。
那人搖晃了一下，癱倒在地上，讓另外幾人紛紛打起了精神。
可還沒等他們想做些什麼，他們也如同先前那拿刀的一般，癱倒在地。
門外，漸漸傳來腳步聲。..
一名道士緩緩走了進來。
正是先前在大街上與宋不凡有過一面之緣的道士。
道士看向宋不凡，沒有說什麼，只是又問了那個問題。
這一次，宋不凡點頭答應。
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間，唯有自己有一身的本領，才能保護所有的人。
只是讓宋不凡沒想到的是，這名道士，竟然就是真武觀的現任觀主。
與觀主回到真武觀之後，宋不凡就如同發了狂一般的修鍊，境界上自是一日千里。
許久后，江湖上又傳出一條消息。
據說道門出了一名小道士，日後沒準能成為道門真人。
宋不凡的天賦本就極佳，僅僅是幾年時間，就已經一躍成為真武觀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人才，觀主自是欣慰無比，他這一生中只收了宋不凡這樣一名弟子，自然是將他當成衣缽傳人來看待的。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此時的宋不凡早已步入武痴，在與師傅商議過後，便下山遊歷江湖。
一路上，宋不凡遇到了許多事情，結交了許多朋友，但他那顆心依舊是冰涼無比。
他下山的目的，沒與師傅明說，但他想要保護住身邊所有的人。
每到一處地方，總能見到一些惡人作亂，宋不凡自會出手，擋在這些弱者的身前，將他們護住，將周邊的惡人屠殺殆盡后，便放心離開。
可事實證明，世界上弱者太多了，永遠保護不完。
當宋不凡再次回到最初的地方時，又見到了許多惡人，以及那些弱者的屍體。
這讓宋不凡很是絕望。
他殺紅了眼，直到周邊再無活物。
從那時候起，宋不凡漸漸明白了些什麼。
世上，弱者太多了，他保護不完。
與其去保護這些弱者，不如將這些弱者統統變強，成為不可一世的強者，那就不會再需要自己去保護他們。
過去，他是站在弱者身前保護弱者的傀儡。
現在，他是站在弱者身後強大弱者的傀儡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