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臨行拜別

次日，盛唐書院放課之後。

「處默，你都決定了？」長孫沖的眉頭微皺。

說實話，他並不希望程處默前往漠北。

畢竟剛剛就有戰事不利的消息傳至京城，若是程處默此時前往，定然危險重重。

而且鎮北軍的監軍乃是侯君集，和盛唐書院是有些恩怨的。

程處默若是前往，難免會被穿小鞋。

「是的，我意已決，而且先生也同意了！」程處默回應道。

「既然如此，為兄也不攔你了。你打算何時出發？」

「三日以後！」

「好，在出發以前，你來書院的實驗室找我！」

雖然不知道長孫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對於這個師兄，程處默還是很是放心的，便道：「好，我會來的。」

說完，長孫沖和程處默打了個招呼，便一頭扎進了實驗室。

而另外一邊，房遺愛在得知了程處默即將前往漠北以後，也是找到了程處默。

「程師兄，聽聞你要前往漠北與胡人打仗？」

「不錯！三日之後便出發了。」

「不如帶上我！我在就對上陣殺敵心嚮往之了！」

程處默看了看房遺愛的細胳膊瘦腿，又想起對方平日裏也沒有研究兵法什麼的，也不好打擊對方，便道：

「愛弟，此事非是兒戲，漠北一行定然危險重重，你還是留在先生身邊先勤學手藝吧！」

「更何況，你現在還沒有選定未來的道路，根本沒有必要隨我去冒險。」

房遺愛原本也是熱血上頭，想要隨程處默同行、

此時，聽聞了對方的勸阻，也是立刻意識到自己跟過去非但幫不上忙，反而可能變陳拖後腿的存在。

便道：「好吧，那便祝程師兄在漠北建功立業！」

程處默也是道：「愛弟，你在學院同樣要努力，道路選擇並不着急，重要的是遵循本心！先生這邊也只能拜託你多加照看了！」

房遺愛也是拍拍胸脯道：「誰敢說先生壞話，我就讓寶林寫文章罵他！」

程處默也是想起了尉遲小傻。

當初尉遲小傻以一篇文章驚動了聖上。

從而引發了一場稅制改革。

雖然因為財力的原因，這場改革目前在盛唐書院試行，並且還未曾開始。

但程處默相信，尉遲小傻定然對此百般謀划，早已胸有成竹。

如同程處默所想，此時的尉遲小傻正在思考在試行稅制改革以後，應當如何以兩稅法平滑地取代租庸調製，並且在其途中不引起百姓的騷動。

畢竟涉及稅制改革，勢必要進行一番引導。

而這引導實際上並不好做，需要考慮的有很多很多。

而除此之外，還有軍隊的改制。

因為原先租庸調製的基礎上，大唐子民，農閑之際，便會參與戰事訓練。

所以太平之時，便是農戶；讓他一旦戰事發生，它們便會披甲買馬，趕赴戰場。

而在兩稅法的制度之下，沒有了分與土地的軍功激勵，也沒有了閑時參加集訓的義務。

軍隊便需要專門進行招募與培養，這又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尉遲寶林正眉頭緊鎖，忽然一個要好的同窗趕來，在府外喊道：「寶林，寶林！快出來，處默師兄就要前往漠北參與戰事了！」

尉遲寶林顧不得正在思考的東西，將手中的筆一丟，就跟在同窗的身後趕回了學院。

與尉遲寶林一樣的，還有諸多其他的弟子。

他們在得知程處默即將前往漠北之後，無不趕來，或是祝福，或是送上一些自己的心意。

也有如同房遺愛這般希望程處默帶上自己的。

但最終都被程處默所拒絕了。

畢竟漠北的形式緊張，這些師弟們一同前去根本就沒有好處，還不如留在逍遙子先生身邊好好學習本領。

在與同窗道別以後，程處默帶着自己的城衛軍裝來到了城衛軍營。

接見他的依舊是當初的吳三通。

「伍長，我是來請辭的！」

吳三通聽聞，沒好氣道：「城衛軍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隨後，想道陳出漠這些天的表現，他又緩下了語氣，道：

「是不是缺錢？我這裏可以預支你一些軍餉，渡過難關。你這些日子乾的也不錯。我老吳沒有看錯人。」

吳三通身位一個小小的伍長，自然是沒有預支軍餉的許可權的。

他同程處默這麼說，其實是打算自掏腰包。

這樣一個優秀的小子，若是因為缺錢而離開了，吳三通也會覺得可惜。

「不是的，伍長。我是打算去漠北參軍！」

「漠北？那不是有鎮北軍嗎？」以吳三通的身份，自然是不知道鎮北軍的糧道已經被胡人攻下來的事情。

程處默思考了一下，選擇性的透露了一些情況給吳三通，並且將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告訴了他。

吳三通沉默許久，道：「沒想到你還真是那程府公子。」

「伍長，在城衛軍，我永遠是那個陳出漠，此番請辭，一則漠北情勢緊張，二則我也是想歷練一番。今後我還會回來的！」

「好小子！」吳三通拍了拍程處默的肩膀，卻也沒能說些什麼。

最後，在臨別之際，吳三通紅着眼，聲音有些顫抖，道：「別死了！記住你說過的話！回來隨我一起巡城！」

「好！」

程處默迎著夕陽離去，朝着程府走去，他還需要同自家父親有個交代。

初冬的夕陽照射在程處默的身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影子，更加透露出一份蕭條。

「你就打算這樣走了嗎？」一個聲音止住了程處默的步伐。

「玥兒！」

眼前之人，便是那擺攤相識的李玥兒。

當初托老丁調查了一番李玥兒的信息。

程處默也是知道了對方公主的身份。

不過李玥兒也從未提及此事。

所以兩人一直以陳出漠和月兒姑娘的身份相交。

程處默轉過身來，因為背着夕陽，所以她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看不清。

而李玥兒卻一下撲到程處默的懷裏。

程處默雙手不知放在何處是好，最終還是默默搭在了對方的腰上。

良久，兩人分開。

李玥兒將一個香囊塞到程處默的手上，道了一句：「活着回來！」

便紅著臉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