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卷 情絲如霜,過往雲煙

第一百零一卷 情絲如霜,過往雲煙

聖月界,聖月殿,側殿。

「亓淵,琉璃盞你拿走,我們小晚用不上。魔血之靈,小晚承受不住,萬一不成,小晚就會灰飛煙滅,萬劫不復。」冰月把琉璃盞塞進亓淵手中。

「可是……」俯下頭凝視了一眼琉璃盞,又抬起頭目視著他。「為今之計,只有這個辦法。你放心吧,我這次一定能成,一定會復活美人兒的。我自己魂飛魄散,失掉我這條命,也不會讓她萬劫不復的。」

冰月蹙蹙眉頭,失魂落魄。「我上官冰月辛辛苦苦保小晚仙體不散,就是存有一絲奢望,我總會找到一個復活小晚的辦法。哪怕…哪怕就只是一絲念想,也好過……我能讓你就這麼害她萬劫不復嗎?」把目光轉向亓淵,凶神惡煞。「你若想要用魔血之靈給她注靈,那就從我屍身之上踏過去。」

「……」亓淵竟啞口無言。

「夢主,我看你近日消瘦了許多,特地做了好吃的飯菜。」枝椏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將木盤放在桌上,盛了一碗飯,再舀了一些菜。「夢主,你要吃點東西,看你都消瘦了好多。」

冰月轉頭目視著粟晚,緩緩地搖了搖頭。「枝椏,我不餓,我吃不下。飯菜你拿走吧。」

「可是……」欲言又止,忽然想到了什麼,端著飯菜來到冰月身旁。「夢主,主人曾說過,如果你不吃東西的話,她是絕對不會醒過來的。」哽咽。

「難道是因為這個……」冰月後知后覺,看了一眼枝椏,又將目光轉移到枝椏手中的飯菜之上,而後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飯菜。「我吃,我吃,我都吃了。小晚你快回來——」蹲下來,捧著飯碗大口大口咽著飯,淚花一顆一顆滴在飯菜里,邊咽著飯菜邊抽泣著。

「夢主,你慢點吃……」蹲下來,拍拍他的背脊。

「……」冰月泣不成聲。

枝椏抬頭目視了亓淵一眼,她站起來,盛了一碗飯菜遞給亓淵。「亓淵,你也吃點吧。」

亓淵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目中無神。

「你們這樣不吃東西是不行的!」破涕為笑。「亓淵,我主人說過,你如果不吃東西的話,她就算醒過來,她也不會理你的。如果你不吃的話,你就算為她注靈,她也不會回來。」

「你這些話,也只有騙騙上官冰月。」苦澀一笑。「情花劫無葯可解,她怎麼可能醒過來呢?」

枝椏潸然淚下。「沒準兒…她騙你的,她沒有染上情花劫呢?她在騙我們大家,騙我們她身染了情花劫……」

「你不想見到小晚嗎?你不是也愛她的嗎?」冰月抬起頭仰望著他。「如果你也愛她的話,那就聽枝椏的,吃——」激動不已。

「美人兒……」俯下頭注視著枝椏手中的飯菜。心裡五味雜陳。「我會吃東西的,你回來好不好?是我亓淵的錯……」雙手捧起飯碗,拿起筷子,夾起一口菜,送進嘴裡,他眉宇間凝起褶皺,明明很香的飯菜,為什麼如此難以下咽?淚珠一滴一滴地落到飯菜中。回憶,一幕幕美好畫面浮現在眼前——

「實在抱歉……因為我……害你受傷了!」語落,她撕下衣角的一塊布,給黑蛇包紮傷口。隨之,雙手揮舞幾下,一朵藍色仙草懸挂於半空,發出明亮的藍色的光芒,點亮了這裡。

粟晚嫣然一笑:「那個……我想…向你討一朵聖花,可以嗎?」

「那麼,美人兒,你要聖花來做什麼?」

「做…聖花羹啊,我可喜歡吃聖花羹了!」

「星…星淚?星之淚,好好聽的名字。名字如此美,令堂本人一定會更美。」微微一笑。

「它真的會跑嗎?」質疑。

「不信你試試看。」

她張開手,一隻若隱若現、忽明忽暗的螢火蟲從她手中飛出,熒光點點,飛到半空便變成了一顆散發著熒光的晶瑩剔透的明珠,緩緩上升……

她抬頭目不轉睛地仰望著那顆明珠,驚嘆不已。

「哇,真的跑了,還…還化為一顆明珠了。」

亓淵扭頭含情脈脈地目視著她,眼神之中充滿了無限的遐想,也流露出了無限的不舍和心酸,欲哭無淚,強顏歡笑。

粟晚的一顰一笑,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歷歷在目……

「美人兒……」沙啞的聲音撕裂。

冰月放下碗,淚如雨下,面無表情,目中無神。回憶著過往種種,他的眼眶朦朧淚花模糊……

她迎上前去,站在冰月右側,歪著頭注視著他,會心一笑:「姐姐,你好美哦!」

冰月一愣:「姐姐???」

在芳菲殿里,映入粟晚眼帘的是,是一個大雜院,冰月向後一揮,房門關上了,也上了鎖。

粟晚左看看、右看看,大吃一驚:「哇塞,這裡好大啊,姐姐!」

冰月連忙迎上前去,抱緊粟晚,深深地自責:「小晚,姐姐錯了,不要走,等我一起!」

粟晚微微一笑:「好啊,我要姐姐一直陪著我,不許丟下我一個人!」

冰月的臉紅撲撲的,嘟嘟嘴:「小晚,姐姐…姐姐不餓,小晚不要走……不要走……」

粟晚實在是不忍心,便安心坐在床沿上,安慰他。

「姐姐…小晚陪著姐姐,小晚哪兒也不去!」

他湊過去,那瑩潤而溫純的玉唇輕輕地貼於粟晚那細柔溫和的嘴唇上……

束束流螢漫天飛舞,而後圍繞著冰月和粟晚,房內繁星點點,十分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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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那棵連芳花的種子在冰月和粟晚的雙唇之間霞光一現,粉光四現,種子在發芽盛開……

粟晚睜開雙眼,冰月羞澀的紅了臉……

那連芳花往上升起,懸於半空之中,忽而化為一隻粉嫩嫩的、水靈靈的小精靈,它扇動著雙翅,飛到他們面前……

………………………………………………

「姐姐……晚月……芳菲……姐姐……我們……來生再見……」梨花帶雨,含淚一笑。伸手撫摸著冰月的臉頰。「姐姐,如果我忘了…你一定要來找我……」

說罷,她口吐鮮血,手垂了下去,閉上雙眼,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去,頭也垂了下去,情花加劇生長,遍布全身……

這一幕幕畫面,她的一顰一笑映入他的眼帘,他痛苦不已,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

「小晚——」他一把丟開手中的碗。撕心裂肺地仰天大喊一聲,他的髮絲逐漸散開,他的頭髮也在逐漸變成黑色,雙眼呈現一絲絲血絲,感覺隨時要把雙眼撕裂一樣!

雲深衝上前來,面對此情此景,他大驚失色——

「上官冰月……」

他雙手伸展開去,身上的那些血絲竟變成一道道傷痕,鮮血不停地從那些傷痕中滲出來……

他頓時遍體鱗傷,滿身血跡。

亓淵和枝椏都目瞪口呆。

「夢主怎麼了?」

「上官冰月……你的血疾…發作了——」

「什麼?血疾??」枝椏和雲深都齊聲言道,不敢相信。

只見一束束血霧從他體內飄飄而起,鮮血止不住往下滴,眼眶血絲滿滿,臉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血絲,他的衣裳已被鮮血渲染……

「你們都給我走開——」冰月仰天大喊一聲,來到粟晚的床前。

「那上官冰月想幹什麼?」雲深大驚失色。「他血疾發作了,會不會要帶晚兒……不許傷害她。」衝過去,準備保護粟晚。

「別呀——」枝椏和亓淵異口同聲喊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雲深衝上前去,卻被冰月反手一揮間,一束血色光束橫掃而去,把雲深擊倒在地。

「誰都不許傷害我小晚——」厲聲呵斥,隨後收手,抱著粟晚離開了聖月界。

「冰月哥哥……」亓禕倚在門口,泣不成聲。

亓淵和枝椏湊過去,亓淵扶起雲深,嘆息,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瘋了,雲深?」

「夢主是不會害我主人的。」

門外,夷天燼踏著匆匆的步伐,氣喘吁吁而來。扭頭打量了亓禕一眼,一愣。

「這不是那條死魚嗎?你怎麼在這?」

「你才死魚了你。」呵斥。「我,不僅是我們魔界公主,還是我們人魚族之後,人魚公主。」

夷天燼不屑一顧,冷哼一聲。「我管你什麼公主,敢動枝椏一根汗毛,我就隨時……」舉起緊握著的拳頭,送到她眼邊。

「你敢——」斜眼注視著他。

夷天燼不屑一顧,瞟了她一眼,收回拳頭,甩袖,徑直走進側殿。

「枝椏,枝椏——」夷天燼來到枝椏身旁。

枝椏扭頭看著夷天燼,一愣。

「夷天燼,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在竹屋等我的嗎?我會回去的。」

「我,我擔心你,就……就來了。」四下打量。「雲深,亓淵,你們這都是怎麼了?」

雲深他們像是沒聽到似的,依舊失聲痛哭起來,沒有理會他。

「夷天燼……」撲進夷天燼懷裡,泣不成聲。「我主人她……她身染情花劫之毒,已毒發身亡了。夢…夢主也身負血疾,血疾發作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救他們?我要怎麼樣才能救得了他們?」

「什麼?粟晚死了?」夷天燼目瞪口呆,思索片刻。「難道,以前那上官冰月說他身染怪病,指的就是血疾!!!」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枝椏一愣,「夢主把主人的仙體帶走了,他不會…要……」

枝椏和夷天燼面面相覷,欲走,扭頭望著他們。

「雲深,亓淵,別愣著了,快來幫我們找上官冰月,別讓他做傻事。」夷天燼撂下一句話,就拉著枝椏往門口走去。

雲深他們倆面面相覷,隨後紛紛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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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月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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