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從此以後做壞人
『推銷員必須對惡念推銷的相關事宜嚴守秘密，否則必將自食惡果！』－－－－－－惡念推銷員手冊第三條第一款。
對於這一條規定的理解，嚴笑的重點是放在了關鍵字『自食惡果』上面，也就是說，自己那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上司，是不會直接對違規的推銷員進行處置的，而是會通過更可怕的手段，也就是因果律來對自己進行懲罰。
這種懲罰的手段是如此的神秘，如此的不可避免，這也讓嚴笑在心底里存下了一份恐懼，能動用因果律的上司，那是等同於神魔的存在，還是要充滿敬畏之心比較好。
所以，嚴笑決定了，打死也不能泄漏半點關於惡念推銷員以及惡念推銷員存在的信息，不僅僅是為了害怕上司，實際上，如果被人知道自己在做這些，不用上司動手，自己恐怕就被周圍的人打死了。
一個能窺伺別人惡念的人，這是多麼令人厭惡的啊！還講不講人權了？還要不要**保護法了？這種完全違背了人類道德和法律準則的人，一定要加以剷除，即使是嚴笑，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後果果然很嚴重啊！
嚴笑將整個重達三百克的方包全部吃掉，又喝乾凈了六百毫升的果味奶，年輕人就是好，至少胃口好睡的香，可惜今天的豐盛午餐，嚴笑沒吃出什麼味道，他的思緒有些飄飛混亂，不過還好，現在已經基本上恢復正常了，當然也不可能完全正常，畢竟，今天發生了很多關於他人生的第一次，至少應該覺得有些激動和心神蕩漾吧。
「這位同學？」
一聲有些熟悉卻又陌生，清冷中帶着些許磁性的女聲將尚在失神的嚴笑驚醒，嚴笑抬起頭，略微茫然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是陸小荷啊，怪不得聲音這麼熟悉，當然，面容也一樣的熟悉，陸小荷算不上那種驚心動魄的美女，但是她身上有一種雅緻的貴氣，又不是那種拒人千里的凌人傲氣，她給的人感觀是既親切，又永遠有着距離感。
嚴笑還發現，她不喜歡穿裙子，總是一條長褲，即使在最炎熱的盛夏，還有，她不喜歡留長發，在嚴笑的眼裏，她總是剛剛到肩膀的短髮，還有，她不喜歡笑，不過笑得時候卻非常的美，可以算得上驚心動魄級別的美。
為什麼嚴笑對陸小荷知道得這麼清楚，很簡單，嚴笑喜歡觀察，因為他不怎麼跟人交流，不用應酬，也不用忙着談戀愛什麼的，所以，他很閑，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當然，是指在學校的時間。因此，身邊的所有人，他都會仔細的觀察，也許，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也許，是為了符合他原本那幽靈觀察者的身份。
「嗯？」嚴笑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情緒也變得莫名的緊張和期待，輕輕咳嗽了一下，讓發癢的嗓子順暢一些：「那個，你是在叫我？」
「不是叫你還能叫誰，這裏似乎就你一個人。」
聲音不對啊！哦，原來後面還跟着一個尾巴，正在說話這位女生性格爽朗，雖然長相稍嫌普通，但是身材很好，而且很有人緣，據說不僅僅是本系，連別的學院也有不少的朋友，屬於交遊廣闊的那種幹練女孩。
這位名為劉羽虹的傢伙，也是班裏的幹部，主管宣傳文體，算是班長大人的得力臂助，跟性格鮮明的班長不同，這個女孩是屬於那種變化萬千的女孩，每次穿上不同的服裝，都能表現出不同的風味，是一個相當有內涵的女孩，臉上總是掛着笑容，加上爽朗熱情的性格，她的受歡迎程度，在某些方面甚至比班長陸小荷和林素纓還要高。
說老實話，在這個學校里，與嚴笑說話最多的一個人，就是這個女孩，半年以來，肯定已經超過了二十次交談，比其他的男同學都要多，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迹，或許，其實是劉羽虹也對班裏這個幽靈一般沒有存在感的男生比較感興趣吧。
不過她努力的結果卻令人有些沮喪，嚴笑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什麼樣的人，一點也沒有因為劉羽虹的主動搭訕而有任何的改變。
這不能說嚴笑對女人沒性趣，事實上他也會跟別的男孩一樣，對身邊那些女孩們產生各種各樣，文雅或者不文雅的幻想，當然，對這個劉羽虹自然也會有這樣那樣的幻想，但是，嚴笑是個想的很多，卻完全不做的人。更何況，嚴笑對人的戒心比任何人都大，這是他十幾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信任一個人是非常困難的，所以，即使劉羽虹主動跟他說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最後乾脆採用了一貫的辦法，那就是愛理不理，諸邪敗退。
不過今天不同了，嚴笑已經從繭子裏出來了，算是剛剛脫胎換骨了一回，看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開朗女孩，嚴笑決定，從今天起自己的行為和言談一定要符合自己新的的身份，小惡魔預備役的身份。
再說了，她們的來意，嚴笑也能猜個大概，嚴笑的智商真的不低，從來都不低，何況他還是一個愛思考的人，因為他無事可做，所以時間都用來思考了。
「哦，那有什麼事？說吧。」嚴笑仰著頭看着站在他桌子前面的兩個女孩問道。
「還是那態度！真受不了你，要不是知道你就這習慣，我恨不得上去踹你兩腳，真是欠扁，怪不得班裏的人都不搭理你！」
嚴笑心裏不以為然，是我不搭理他們好不好，說真的，班裏的同學嚴笑雖然閑着沒事就會仔細的觀察，但是要說真正感興趣的，還真的沒有幾個，當然，他的注意力多數還是放在了女孩們身上，本能嘛！至於男生，能看上眼的也就那麼一兩個。
「跑題了，說正事。」
嚴笑淡淡的說道，對於劉羽虹的吐槽，還有陸小荷的清冷眼神，他完全不在意，因為他的頭又低下去了，正在用一張用過的紙巾，仔細的收拾桌面上的殘渣，將垃圾都掃進膠袋裏，綁好袋口，然後將空瓶另外放到自己的包里。
劉羽虹沒好氣的正要開口，卻被陸小荷伸手拉住，靜靜的看着嚴笑，等他將桌面收拾好之後，陸小荷才微微的翹了翹嘴角道：「剛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我們，不，是林素纓同學需要你的證詞。」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自己剛剛發展的處女客戶，一個潛力巨大的准VIP客戶，怎麼能在價值沒有被榨乾凈之前就滅掉呢？憑什麼啊？即使是你也不行！
「你在顧慮什麼？你是個男人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啥意思啊！跟是不是男人有什麼關係？男人就註定要為女人赴湯蹈火，要為女人撐起一片天空么？誰規定的啊？即使是你也……
「如果這事不了了之，對林素纓同學是個巨大的打擊，她的心理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堅強？」
「溫室里長不出健康的花朵，吹吹惡風也挺好的！」
老實說，關我什麼事啊？她心理堅不健康跟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再說，我很困的說，不要影響我的午睡好不好？拜託！
「這麼說你還是關心林素纓同學的，至少，不能讓作惡的人還有繼續作惡的條件吧，繩之以法不好么？」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真的不行！我的VIP客戶啊！不能因為一個女孩的心理健康就輕易放棄，現在我是壞人，壞人啊！不是善人！要有壞人的自覺！
陸小荷抿了抿嘴唇，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嚴笑她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舒服，現在嚴笑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更是讓她窩火，實際上，她也不敢肯定嚴笑有沒有看到過事情的真相，但是從他所在的位置，很有可能會看到事情的真相。
陸小荷拉住心火已經燒到了臉頰上的劉羽虹，從剛才嚴笑的回話中，她根本就摸不著嚴笑的底線，而且現在根本就不能確定嚴笑是否知道真相，再說嚴笑擺明了不給她們兩個美女加班幹部的面子，硬來也只能自討沒趣。
「雖然嚴同學平時寡言少語，但是在我們心目中，嚴同學應該是個正直的人，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嗯？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正直的人，從十幾年前開始就不是！對不起，我要休息，你們說的事情我不知道，請不要打擾我的休息。」
嚴笑忽然覺得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厭煩的提高聲音駁斥了一句，一頭趴在了桌子上，將臉埋進雙臂之中，不再理會桌子邊上站着的兩個女孩。
「你……」劉羽虹揚起手準備給嚴笑的後腦勺來上一巴掌，不過被手疾眼快的陸小荷拉住了，輕輕的搖了搖頭，陸小荷忿忿的瞪了一眼嚴笑的後腦勺，拉着劉羽虹啪嗒啪嗒的快步走了。
「你給我等著，混蛋！膽小鬼！」
劉羽虹不甘心的回頭沖着只能看見一個頭頂的嚴笑威脅的揮了揮拳頭，隨即被陸小荷拉出了教室門，不過她那不甘心的聲音還能隱約的傳進嚴笑的耳朵。
老子是壞人！還怕你們這些小女人？！嚴笑在心裏嘟囔了一句，慢慢的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