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15
這幾天田建國和朱春麗兩口整天是唉聲嘆氣的，見不著田華是擔心她，見著了她看著她滿臉的苦相是傷心，唉！我們的女兒為什麼這樣命苦啊？
田建國因為年後單位辦公區搬遷需要親自布置安排，白天忙忙碌碌的倒分散了壓在心頭的苦惱和傷感。朱春麗則不然，本來開學後學校領導安排自己去省教委開會，但自己實在是放心不下女兒的事情，就找了個借口讓別人代替自己去了。剛開學事情也不多，回家獨自一個人心情更是不好受，有心讓女兒搬來和自己一起住，又怕刺激和傷害女兒，簡直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有到晚上田建國回到家裡，她才能將滿腹的牢騷和埋怨發泄一通，好在田建國理解她的心情，也不太和她計較。
經過幾天的忙碌，單位里的搬遷工作已經基本就緒，這天，田建國到單位轉了一圈就早早的回到了家。本來田建國是不喜歡上街的，見朱春麗沒有去學校，一來自己也想出去轉轉，二來好久沒有陪妻子出來散步了，就主動提出和妻子一起上街買菜。妻子見丈夫這樣，雖然知道丈夫的意思，但也在內心裡感動半天。
兩個人到菜市場轉了半天，買了幾斤肋排、幾斤青菜、一塊老豆腐，還有尖椒、蒜苗、香菜等等，看看買的東西差不多了，就一邊說著話一邊回家。建國說：「今天上午讓小花和寶寶來家一起吃飯吧？」其實朱春麗也有這個意思，見丈夫這樣說，就馬上點點頭說：「你趕緊給她打電話，讓她一下班就來，省得她跑冤枉路。」停了一會兒又問建國「你下午上班嗎？」建國見問，疑惑地說「怎麼？有事兒？下午我想在家休息半天。」朱春麗說：「正明從北京回來我們還沒見他呢，你要是下午不上班的話，今天中午就把他叫來咱家一起吃頓飯吧！我總覺得他這幾年好像故意疏遠咱們似的，他有事也很少麻煩咱。唉！這幾年他一個人不容易。多好的人啊！我就想不通，為啥好人都不能好過呢？」聽妻子這樣傷感的語氣，田建國馬上接過話頭說「你又來了，凡事兒都得想開點兒。誰家都是順順利利的？沒聽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嗎。」一邊勸說妻子一邊又好像自言自語的說：「正明這個人是不錯，可惜也是命運不濟啊！……」
兩個人回到家，朱春麗將買來的東西該洗的洗、該切的切，然後將大米燜上，就對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田建國說：「今天的菜你來做吧，小花挺喜歡你做的排骨了，我到下面的超市買兩瓶酒。」說罷就出了門。
田建國將洗好的排骨用凈布搌干，在油鍋里放上油和白糖，等糖在油里化開起沫后，將排骨放進去不斷翻炒，然後加入薑片、八角、丁香、蓽茇等調料，看看排骨外表均勻發黃時，將鍋里多餘的油潷出來，添加開水，放在火上慢慢的燉……。這裡煤氣灶上燉著排骨，那邊在電飯煲上將豆腐也燉上，至於其他炒菜，等人來齊了現炒不遲。看看一切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坐下來點燃一支香煙一邊看電視一邊抽起來。
這時，聽到樓道里小花說話的聲音，他趕忙將煙頭掐滅去開門，見她一個人來了就問：「寶寶呢？」田華一邊進屋一邊說：「在後面呢。正遇上俺媽買東西回來，他看到十字路口有賣糖葫蘆的非要要，就又領他去買吃的了。」這時田建國才看到女兒手上提著兩瓶酒，就馬上接了過來。田華一邊換鞋一邊說：「一進門我就聞到香味了，是紅燒排骨吧？」
不一會兒，朱春麗和寶寶以及東方正明一同走進了家門。田建國和東方正明一番寒暄，就將小外孫拉到自己身邊故意逗弄他要和他搶吃糖葫蘆，寶寶說「糖葫蘆對牙不好，姥爺老犯牙疼，是不能吃的。」姥爺說：「寶寶牙還沒長齊，吃糖葫蘆會不長牙的」。看著一老一少在一起逗玩，朱春麗沖著田建國說：「正明來了也不招呼人家，只顧和個白眼狼在一起。趕快去炒菜，人都齊了，還不開飯啊？」見朱春麗這樣說，東方正明在沙發上笑了笑說：「咋的，還把我當外人啊？」田華也說：「我來炒菜吧。正明哥你也不要閑著，把桌子擺放好。還真當客人啊？」一邊沖著東方正明笑了笑。田建國聽女兒這樣說話嗔怪地說：「這孩子，沒大沒小的，能這樣說話啊？」一邊對著東方正明說：「你坐，我來收拾。咱哥兒倆好久沒坐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下午我沒事，一醉方休如何？」東方正明一邊幫助支桌子、擺椅子，一邊說：「不行了，近來酒量不行了，老嘍！」田建國呵呵一笑道：「什麼老了？在我面前別提老字，我不說老你能說老嗎？」說著話，桌椅安放就位，這時朱春麗將燉好的豆腐湯盛了上來，對著東方正明說：「你建國哥去了幾趟南方城市，也學洋了，這不每次吃飯前也學習人家那樣，先喝湯，再吃飯。來，看看做的豆腐湯咋樣？先墊墊肚，空心頭喝酒容易醉。」接著紅燒排骨、油炸花生米、糟魚塊、鹹水鴨等不管是冷盤還是熱菜一溜起兒的都擺到了桌子上。田建國嚷嚷道：「沒水平，不是先上冷盤後上熱菜的，都擺上來是讓看的還是讓吃的？」朱春麗也不急，笑笑說：「都是自家人，哪有那麼多的講究，要想服務好，五星級酒店服務周到，那還不是用錢買的，你給我多少錢啊？湊合吧！」東方正明也不客氣：「好了嫂子，今天的菜還真夠豐盛的，哥哥不掏小費我掏！」一邊說著一邊和田建國坐下來。
寶寶在另一個房間里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看著動畫片，外面大人說話他好似沒聽見一般，等田華將菜全部弄好才將他喊了出來。東方正明一邊喝著湯一邊逗著寶寶說：「呵，真好喝！寶寶喝嗎？」寶寶說：「才不好喝呢！姥爺就喜歡喝臭豆腐湯。姥姥，我要喝王老吉！」田華一把將寶寶拉到飯桌前說：「先吃飯，吃過飯再給你喝，不吃飯喝飲料會肚子痛的！」
朱春麗也坐了下來，一邊吃飯，一邊問東方正明：「春節回家，家裡人都好吧？」東方正明剛將酒杯端起來見她問就馬上說：「還好！謝謝嫂子！」田建國介面說「對了，上次給你打電話也沒顧上向你問家人好，真是失敬！」東方正明說：「老兄和我還講客氣啊！」嫂子接著說：「露露這孩子我已經快兩年沒有見她了，春節放假也沒有來，開學了吧？在學校還可以吧？」
這時田華介面說：「上大學了肯定比在高中時清閑得多，春節時我們在QQ上還視頻聊天了，覺得胖了。聽說還是學生會主席呢！將來肯定比正明哥強多了！」一邊說一邊看著東方正明。
見她娘兒兩個在和東方正明一遞一句地說話，田建國插嘴道：「吃飯時候少說話，這不，你們好像是開會一樣，還讓他喝酒不喝了。」一手端著酒杯對著東方正明說：「不要光顧說話，來，喝酒。她們兩個是誠心不想讓咱喝個痛快。乾杯！」
朱春麗見他們一瓶酒快要喝完了就說：「少喝點吧！都多大年齡了，還這樣胡喝。」一邊說一邊為兩個人盛上大米，見田建國欲要開啟另一瓶酒就搶先將酒拿了起來「只能喝一瓶，吃過飯在一起說說話多好，不比喝得東倒西歪強啊！」
田建國見妻子將酒拿走了，也只好無奈地說：「唉！我這個妻管嚴看起來是一輩子也難治好了。不喝就不喝。正明啊！你可不能怪你老兄啊，是你嫂子不讓喝。」
田華見爸爸說話有點結結巴巴的，想來是已經喝得也差不多了，就對東方正明說：「爸爸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你也不要喝多了。」一邊說一邊將放在東方正明前面的酒杯拿到手裡，一口將裡面的大半杯酒喝了下去。「不喝了，都吃飯。下午我也沒事兒，媽，你不用去學校吧？」見她媽點頭就接著說：「正好下午都在家，我們搓幾圈麻將？」大家都表示贊同。
吃過飯，田華將孩子送往保姆家。其實，東方正明並不喜歡打麻將，田建國和朱春麗也只是偶爾玩玩，今天既然孩子提出來了，尤其是這幾天還沒有見她這樣有興緻的，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答應了，內心不管是咋想的，但目標卻是一致的，那就是為了田華能夠高興。
在田華還沒回來時，朱春麗問東方正明：「春節回家，她回來了嗎？」朱春麗所說的「她」，是指東方正明的妻子蔣風雅，原來和東方正明都在一個單位上班，十多年前遠赴德國留學，後來就留在了那裡，她想讓東方正明和她一起移民德國，但東方正明就是不同意，單位里的人都說東方正明犯傻，但他的寶貝女兒卻支持東方正明的決定，其中真正的原因也許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前兩年，蔣風雅回來過一次，聽說是為了專門回國和東方正明辦理離婚手續而來，這種事情東方正明不說也沒人好意思問。今天見朱春麗問到她，東方正明就說：「自從三年前辦理了離婚手續，她很少和我聯繫，聽孩子說她不斷和女兒通電話，每半年給女兒寄一次錢，女兒怕我不高興也不和我多說。聽說她在那裡找了一個，家是廣西的，和她一樣都是留學留在那裡的。志不同、道不合，現在她已經有了歸宿，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春節回家，她哥哥專門找了我，我也和孩子到她舅舅家看了看，沒啥可說的。」朱春麗其實早就聽丈夫田建國說過，但從東方正明口中說出來今天還是第一次。
田建國見妻子這樣問，就搭訕著說：「高高興興的，今天你是吃錯藥了吧，問啥哩？故意讓正明難受是吧？」東方正明笑了笑說：「這有啥，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已經快把她淡忘了。沒事的，放心吧！」
說著話，田華已經回來了。大家就坐在一起開始了搓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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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田建國和朱春麗兩口整天是唉聲嘆氣的，見不著田華是擔心她，見著了她看著她滿臉的苦相是傷心，唉！我們的女兒為什麼這樣命苦啊？
田建國因為年後單位辦公區搬遷需要親自布置安排，白天忙忙碌碌的倒分散了壓在心頭的苦惱和傷感。朱春麗則不然，本來開學後學校領導安排自己去省教委開會，但自己實在是放心不下女兒的事情，就找了個借口讓別人代替自己去了。剛開學事情也不多，回家獨自一個人心情更是不好受，有心讓女兒搬來和自己一起住，又怕刺激和傷害女兒，簡直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有到晚上田建國回到家裡，她才能將滿腹的牢騷和埋怨發泄一通，好在田建國理解她的心情，也不太和她計較。
經過幾天的忙碌，單位里的搬遷工作已經基本就緒，這天，田建國到單位轉了一圈就早早的回到了家。本來田建國是不喜歡上街的，見朱春麗沒有去學校，一來自己也想出去轉轉，二來好久沒有陪妻子出來散步了，就主動提出和妻子一起上街買菜。妻子見丈夫這樣，雖然知道丈夫的意思，但也在內心裡感動半天。
兩個人到菜市場轉了半天，買了幾斤肋排、幾斤青菜、一塊老豆腐，還有尖椒、蒜苗、香菜等等，看看買的東西差不多了，就一邊說著話一邊回家。建國說：「今天上午讓小花和寶寶來家一起吃飯吧？」其實朱春麗也有這個意思，見丈夫這樣說，就馬上點點頭說：「你趕緊給她打電話，讓她一下班就來，省得她跑冤枉路。」停了一會兒又問建國「你下午上班嗎？」建國見問，疑惑地說「怎麼？有事兒？下午我想在家休息半天。」朱春麗說：「正明從北京回來我們還沒見他呢，你要是下午不上班的話，今天中午就把他叫來咱家一起吃頓飯吧！我總覺得他這幾年好像故意疏遠咱們似的，他有事也很少麻煩咱。唉！這幾年他一個人不容易。多好的人啊！我就想不通，為啥好人都不能好過呢？」聽妻子這樣傷感的語氣，田建國馬上接過話頭說「你又來了，凡事兒都得想開點兒。誰家都是順順利利的？沒聽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嗎。」一邊勸說妻子一邊又好像自言自語的說：「正明這個人是不錯，可惜也是命運不濟啊！……」
兩個人回到家，朱春麗將買來的東西該洗的洗、該切的切，然後將大米燜上，就對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田建國說：「今天的菜你來做吧，小花挺喜歡你做的排骨了，我到下面的超市買兩瓶酒。」說罷就出了門。
田建國將洗好的排骨用凈布搌干，在油鍋里放上油和白糖，等糖在油里化開起沫后，將排骨放進去不斷翻炒，然後加入薑片、八角、丁香、蓽茇等調料，看看排骨外表均勻發黃時，將鍋里多餘的油潷出來，添加開水，放在火上慢慢的燉……。這裡煤氣灶上燉著排骨，那邊在電飯煲上將豆腐也燉上，至於其他炒菜，等人來齊了現炒不遲。看看一切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坐下來點燃一支香煙一邊看電視一邊抽起來。
這時，聽到樓道里小花說話的聲音，他趕忙將煙頭掐滅去開門，見她一個人來了就問：「寶寶呢？」田華一邊進屋一邊說：「在後面呢。正遇上俺媽買東西回來，他看到十字路口有賣糖葫蘆的非要要，就又領他去買吃的了。」這時田建國才看到女兒手上提著兩瓶酒，就馬上接了過來。田華一邊換鞋一邊說：「一進門我就聞到香味了，是紅燒排骨吧？」
不一會兒，朱春麗和寶寶以及東方正明一同走進了家門。田建國和東方正明一番寒暄，就將小外孫拉到自己身邊故意逗弄他要和他搶吃糖葫蘆，寶寶說「糖葫蘆對牙不好，姥爺老犯牙疼，是不能吃的。」姥爺說：「寶寶牙還沒長齊，吃糖葫蘆會不長牙的」。看著一老一少在一起逗玩，朱春麗沖著田建國說：「正明來了也不招呼人家，只顧和個白眼狼在一起。趕快去炒菜，人都齊了，還不開飯啊？」見朱春麗這樣說，東方正明在沙發上笑了笑說：「咋的，還把我當外人啊？」田華也說：「我來炒菜吧。正明哥你也不要閑著，把桌子擺放好。還真當客人啊？」一邊沖著東方正明笑了笑。田建國聽女兒這樣說話嗔怪地說：「這孩子，沒大沒小的，能這樣說話啊？」一邊對著東方正明說：「你坐，我來收拾。咱哥兒倆好久沒坐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下午我沒事，一醉方休如何？」東方正明一邊幫助支桌子、擺椅子，一邊說：「不行了，近來酒量不行了，老嘍！」田建國呵呵一笑道：「什麼老了？在我面前別提老字，我不說老你能說老嗎？」說著話，桌椅安放就位，這時朱春麗將燉好的豆腐湯盛了上來，對著東方正明說：「你建國哥去了幾趟南方城市，也學洋了，這不每次吃飯前也學習人家那樣，先喝湯，再吃飯。來，看看做的豆腐湯咋樣？先墊墊肚，空心頭喝酒容易醉。」接著紅燒排骨、油炸花生米、糟魚塊、鹹水鴨等不管是冷盤還是熱菜一溜起兒的都擺到了桌子上。田建國嚷嚷道：「沒水平，不是先上冷盤後上熱菜的，都擺上來是讓看的還是讓吃的？」朱春麗也不急，笑笑說：「都是自家人，哪有那麼多的講究，要想服務好，五星級酒店服務周到，那還不是用錢買的，你給我多少錢啊？湊合吧！」東方正明也不客氣：「好了嫂子，今天的菜還真夠豐盛的，哥哥不掏小費我掏！」一邊說著一邊和田建國坐下來。
寶寶在另一個房間里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看著動畫片，外面大人說話他好似沒聽見一般，等田華將菜全部弄好才將他喊了出來。東方正明一邊喝著湯一邊逗著寶寶說：「呵，真好喝！寶寶喝嗎？」寶寶說：「才不好喝呢！姥爺就喜歡喝臭豆腐湯。姥姥，我要喝王老吉！」田華一把將寶寶拉到飯桌前說：「先吃飯，吃過飯再給你喝，不吃飯喝飲料會肚子痛的！」
朱春麗也坐了下來，一邊吃飯，一邊問東方正明：「春節回家，家裡人都好吧？」東方正明剛將酒杯端起來見她問就馬上說：「還好！謝謝嫂子！」田建國介面說「對了，上次給你打電話也沒顧上向你問家人好，真是失敬！」東方正明說：「老兄和我還講客氣啊！」嫂子接著說：「露露這孩子我已經快兩年沒有見她了，春節放假也沒有來，開學了吧？在學校還可以吧？」
這時田華介面說：「上大學了肯定比在高中時清閑得多，春節時我們在QQ上還視頻聊天了，覺得胖了。聽說還是學生會主席呢！將來肯定比正明哥強多了！」一邊說一邊看著東方正明。
見她娘兒兩個在和東方正明一遞一句地說話，田建國插嘴道：「吃飯時候少說話，這不，你們好像是開會一樣，還讓他喝酒不喝了。」一手端著酒杯對著東方正明說：「不要光顧說話，來，喝酒。她們兩個是誠心不想讓咱喝個痛快。乾杯！」
朱春麗見他們一瓶酒快要喝完了就說：「少喝點吧！都多大年齡了，還這樣胡喝。」一邊說一邊為兩個人盛上大米，見田建國欲要開啟另一瓶酒就搶先將酒拿了起來「只能喝一瓶，吃過飯在一起說說話多好，不比喝得東倒西歪強啊！」
田建國見妻子將酒拿走了，也只好無奈地說：「唉！我這個妻管嚴看起來是一輩子也難治好了。不喝就不喝。正明啊！你可不能怪你老兄啊，是你嫂子不讓喝。」
田華見爸爸說話有點結結巴巴的，想來是已經喝得也差不多了，就對東方正明說：「爸爸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你也不要喝多了。」一邊說一邊將放在東方正明前面的酒杯拿到手裡，一口將裡面的大半杯酒喝了下去。「不喝了，都吃飯。下午我也沒事兒，媽，你不用去學校吧？」見她媽點頭就接著說：「正好下午都在家，我們搓幾圈麻將？」大家都表示贊同。
吃過飯，田華將孩子送往保姆家。其實，東方正明並不喜歡打麻將，田建國和朱春麗也只是偶爾玩玩，今天既然孩子提出來了，尤其是這幾天還沒有見她這樣有興緻的，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答應了，內心不管是咋想的，但目標卻是一致的，那就是為了田華能夠高興。
在田華還沒回來時，朱春麗問東方正明：「春節回家，她回來了嗎？」朱春麗所說的「她」，是指東方正明的妻子蔣風雅，原來和東方正明都在一個單位上班，十多年前遠赴德國留學，後來就留在了那裡，她想讓東方正明和她一起移民德國，但東方正明就是不同意，單位里的人都說東方正明犯傻，但他的寶貝女兒卻支持東方正明的決定，其中真正的原因也許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前兩年，蔣風雅回來過一次，聽說是為了專門回國和東方正明辦理離婚手續而來，這種事情東方正明不說也沒人好意思問。今天見朱春麗問到她，東方正明就說：「自從三年前辦理了離婚手續，她很少和我聯繫，聽孩子說她不斷和女兒通電話，每半年給女兒寄一次錢，女兒怕我不高興也不和我多說。聽說她在那裡找了一個，家是廣西的，和她一樣都是留學留在那裡的。志不同、道不合，現在她已經有了歸宿，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春節回家，她哥哥專門找了我，我也和孩子到她舅舅家看了看，沒啥可說的。」朱春麗其實早就聽丈夫田建國說過，但從東方正明口中說出來今天還是第一次。
田建國見妻子這樣問，就搭訕著說：「高高興興的，今天你是吃錯藥了吧，問啥哩？故意讓正明難受是吧？」東方正明笑了笑說：「這有啥，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已經快把她淡忘了。沒事的，放心吧！」
說著話，田華已經回來了。大家就坐在一起開始了搓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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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田建國和朱春麗兩口整天是唉聲嘆氣的，見不著田華是擔心她，見著了她看著她滿臉的苦相是傷心，唉！我們的女兒為什麼這樣命苦啊？
田建國因為年後單位辦公區搬遷需要親自布置安排，白天忙忙碌碌的倒分散了壓在心頭的苦惱和傷感。朱春麗則不然，本來開學後學校領導安排自己去省教委開會，但自己實在是放心不下女兒的事情，就找了個借口讓別人代替自己去了。剛開學事情也不多，回家獨自一個人心情更是不好受，有心讓女兒搬來和自己一起住，又怕刺激和傷害女兒，簡直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有到晚上田建國回到家裡，她才能將滿腹的牢騷和埋怨發泄一通，好在田建國理解她的心情，也不太和她計較。
經過幾天的忙碌，單位里的搬遷工作已經基本就緒，這天，田建國到單位轉了一圈就早早的回到了家。本來田建國是不喜歡上街的，見朱春麗沒有去學校，一來自己也想出去轉轉，二來好久沒有陪妻子出來散步了，就主動提出和妻子一起上街買菜。妻子見丈夫這樣，雖然知道丈夫的意思，但也在內心裡感動半天。
兩個人到菜市場轉了半天，買了幾斤肋排、幾斤青菜、一塊老豆腐，還有尖椒、蒜苗、香菜等等，看看買的東西差不多了，就一邊說著話一邊回家。建國說：「今天上午讓小花和寶寶來家一起吃飯吧？」其實朱春麗也有這個意思，見丈夫這樣說，就馬上點點頭說：「你趕緊給她打電話，讓她一下班就來，省得她跑冤枉路。」停了一會兒又問建國「你下午上班嗎？」建國見問，疑惑地說「怎麼？有事兒？下午我想在家休息半天。」朱春麗說：「正明從北京回來我們還沒見他呢，你要是下午不上班的話，今天中午就把他叫來咱家一起吃頓飯吧！我總覺得他這幾年好像故意疏遠咱們似的，他有事也很少麻煩咱。唉！這幾年他一個人不容易。多好的人啊！我就想不通，為啥好人都不能好過呢？」聽妻子這樣傷感的語氣，田建國馬上接過話頭說「你又來了，凡事兒都得想開點兒。誰家都是順順利利的？沒聽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嗎。」一邊勸說妻子一邊又好像自言自語的說：「正明這個人是不錯，可惜也是命運不濟啊！……」
兩個人回到家，朱春麗將買來的東西該洗的洗、該切的切，然後將大米燜上，就對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田建國說：「今天的菜你來做吧，小花挺喜歡你做的排骨了，我到下面的超市買兩瓶酒。」說罷就出了門。
田建國將洗好的排骨用凈布搌干，在油鍋里放上油和白糖，等糖在油里化開起沫后，將排骨放進去不斷翻炒，然後加入薑片、八角、丁香、蓽茇等調料，看看排骨外表均勻發黃時，將鍋里多餘的油潷出來，添加開水，放在火上慢慢的燉……。這裡煤氣灶上燉著排骨，那邊在電飯煲上將豆腐也燉上，至於其他炒菜，等人來齊了現炒不遲。看看一切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坐下來點燃一支香煙一邊看電視一邊抽起來。
這時，聽到樓道里小花說話的聲音，他趕忙將煙頭掐滅去開門，見她一個人來了就問：「寶寶呢？」田華一邊進屋一邊說：「在後面呢。正遇上俺媽買東西回來，他看到十字路口有賣糖葫蘆的非要要，就又領他去買吃的了。」這時田建國才看到女兒手上提著兩瓶酒，就馬上接了過來。田華一邊換鞋一邊說：「一進門我就聞到香味了，是紅燒排骨吧？」
不一會兒，朱春麗和寶寶以及東方正明一同走進了家門。田建國和東方正明一番寒暄，就將小外孫拉到自己身邊故意逗弄他要和他搶吃糖葫蘆，寶寶說「糖葫蘆對牙不好，姥爺老犯牙疼，是不能吃的。」姥爺說：「寶寶牙還沒長齊，吃糖葫蘆會不長牙的」。看著一老一少在一起逗玩，朱春麗沖著田建國說：「正明來了也不招呼人家，只顧和個白眼狼在一起。趕快去炒菜，人都齊了，還不開飯啊？」見朱春麗這樣說，東方正明在沙發上笑了笑說：「咋的，還把我當外人啊？」田華也說：「我來炒菜吧。正明哥你也不要閑著，把桌子擺放好。還真當客人啊？」一邊沖著東方正明笑了笑。田建國聽女兒這樣說話嗔怪地說：「這孩子，沒大沒小的，能這樣說話啊？」一邊對著東方正明說：「你坐，我來收拾。咱哥兒倆好久沒坐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下午我沒事，一醉方休如何？」東方正明一邊幫助支桌子、擺椅子，一邊說：「不行了，近來酒量不行了，老嘍！」田建國呵呵一笑道：「什麼老了？在我面前別提老字，我不說老你能說老嗎？」說著話，桌椅安放就位，這時朱春麗將燉好的豆腐湯盛了上來，對著東方正明說：「你建國哥去了幾趟南方城市，也學洋了，這不每次吃飯前也學習人家那樣，先喝湯，再吃飯。來，看看做的豆腐湯咋樣？先墊墊肚，空心頭喝酒容易醉。」接著紅燒排骨、油炸花生米、糟魚塊、鹹水鴨等不管是冷盤還是熱菜一溜起兒的都擺到了桌子上。田建國嚷嚷道：「沒水平，不是先上冷盤後上熱菜的，都擺上來是讓看的還是讓吃的？」朱春麗也不急，笑笑說：「都是自家人，哪有那麼多的講究，要想服務好，五星級酒店服務周到，那還不是用錢買的，你給我多少錢啊？湊合吧！」東方正明也不客氣：「好了嫂子，今天的菜還真夠豐盛的，哥哥不掏小費我掏！」一邊說著一邊和田建國坐下來。
寶寶在另一個房間里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看著動畫片，外面大人說話他好似沒聽見一般，等田華將菜全部弄好才將他喊了出來。東方正明一邊喝著湯一邊逗著寶寶說：「呵，真好喝！寶寶喝嗎？」寶寶說：「才不好喝呢！姥爺就喜歡喝臭豆腐湯。姥姥，我要喝王老吉！」田華一把將寶寶拉到飯桌前說：「先吃飯，吃過飯再給你喝，不吃飯喝飲料會肚子痛的！」
朱春麗也坐了下來，一邊吃飯，一邊問東方正明：「春節回家，家裡人都好吧？」東方正明剛將酒杯端起來見她問就馬上說：「還好！謝謝嫂子！」田建國介面說「對了，上次給你打電話也沒顧上向你問家人好，真是失敬！」東方正明說：「老兄和我還講客氣啊！」嫂子接著說：「露露這孩子我已經快兩年沒有見她了，春節放假也沒有來，開學了吧？在學校還可以吧？」
這時田華介面說：「上大學了肯定比在高中時清閑得多，春節時我們在QQ上還視頻聊天了，覺得胖了。聽說還是學生會主席呢！將來肯定比正明哥強多了！」一邊說一邊看著東方正明。
見她娘兒兩個在和東方正明一遞一句地說話，田建國插嘴道：「吃飯時候少說話，這不，你們好像是開會一樣，還讓他喝酒不喝了。」一手端著酒杯對著東方正明說：「不要光顧說話，來，喝酒。她們兩個是誠心不想讓咱喝個痛快。乾杯！」
朱春麗見他們一瓶酒快要喝完了就說：「少喝點吧！都多大年齡了，還這樣胡喝。」一邊說一邊為兩個人盛上大米，見田建國欲要開啟另一瓶酒就搶先將酒拿了起來「只能喝一瓶，吃過飯在一起說說話多好，不比喝得東倒西歪強啊！」
田建國見妻子將酒拿走了，也只好無奈地說：「唉！我這個妻管嚴看起來是一輩子也難治好了。不喝就不喝。正明啊！你可不能怪你老兄啊，是你嫂子不讓喝。」
田華見爸爸說話有點結結巴巴的，想來是已經喝得也差不多了，就對東方正明說：「爸爸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你也不要喝多了。」一邊說一邊將放在東方正明前面的酒杯拿到手裡，一口將裡面的大半杯酒喝了下去。「不喝了，都吃飯。下午我也沒事兒，媽，你不用去學校吧？」見她媽點頭就接著說：「正好下午都在家，我們搓幾圈麻將？」大家都表示贊同。
吃過飯，田華將孩子送往保姆家。其實，東方正明並不喜歡打麻將，田建國和朱春麗也只是偶爾玩玩，今天既然孩子提出來了，尤其是這幾天還沒有見她這樣有興緻的，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答應了，內心不管是咋想的，但目標卻是一致的，那就是為了田華能夠高興。
在田華還沒回來時，朱春麗問東方正明：「春節回家，她回來了嗎？」朱春麗所說的「她」，是指東方正明的妻子蔣風雅，原來和東方正明都在一個單位上班，十多年前遠赴德國留學，後來就留在了那裡，她想讓東方正明和她一起移民德國，但東方正明就是不同意，單位里的人都說東方正明犯傻，但他的寶貝女兒卻支持東方正明的決定，其中真正的原因也許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前兩年，蔣風雅回來過一次，聽說是為了專門回國和東方正明辦理離婚手續而來，這種事情東方正明不說也沒人好意思問。今天見朱春麗問到她，東方正明就說：「自從三年前辦理了離婚手續，她很少和我聯繫，聽孩子說她不斷和女兒通電話，每半年給女兒寄一次錢，女兒怕我不高興也不和我多說。聽說她在那裡找了一個，家是廣西的，和她一樣都是留學留在那裡的。志不同、道不合，現在她已經有了歸宿，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春節回家，她哥哥專門找了我，我也和孩子到她舅舅家看了看，沒啥可說的。」朱春麗其實早就聽丈夫田建國說過，但從東方正明口中說出來今天還是第一次。
田建國見妻子這樣問，就搭訕著說：「高高興興的，今天你是吃錯藥了吧，問啥哩？故意讓正明難受是吧？」東方正明笑了笑說：「這有啥，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已經快把她淡忘了。沒事的，放心吧！」
說著話，田華已經回來了。大家就坐在一起開始了搓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