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雞
此時廚房裏，何老二正在燒火，媳婦王蕙蘭在灶台前熬粥。不一會兒，廚房裏又走進來兩人，一個身材微胖，是何家大嫂劉蘭花。另一個身材矮小的是三房的李紅梅。兩人看着王蕙蘭，臉上帶着笑眯眯的表情。劉蘭花先開口說，「弟妹，還是我來吧。」王蕙蘭轉頭瞧了她一眼，「不用了大嫂，就快好了。」都是中午吃剩下的，熱一下就可以了。說完，她就將鍋里的粥給盛了出來。只不過剛盛好，劉蘭花就將碗端了過去，然後又笑眯眯地說。「那我幫你給娘端過去吧，你歇著。」娘既然沒事兒，那還是得繼續獻殷勤呀。看着她的背影，王蕙蘭暗暗翻了個白眼，不過她也早習慣了大嫂經常搶功的行為。可是廚房裏的另一個人可不這麼想，眼珠子一轉，有些尖細的聲音開口說。「二嫂，你看大嫂，又去娘面前邀功了，明明了是你熬的粥！」王蕙蘭聽后心中冷笑，一臉不在意的就說，「無所謂，娘好就行。」跟她來這套！也看她接不接。而此時屋內，蘇芸勉強喝了點紅薯粥之後就放下了碗。劉蘭花看着，立馬關心的問，「娘，可是不好喝？」蘇芸沒理她，而是皺着眉露出一副不舒服的樣子開口說，「嘴裏沒味兒，殺只老母**，今兒全家吃雞湯。」光吃紅葛粥她如何咽得下去！上輩子最苦的時候她都沒過過這日子。劉蘭花不禁瞪大了雙眼，「啊！娘，要殺雞呀？那可是咱家唯一的老母雞！」「前幾日為了給您請大夫，家裏賣了兩隻，現在只剩下一隻了。」要是殺了吃，她要心疼死啊！聽她這麼說，蘇芸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這是什麼鬼日子，吃只雞都不行！可是她嘴裏實在是苦得厲害，不補一補是不行的。於是便當機立斷，「殺！我說吃就吃！」憑着她的聰明才智，不相信以後連只雞的錢都賺不回來！可是說完后，她卻見所有人都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她只好又道，「咋滴？你們娘我想吃雞肉都不行了？」「娘說殺就殺吧！」這時，站在一旁的何大廣微微一閉眼，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因為他實在是太過心疼！心疼那隻雞！於是最後，全家所有人都懷着震驚又心疼的心情將後院那唯一的一隻老母雞給宰了。最後一想，算了，就當作是彌補分家分不成的遺憾吧。下午，何家幾房在外面挖野菜的幾個孩子都回來了。走在老遠，就聞到了從自家院子裏傳出來的香味。於是下一秒，他們就撒腿往家裏飛奔。何家三房的何玉湖，今年六歲，正是好玩兒又貪嘴的年紀。聞到自家做了好吃，立馬就拉着三歲的弟弟何玉江往家跑。只有大房的何花和二房的何翠何杏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慢慢的走着。因為她們知道，不管家裏做了什麼好吃的，都輪不到她們幾個賠錢貨。
「娘！咱家做啥好吃的了！」正在廚房裏忙活的李紅梅聽到自家兒子的聲音，立馬走了出去。一張瘦長的臉上露出笑容滿面的模樣，「你奶奶醒了，想吃雞，所以今兒咱家吃雞。」何玉湖眼睛頓時亮得驚人，「真噠！那太好了！」雞肉啊，他做夢都想吃呢！至於奶奶醒了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不久后，一直在地里幹活的何家大房長孫何玉田也回來了。得知今日家裏吃雞，也是驚訝得一陣合不攏嘴。要知道全家為了供四叔在鎮上書院讀書，一直是勒緊了褲腰帶，幾年都吃不上一回肉的。當晚飯做好的時候，蘇芸才從屋子裏出來。走進廚房坐下，才算看清楚何家的所有人。然後心裏就暗罵了一聲造孽啊！看看大房她的長孫，今年十三了，可是又瘦又矮，看起來像是十歲！至於大房的孫女何花，今年十歲，可瘦得跟麻桿一樣！彷彿一陣風就能刮跑。二房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何翠今年八歲，也是瘦得不行，二女兒何杏，今年五歲，看起來簡直像是個難民！腦袋都大得跟身體不協調！三房是兩個兒子，大兒子何玉湖，今年六歲，看起來要比其他幾房的孩子好一點，最起碼沒那麼骨瘦如柴。至於她最小的孫子何玉江，雖說瘦得不像是難民，但卻整個人黑不溜秋的，一臉的鼻涕眼淚，讓人有種看了就吃不下飯的感覺！要說他們為啥這樣，其實是因為何家本來就窮，可是原主非要送老四，也就是她最小的小兒子去書院讀書。這才導致了全家窮成這個鬼樣子。難怪原主的幾個兒子都想分家，要是她，簡直恨死這個親娘了！垂眸輕咳了一聲，然後她抬起了手，將自己面前的那盆雞湯里的一個雞腿給夾了起來，然後放到了大孫子何玉田的碗裏。而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將另一個雞腿夾給了何玉江。就在她又要繼續分的時候，何玉湖忍不住開口嚷嚷了起來，「奶，我也要吃雞腿！」「一隻雞就兩個腿，沒了！」蘇芸沒好氣的說。何玉湖忍不住噘起了嘴，很是不高興的道，「憑什麼大哥和小弟都有，我沒有！」「你大哥下地幹活了，你能下地幹活嗎？至於你小弟，他是家裏最小的一個，你是嗎？」「你要是以後管你弟弟叫哥，我就給你雞腿。」蘇芸不急不緩的開口說。頓時，何玉湖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了。讓他管自己弟弟叫哥哥，打死他也做不到啊！「奶，要不我的分給玉湖吧。」這時，何玉田開口了。也不顧自己親娘使勁兒瞪他的眼神。誰知，蘇芸竟沒有同意，「不用，你吃吧，下次吃雞再分給他。」可是這話卻是沒一個人相信，下次吃雞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呢。想到這，何玉湖就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可是蘇芸連理都沒理他，繼續分雞肉，最後何家人每個人的碗裏都有一點。包括何花她們幾個女娃也一樣，雖然只是幾條肉絲，但也足夠讓她們喜悅。而其他人則是震驚，他們老娘啥時候對他們這麼好過，莫不是中邪了？然而就在這時，蘇芸抬起頭看向了他們，緩緩開口說，「行了，都吃吧，看着我幹啥！」「有娘在，才有你們一口吃的，所以，你們別總想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