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鬧市中的靜處

在這繁華的、充滿現代化的都市裏，有一片地方卻還是保留着幾十年前當地的人民比鄰而居的盛況。那便是有着濃郁地方特色的城中村。

在離志成廠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就有一片這樣的村莊，村莊建在一處小山包上，雖說是村莊，但現在也看不到田地了。只是這城中村的房子基本上都是那種低矮的、窄小的瓦房，一排排的修建在一起。偶爾也有幾棟小樓房，也不那種兩層的，不過這種樓房大多都是相對比較獨立的，因為他們總是會有一個被圍起來的、小小的院落。黃舍要租的也就是這種小樓房。雖然那些新修的、高高的、明亮的出租樓也已經是隨處可見，但黃舍考慮到自己還要習練武藝，還是住這種舊樓方便些。

找來找去，差不多都把城中村逛了個遍，不是看房子不滿意，就是看上了的房子已經住滿了人。最後在一名老大爺的指點下，才在村子的邊上，一個小水塘邊上找到了一棟小樓房。由於此樓相對比較偏僻，周圍都是荔枝樹，沒有什麼人家，最近的住戶都在五十米以外了，只有一條小水泥路和大道相通。在外面打工的誰不求個平安？所以對這偏僻的、相對也就不太安全的房子是無人問津了。不過，黃舍怕很多東西，就是不怕鬼。這棟房子正合他的意，抄下寫在門上的房東電話，來到一個公用電話亭給他打電話。「看來還是要配個手機才好，聯繫人還真不方便。那天有空，叫上寶寶一起去買，一人一部，反正自己現在又不缺錢。」黃舍一邊想着一邊給房東打電話。房東對於有人肯租住他的房子也很高興：「我這房子租給你也沒關係，但你不可以用來在裏面辦什麼加工廠呀，做什麼廢品站之類的。反正就是除了住人以外，不可以做別的。說實話，我們也不是缺那幾塊錢的房租，只是我們現在都在外面有自己的事業，沒空回去打理舊房子，所以才想到租出去的。但是不希望房子被人搞得烏煙瘴氣的，所以呢也就一直沒租出去。現在你要是真的想租，能做到我的要求，那我少算你一些租金都無所謂。」

「我是在這附近上班的打工仔，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不會去做你說的那些事的。我想今晚就看看房子，要是可以的話，我今晚就搬進來。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過來？」

「你要租幾間？租多久？我這上下一共有五間房，每間的租金是一百塊一個月，水電自理。客廳、廚房、衛生間一應具全。但這些只能和別人共用。當然現在只你一個人住，這些也就只你一個人用了。」房東沒有回答黃舍的問題，而是講了一下房子的情況。

「這樣子的話，你這房子就全部租給我吧。」黃舍想想自己看來在志成廠是要長做下去的了，過些日子就把馬麗英接過來一起住，到過年，包玉婷也會來這一起過年的，要是以後來同租的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住在一起會很不爽的，還不如自己把它全部租下來。「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錢！」財大氣粗的黃舍如是想，反正他的這些錢也是浪「打」來的。花得也不心痛。

「哦，你要全租？那好，就算你四百好了，不、、、不、、、四不吉利，那就三百八吧，不、、、三八也不好聽，我看就三百六算了。反正我也不差那幾塊錢，就當是請你幫我看房子吧。你現在去房門口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給我一個本家伯父，他手上有那房子的鑰匙，你將房租給他就可以了，我會要他過去的。他就住在那邊上不遠。」這廣東人就是迷信，連個數字都要折騰一番。

果然沒多久，房東的伯父就騎着摩托車來了，也沒多說什麼，打開門，讓黃舍隨意的看了看，這房子顯然有人經常打掃，雖沒住人，但也還是很乾凈的。黃舍非常滿意，到那裏再去找一間這樣又便宜、又安靜的獨立小樓房？見黃舍沒什麼意見，那房東伯父就去抄好水表、電錶，然後將鑰匙全部交給了他，收了房租，一陣青煙，「嘟」的走了。

能在如此繁華的都市之中找到一處如此清靜的所在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黃舍還真是個幸運的人。（沒辦法，他是豬角，要是不幸運點，那就對不住人了）房子裏傢具是一應具全，而且都還很乾凈，不用黃捨去擦拭了。只是沒有床上用品而已，不過這南方天暖，睡覺有一張竹席便可。打量著這一切，黃舍興奮不已「這裏將是我在南方的家了，等英嬸來了，這裏將更有家的味道的。」放好自己那少得可憐的行李（就幾件舊衣服而已），收拾好一些日用品。鎖好門，黃舍向並不是很遠的市場走去。一是黃舍要買席子，炊具什麼的就暫時不用了，反正廠里包吃住；還有就是他老人家的肚子在造反，現在都十點了，他還沒吃晚飯呢。真對不起肚子老兄了。

夜晚十點，對於農村來說就有點晚了，但在這都市之中才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那些辛苦了一天的打工者們剛下班，都喜歡這個時候出來，陪着男/女朋友逛逛夜市，吃點小夜宵。這人啊，要是肚子餓了，那是吃什麼都香。你看現在，餓了的黃舍點了一份最快的快餐——炒米粉，兩塊錢，正在那低頭猛吃呢。這邊的東西還真是便宜啊，比起在那sz市區小巷子裏的八元快餐要實惠得多啊。

你看兩塊錢的炒米粉裏面居然還有一個雞蛋呢，這味道也不錯（餓了嘛，自然是不錯咯）。難怪那麼多人都在這裏吃，搞得後面來的人都找不到坐的地方了。

「請往旁邊讓一下好嗎？」正吃得香的黃舍突然被一個好聽而又有些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抬頭一看：「咦，怎麼是你？你怎麼這麼晚了會在這裏出現？」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發出相同的問題。這個打斷他吃飯的人居然是那個天真小護士潘霞。

此時的潘霞沒有再穿她那潔白的天使服，而是一身輕涼的短袖t恤加及膝牛仔褲，盡顯她那青春迷人的嬌好身材。昏暗的燈光下嬌嫩的粉臉顯出有些激動和害羞的嫣紅，水靈靈的眼睛正吃驚的看着這個不期而遇的「熟人」。想起前幾天在醫院裏幫他刮毛時的尷尬事就另她恨不得轉身而逃，可偏偏她的雙腳又不聽指揮，捨不得離開這個令她心跳發慌的人。她本以為茫茫人海中再也見不到他了，自己那令人害羞的事也不會再有人知道了，那知道偏偏還是又見面了。「見面我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呢？」這個問題可難倒了她。

「你也是來吃宵夜的嗎？快坐下來吧。」還是黃舍首先打破了尷尬。他也是很不好意思的，只是他的臉皮厚些。無所謂了，反正已經發生了，這個天真的小護士可是他除了馬麗英以外的最「親近」的女孩了。

「嗯！」潘霞老老實實的坐到了黃捨身旁的一個空位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哦，我今天剛過來這邊，我在這邊找到了工作，所以就過來了。你呢？」

「我已經來這裏四天了。」

「難怪我在醫院裏都再沒有見到你了，原來你已經不在那裏了。對了，你不是在那裏實習嗎？怎麼又到了這裏呢？到時你拿不到畢業證怎麼辦？」黃舍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本來是跟着葉芳姐學習的，不知道後來又是怎麼回事，將葉芳姐調走了，讓我跟另一個叫江翠鳳的護士學習。可這個女人真不是個東西，她帶我的第一天就開始給我講什麼『做護士好辛苦，又挨罵又受氣，而且工資還老低的』等等之類的話，總之就是這護士不是人做的。我就問她：『那你怎麼還在做呢？你猜她怎麼回答？」

「我可猜不到你們女人的心事，何況是她們那種言行不一至的人。你還是直截了當的說吧。」黃舍笑着搖頭道。這潘霞倒有些講故事的天賦，知道給聽眾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