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怎麼才算是有事?TAT

第 155 章 怎麼才算是有事?TAT

跳下去。

跳下去?

雖然剛斬釘截鐵的說完那句「我信你」,但在聽到紀庭深話的時候,桑諾還是愣了一下。

她一邊盡量穩住身體,一邊朝下面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看不清。

樓下像是被一層霧氣包裹籠罩着,橘黃的路燈連同時不時照射上來的光束一起溶解在黑霧當中。

影影綽綽。

三樓,說高不高,但跳下去之後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就算跳下去摔不死,就這個高度,絕對會摔傷。

桑諾雖然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但那也僅僅是在對付喪屍的時候。

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她除了能在半空中乞求上天保佑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有效的防止自己受傷的辦法。

「他居然活着爬出了窗外,」一個人仰頭看着上面,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

「那有什麼用,你沒看到他半隻腳還在裏面么,」另一個人也仰著頭,「只要到時間他們還沒下來,那他們就會一直掛在外面,那還不如進去。」

「就是,反正都是死……」

林煜和袁淵看到桑諾完好無損的爬了出來,看那些喪屍好像只能碰到窗戶裏面的東西,夠不到桑諾,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才慢慢鬆懈下來。

誰知道這勁兒還沒松徹底,就被這幾句話又重新吊了起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煜走到說話的男人旁邊。

「就表面意思,」男人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又將視線重新放回到樓上窗口,他想親眼見證那兩個人被大樓困住的場景。

聽說那個場面血腥又絢爛,看過的人終身難忘。

「表面意思是什麼意思?」林煜沒聽到想聽到的答案,不依不饒的又追問了一句。

男人這才略顯怪異的打量了他幾眼,「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林煜皺着眉,語氣里滿是急切,「不是,你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男人又看了他幾眼,才慢悠悠開口,「凌晨三點之前,要是不能按時離開那棟樓,就這輩子都離不開了,上面那兩個你朋友啊?」

林煜張了張嘴,剛要回答,就又被男人打斷。

「當然,是不是都不重要,反正他們以後就只能掛在那裏了。」

男人說着還將手裏沒有信號的手機屏幕按亮,「四十八秒,還有四十八秒,四十八秒后他們要是還沒完全離開那棟樓,他們就再也離不開了,就會成為大樓的一部分……」

男人越解釋,一旁的林煜和袁淵兩個人臉色就越難看。

兩個人齊齊往前走了一步,但又不知道此時此刻還能做些什麼。

沒時間了!

「你,我……」桑諾頓了幾秒,又將視線轉回到紀庭深臉上,「你確定你剛才說的是讓我往下跳?」

「嗯,」紀庭深看着她,沒有多餘的話,那雙眸子裏也似乎除了認真外沒有多餘的東西。

桑諾也看着他。

寒冷的風在兩個人之間穿過。

捲起羽絨服里僅剩的那點羽絨胡亂飄在空中。

「他們在幹嘛?」林煜又往上喊了幾嗓子,但上面的人就和聽不到一樣,怎麼都不應聲。

「不知道,」袁淵皺着眉,臉上的擔憂之色尤甚,「只剩下三十秒了。」

「桑諾——少爺——還有那個紀庭深——快下來——」

林煜一聽這話又開始扯著嗓子吼。

冷風吹過來,嗆得他猛咳嗽了幾聲。

上面的人依舊一動不動的對視着。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的很快。

林煜和袁淵也越來越着急,但上面的那兩位像是完全體會不到時間的緊迫性。

桑諾還能一心兩用的一邊踢喪屍,一邊和紀庭深說話。

「你說,」林煜直起身子,朝上掃了一眼窗邊的兩個人,「他們是不是……」

「是什麼?」袁淵問。

「就,」林煜頓了一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總覺得桑諾他對紀庭深,他……雖然兩個男人吧,但是我還是覺得我應該沒有看錯,哎,你說——」

他這個「你說」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四周的人已經開始進入了倒計時階段。

袁淵緊張的額頭全是汗,冷風一吹像是馬上就要結冰了一樣。

林煜也差不多,嗓子已經啞得不成樣子了,還是張著嘴繼續喊,「桑諾!紀庭深!沒時間了!你們要不還是快跳下來吧,我在下面,我在下面接着你們。」

說完,就被風吹傻了一樣,真打算朝着樓底下跑過去。

不過,沒等他邁出步子,樓上的人突然動了。

「五——」

「四——」

下面的人還沒數到三,桑諾終於結束了這個長達半分種的對視。

她緩緩挑了一下眉,舌尖在虎牙上舔過,抵在唇角,勾出一抹笑,「走了,小仙男。」

說完,就毫不猶豫鬆了手,整個身體往前一傾,跳了下去。

紀庭深在她笑的時候就知道了她的決定,也跟着彎了彎眼尾,幾乎在她鬆手的瞬間掏出了手機。

堅硬的繩子從他的掌心滑落,留下一道紅痕,又快速拉長。

在距離地面不足一米的時候又猛地往上扯了一下。

桑諾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相信過任何一個人。

雖然在剛聽到紀庭深的話時,她的第一反應是「他在開玩笑吧」,但隨後在和紀庭深視線對上,她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他。

說不出自己那一刻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就是堅信紀庭深一定不會讓她出事的。

冬夜的風急速在臉上、身上劃過,將桑諾那件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的吹的七零八落。

十米的距離看着挺高,其實跳下來真不用多長時間,也就一秒多點的時間。

林煜嗓子裏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喊出來,袁淵往前沖的腳步也沒邁開,桑諾就一個前滾翻穩穩半蹲在了他們面前。

紀庭深確實沒讓她出事。

在距離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她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很大的力在她腰腹處託了一下。

和上次她從那個兩米多高的牆頭跳下來時感覺一樣。

不過——

他不是說自從他進來之後手機界面就只能打開商城么?

夜風更緊。

站在樓下的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一雙雙眼睛齊唰唰盯着眼前的人。

桑諾蹲在地上半天沒動。

四周寂靜得除了風聲,再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桑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直到,不遠處還在垂頭解腰上繩子的男人突兀的咳嗽了一聲,打破沉寂。

接着又在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時,猝然偏頭噴出一口溫熱的殷紅的血。

「紀庭深!」

桑諾將林煜伸過來扶她的手推開,猛然起身朝後跑過去。

紀庭深又咳嗽了兩聲,抬眼見她毫髮未傷,才輕輕擺了擺手,「沒事。」

「就這樣還沒事呢?」

林煜和袁淵兩個人第一次見有人吐血吐成這樣,還能站得筆直安慰別人說自己沒事。

想伸手幫忙扶一下他,但前後左右都被桑諾一個人擋着,他們手伸出去半天愣是沒碰到人。

「真沒事,」紀庭深笑了笑,又往肚子上綁着的繩子上摸了一下,「可能是被繩子勒的。」

「那也不該吐血啊,」林煜嘀咕了一句。

桑諾已經將紀庭深身上的繩子解開,伸手輕輕在他腰腹處揉了揉。

林煜還想說些什麼,但意外瞥見桑諾從剛才就陰沉着的臉,非常識趣的沒再開口。

遊戲評論區。

由於突然能重新登陸遊戲了,很多玩家乾脆就沒睡,一個個在評論區炫耀自己得到了什麼官方禮物,此時,一條其他內容的消息突然出現在上面,不過沒幾秒就被刷了上去。

幾分鐘之後,那人又重新發了一遍,這次終於被人注意到了。

微光:有沒有剛才在S市的啊,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inn_n:什麼怎麼回事?

暖暖009:剛才我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黑屏了。

鈴兒響叮噹:好傢夥,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突然黑屏了,原來大家都一樣。

徐徐圖紙:正在和朋友打賭拽哥能不能活下來,就尼瑪直接黑屏了,等畫面重新恢復,拽哥已經平穩落地了,所以有截到屏的朋友能分享一下嗎?超級想知道過程。

遊戲王者:過程?過程就是氪金。

宇宙隕石:我也直接黑屏,我記得好像不止一次是這樣吧,有一次拽哥被人抓了,就是榜三物資被偷的那一次,也是突然黑屏,到現在沒人知道那個房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悠悠我心:還有一次,還有一次,大佬家的崽被喪屍圍了的那一次,好像也是突然黑屏。

藍色信封:這就是鈔能力嗎?

愛喝可樂的可可:這就是鈔能力嗎?

留下來:我剛才去看了大佬的主頁,剛才好像沒有金幣支出啊。

馬路上的楊柳:說起這個,我剛才也看了大佬的主頁,這段時間不是都登陸不了嗎?為什麼看大佬的記錄,他這兩天的花銷這麼大。

小帆帆-09887:有錢人的行為你別管。

她的小表妹: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了拽哥身邊的那個高個子帥哥嗎?他真的好帥啊,看着就很貴的樣子,不知道是哪個大佬的崽。

夢魘:我也看到了,不過總覺得有點眼熟。

外太空名媛:【照片】來來來看看,是不是都看過這張照片。

這位玩家拋出來的圖,正是之前不知道怎麼流露出去的,紀庭深和桑諾剛確定關係貼的很近的那一張。

評論區瞬間因為這一張圖炸了。

一個個開始搜索和他們熟知的拽哥站在一起的大帥哥是誰,早就將剛開始的黑屏問題拋到了腦後。

偶爾有幾個討論的,也很快被刷了過去。

「所以說你是真的牛啊!」

林煜憋了又憋,最後還是沒憋住,朝桑諾豎了豎大拇指。

桑諾皺着眉從紀庭深肩上拿過背包,從裏面找了紙巾小心翼翼的將他嘴角的血跡抹去。

「確實,」袁淵也沒忍住跟着說了一句,「當時真的太驚險了,就差那麼一丟丟,你倆就掛上面了。」

說着還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手勢。

「我們在下面也實在沒個辦法,」林煜嘆氣,「在周圍看了一圈兒,愣是沒找到一個能幫得上忙的東西,喊你們你們也聽不到。」

「這樓確實挺邪性的,」袁淵接上,「我之前下來的時候,就發現從上面根本看不清樓下,但從下面卻能清晰的看到樓上。」

桑諾還是一句話也沒有。

紀庭深也不說話,垂著眸子看着桑諾冷著一張臉站在他面前忙活。

「那個……」

林煜終於察覺到,現在這樣的氣氛實在不是他和袁淵插渾打科幾句就能打破的,拉着袁淵往旁邊挪了一步。

「那什麼,我們去問問其他人後面的路該怎麼走啊,你們聊聊。」

說完,也不等桑諾和紀庭深說話,就朝着之前等著看絢爛獻祭的那個哥們走了過去。

紀庭深輕輕嘆了口氣,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幾秒后從背包里掏出一件新的羽絨服。

見桑諾垂着眼皮看也不看一眼,抿了抿唇,直接伸手將她身上被撕得只剩下個皮兒的衣服脫下來,又將新衣服裹上去。

桑諾還是一言不發。

「剛才那種情況,」紀庭深又嘆了口氣,只能率先開口。

他又從背包里拿出幾個暖寶寶,貼在桑諾衣服裏面,將拉鏈拉好,「我不得不那樣做。」

「所以你就能不顧自己的死活?」

桑諾瞬間抬起頭,一雙眸子黑黢黢的瞪着他,迎著樓上傳來的微弱光芒,似乎能看到水汽。

紀庭深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紀庭深說。

「你知道個屁,」桑諾想也不想就回懟了一句,甚至連不能在他面前說髒話都忘了。

不過紀庭深也沒多在意。

「你明知道要是這樣做,一定會讓你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差,你還……」桑諾有些說不下去了。

從小不管遇到多難過的事情她都很少哭,此時眼淚卻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外涌。

紀庭深當即被她臉上的淚嚇住了,手足無措的看着她。

「怎麼哭了,我真的沒什麼事兒,都和你說了是老毛病了,多吐一口少吐一口真的沒什麼區別。」

「你放屁,」桑諾拍開他的手,又爆了句粗口。

抬手狠狠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眼淚連着風被她一把擦去,「你自己看看你現在是什麼鬼樣子。」

說完,直接從包里摸出之前在房間拿的小鏡子,直接舉到紀庭深面前。

往後退了小半步,紀庭深才看清鏡子裏的人。

他盯着鏡子裏面臉白成一張白紙的自己看了半晌,想說點什麼,但偏過視線對上桑諾的眼睛,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都這樣你還能和我說沒事?」桑諾看着他。

「那什麼樣才能說有事,是你為了救我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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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A大佬又隔着屏幕撒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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