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漫漫長路只為尋找飼養員

「宿主，您不是才說，不能為五斗米折腰嗎？」

「37，這你就不懂了，身為白鵝，哪來的腰？這話做不得數！」

夏天視線緊盯屏幕，看清了上面的地址——榮天大廈。

好在這個世界的文字與上一世地球相差無幾，靠猜也能辨出一二。

夏天站起身，抖了抖尾巴，翅膀展開，再用嘴理了理羽毛。

初次見面還是得注意形象，在人家心裏留下好印象，增加成功幾率。

夏天這樣想着，整理羽毛的動作越發認真。

「宿主，您既然找人，不如幻化成人，這樣豈不是方便些？」

夏天身子僵住，腦袋如機械般地緩慢回正。

「37，不愧是你，提醒的真及時！」

夏天咬牙切齒，深吸一口氣，抬頭挺胸，壓下那股被捉弄的怒火。

「再次提醒宿主，化形需要一千五的聲望值。」

「什麼？」

白鵝怒吼，猛地從灌木叢鑽出，仰天大叫。

「嘎！」

「宿主，化形需要系統進行能量轉換，聲望值是必需品。」

夏天氣昏了頭，心臟在極度的起伏之下讓她失去理智，「那是不是我以後從人變成鵝也得要聲望值啊？」

「當然，宿主您真是聰明！」

「放你的狗屁！」

夏天此時只想着擺脫這個系統，當初矇騙自己的時候可從來沒說過這些，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度過了十五年鵝生，即將變人之際，竟然給自己出了這種亂子？

「宿主，這項規定並非37所為，乃是上面下發的規定，若是您任務完成度高，在今後的世界中會有各種優惠加成。」

「你看我在乎嗎？」

「......」

夏天一鵝孤傲地蹲在花壇邊緣，腳下冰冷的地磚逐漸讓她恢復理智。

「聲望值，除了能化形還能做什麼」

「為宿主獲得任務達標成就！」

37連忙應答，可算是把小祖宗哄好了。

「不能兌換其他東西？」

「抱歉，宿主，37並無您所謂的商城功能。」

「那你可真沒用！」

夏天徹底沒了脾氣。

屁股一撅，站起身子，靠它不如靠鵝。

......

夏天站在一家糕點店鋪前，兩眼直直，徹底被裏面的奶油蛋糕吸引。

「37，你知道我多久沒吃過這些東西了嗎？」

「整整十五年零9天啊！」

就在她出神之際，周圍已經圍上了一群人。

「哪裏的大白鵝，這也太乖了吧！」

「看這樣子，像是想吃蛋糕啊！」

「剛剛熱搜上還有一隻白鵝追車的視頻，不會就是它吧？」

「天哪，它看我們了！」

夏天無語地環顧四周，怎麼又被人類圍着了？

「宿主，您今日聲望值獲取已滿。」

「嘎！」

夏天眼神瞬變，這些人都是滿滿的金子啊，怎麼能嫌棄呢！

隨即張開翅膀揮動，步調從容來到一名女子身前，直勾勾盯着她手中的礦泉水瓶。

「你要喝？」

女人很聰明，搖了搖礦泉水。

「嘎！」

人類，趕緊飼養我！

「天哪，這鵝太通人性了！」

「到底是誰養的啊，教的真好！」

周圍人一片艷羨地看着被女孩喂水的夏天，掏出手機留戀。

夏天心滿意足，乾涸的嘴終於得到了濕潤，懟著瓶口一頓嘬。

本鵝甚是滿意！

夏天拍打翅膀，昂胸抬頭，在眾人的視線中緩緩跨著方步再次回到糕點店門口。

見狀，不少人笑出了聲。

「這鵝是真想吃蛋糕了！」

已經有機靈人衝進了店鋪，小心翼翼端著一疊佈滿奶油的蛋糕來到夏天面前。

夏天伸長頸子，一雙黑珠般的眸子緊盯來人，「嘎！」

叫聲嚴肅暗含警告。

「乖乖，別咬我啊！」

那人被夏天防備的姿態嚇住，不敢上前，只得將蛋糕放在地上，後退幾步。

不錯，很懂事！

夏天收回脖子，再次挺胸，扭著屁股，踱步到蛋糕前，試探地伸出嘴。

就是這個味兒！

迫不及待地，張開嘴就要吃。

「嘎！」

她警惕地看着周圍，這群人圍着的圈子明顯縮小，超出了她能接受的安全距離。渾身毛炸開，仰著頭頸，怒吼。

被這一聲聲鵝叫地心慌，眾人不敢上前，知道打攪了鵝進食，不再動作。

夏天滿意，對着蛋糕咬了一口。

「嘎嘎嘎...」

淦，這是什麼味道？

世上有這麼難吃的蛋糕？

簡直就是在殺鵝啊！

「宿主，您現在身為鵝生，感官與人類有一定差異。」

夏天好不容易把嘴裏那股苦澀腥臭的味道吐出，聽到系統這句話，趕忙遠離了引誘自己的蛋糕。

而見到如此表現的白鵝，圍觀的人群紛紛笑開。

「37，他們竟然敢笑話我！」

夏天氣極，卻又無可奈何，維持着最後的體面，快速擺動鵝蹼離開。

「明天一定要找到那個小孩，小時候那筆賬還沒算，當我的飼養員就當是便宜他了！」

「宿主英明。」

37閉眼說瞎話。

隨着天邊滾出一抹魚肚白，夏天從綠化帶的草叢裏鑽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彎著頭頸清理好身體后，這才順着街道往前走。

「先去找傅司晨，必須先把吃住弄好，相信以小時候的交情，他也不會拒絕。」

「宿主，我真羨慕您信心十足的樣子。」

「學着點，你進步的空間還很大。」

一大早，一隻白鵝優哉游哉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只是此時的人都趕着上班，無暇顧及。

夏天也趁亂坐上了一輛公交車。

擁擠的過道，滿是人類的腳，伴隨着各色氣味，讓她頭暈目眩。

默默記住榮天大廈的站台，夏天縮在角落隱匿身形。

「這是誰丟了只鵝啊？怎麼藏在這兒？」

突然，一聲問詢讓公交車內幾乎所有的視線都朝夏天掃了過來。

！

夏天猛地抬起頭頸，被發現了！

「叮咚，五一廣場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下車準備...」

恰好公交車靠站停下，隨着後門打開，夏天毫不猶豫，伸長脖頸，從人群腿間快速穿過，飛身下車。

「嘎！」

還好還好，要是被抓住當了肉鵝，還得來一次大逃亡！

「哇，是白鵝！」

「天哪，好像昨天熱搜的那隻，太聰明了吧，竟然自己就能坐公交車！」

......

夏天享受着周圍人的恭維，卻也不敢多做停留，鴨蹼快速擺動，連帶着身子幾個搖晃很快消失在站台前，留下一臉失望的眾人。

「宿主，今日聲望值37點已獲得。」

這聲望值獲取果真是簡簡單單啊！

夏天很滿意。

榮天大廈。

高聳的大樓望不到頂，玻璃反射的光線更是晃得她睜不開眼。

夏天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再次清理了一遍身上的羽毛，隨後挺胸站立。

飼養員，快來迎接本鵝吧！

夏天窩在榮天大廈正門口的草叢中已經有大半天，然而那道熟悉的身影始終未曾出現。

鵝嘴對着身下的青草一陣蹂躪，怎麼還不來，哪能這麼對待本鵝！

「宿主，37提議，您可以進去尋找。」

「嘎！」

我如今一隻鵝，怎麼進去？別以為我沒當過人，不知道他們的規矩，我還沒進門呢，恐怕就會被扔出來！

「37，宿主相信您的能力。」

真是謝謝你的恭維。

夏天看着大廈門口，即便是中午來來往往的人群也極多，確實可以趁亂而入。

站起身，抖了抖尾部，準備一試。

「噠噠噠...」

夏天率先跟在一名穿着細長高跟鞋的女人身旁，幾個扭身，再次來到前方的男人腿邊，如此S形走位，快速在人群間穿梭，順利躲過門口保安的視線。

隨即她伸長脖子，快速在一樓大廳張望。

亮！閃！大！

這是她第一眼對這大廳做出的評價。

果真是自己看中的飼養員，有錢！

「宿主，我們要不還是去外面等？」

「那怎麼能行，身為活了三百多年的白鵝精，豈能當別人的看門鵝？」

快速確認了電梯位置，就要抬步往前沖。

「哪來的鴨子？」

「快趕出去！」

背後傳來一陣嘈雜。

夏天展翅扭頭，是幾名身穿制服的男人跑來。

我是鵝！

你們眼瞎嗎？

夏天很想與之辯論，然而發出的聲響除了「嘎」再無其他。

眼見着保安離得越來越近，連忙衝進就要關合的電梯門，將他們攔在外面。

還不等她鬆口氣，就覺得空間氣氛一陣古怪。

「嘎？」

擠得滿滿當當的電梯里，一群人類視線襲來，激得她渾身起疙瘩。

「這...這是誰養的寵物？這麼白凈！」

「應該不是，誰養肉鵝？」

肉鵝？

夏天聽了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認準說話的人，猛地伸長脖子，叼了一口，又迅速收回。

「我去，這鵝有病吧，聽得懂人話？痛死我了！」

「誰讓你嘴欠！」

「哈哈哈...」

那人不死心，伸手要捏住夏天脖子，卻被鵝嘴再次襲擊。

大膽！襲擊本鵝！

「別玩了，要遲到了！」

「趕緊找你主人去吧，別亂跑！」

電梯門打開，一群人一涌而下。

夏天見狀，也展翅跟出。

「宿主，您還是小心點。」

「放心，我是誰，三百多年的大白鵝，可不是白混的！」

「宿主，您只混了十五年。」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進到飼養員工作的地方，難道還不怕找不到他？

夏天很有信心，邁出鵝蹼，晃悠着前進。